篇目30 第一章 终究还是路人甲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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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夏天,我从市里的某所中学转到了这所僻寂的镇级学校,学校坐落在所属县的郊外,不是很大,环境还足够安宁,教学楼的正前方是一块很大很大的花池,盛夏时节,开满红红黄黄的花。这些地方无是情侣们寻找花前月下之感的地方,我记得首次遇见你也是在南边院墙前的长椅上。
那天的你,穿了一件蓝格子的衬衫,奶白的休闲裤上彩绘着几朵水红色的吉祥纹图案,整身衣服显示出都市男孩的迷人气息。我当时正在和苏晓晓在一起,她很八卦地用胳膊肘推我说,“喂,瑾瑜快看那,是米翛然唉!”
我是刚转来这所高中的,唯有苏晓晓一个朋友,也不知道你的名气,初次见到你还隔了老远的距离,对于我这个近视眼来说,眉眼什么的全都模糊不清。后来我听苏晓晓说你家底殷实,长相挺好挺好的,更重要的是你还没有女朋友。
这不知道给多少花痴提供了追求的机会,我在心里暗暗想着。可最终我也成了那些人中的一员,这点是我始料未及的。
总感觉你特别地喜欢装范儿,你总喜欢靠在墙根下的某把长椅上,双手张开放在椅背上,解开领口处的两三粒纽扣,将古铜色的结实性感的胸肌微微露出。你生得不是很白,但却很有朝气,你身旁总会围过去一簇簇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和你嬉皮笑脸地搅在一起。
我看着你很不爽,甚至和苏晓晓说你那个臭样简直像个被富婆包养的男宠。而苏晓晓则神经兮兮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说:“可别乱讲,小心被那些女生用乱箭扎死,到时候姜瑾瑜你惨了!”
我和苏晓晓从你身边经过的时候,你恰好将目光从那脂粉堆里蹦出来,我承认你的确帅呆了人,那双眸子亮若星辰,像富贵人手指上戴着的钻戒。
2。
手机铃就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犀利哥”三字。这个丁卫硕真是阴魂不散,我在心里暗骂他,而后接听了电话。
那头突然声势浩大地冲我喊了一句,“姜瑾瑜,你不是说你转到了市二中吗?我也去了,为什么没有找到你?你就是成心想摆脱我对不?
我挂断电话后,阴险地笑个不停。丁卫硕是我初中时认识的哥们,人长得凑合。之前,我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想给他起一个外号,却始终没有想出一个既新颖又时尚的,直到网上曝出了乞丐犀利哥以后,这个名字便理所当然地冠到了他的头上。
至于我们的关系,就是那种很铁的哥们儿。
丁卫硕曾经颇为讥讽地跟我说:“你丫就是个纯爷们。”
说实在的,当我听完他羞辱我的话后为之伤心了很久,人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明明事情就是那样,但你仍然不想去承认这个不争的事实。
那一次,我翘了一堂课,躲在教学楼后的榆树林里无声无息地哭,不顾形象地用袖子和衣襟去抹泛滥成灾的泪水和鼻涕。
后来,丁卫硕就来了,他挂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笑,似乎还并未察觉到我悲伤的脸孔,依然来招惹我。他先是用脚使劲往树上一踹,接着又幸灾乐祸地看着榆钱扑簌簌向我身上砸来。开始我还不以为意,随后便张开嘴巴哭了起来,哇的一声吓走了刚刚停在树枝上的家雀儿。正像丁卫硕说得那样,一点淑女气质都没有,也正是这样而常常叫他当作讥笑我的把柄。总而言之,他就是个爱看别人笑话,尤其是爱看我笑话的大变态,可变态过后他也会安慰你。
正如当时,我的视力急速下降,他听说后立即跑到地下商场买了一二两胡萝卜干,一个一个喂进我嘴里。还会用温婉如春风拂面的声音告诉我,他是跟我闹着玩的,其实我比谁都好看。
这话才是女孩子喜欢听的,哪怕是明知道阿谀奉承也会心花怒放。彼时,我依旧是蹲在地上,口里嚼着甜丝丝的胡萝卜干,心中已经美得飘飘然了。丁卫硕在一旁不断地讨好我说:“小瑜啊,我跟你说个事。”话音未落,只见他清晰的脸面便在我的眼前突兀出现,我看见他嘴唇翕动,而后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他自认为憋了很久的话语,“姜瑾瑜,我、喜、欢、你。”
声音轻缓,却字字有力。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高声嬉笑一下,用手指支开他凑上来的脑袋,“我和你是哥们,很铁很铁的哥们,铁得桄榔桄榔响的那种。”我的声音正逐渐变得低微了。
气氛有些尴尬,我没有在正视丁卫硕的眼睛,而是像刚才一样继续埋下头吃我的胡萝卜干。
他亦沉默了,第一次表白遭拒,滋味定然是不好受的。只是这种感觉直到后来我才有所体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