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目27  第二章 谁为曾经哭过脸Ⅱ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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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初次见到侯沧还是在小学毕业时,那年我十五岁,他和我同龄。
    妈妈说现在国家有政策,为了帮扶贫困农村,上面下放文化高的带头人引导村民致富。
    此次来我们村的书记姓滕,是个女的。人还没有来的时候就造出了特别大的声势,老老少少都拥挤在村口处等候着,直到一辆桑塔纳汽车停下来。
    那时候的侯沧由他母亲领着,我和小伙伴们就在一边嘲笑他:“真是个没出息的孩子,多大了还用大人领着。”
    或者这番话被侯沧听去了,他闻声向这边看来,因为我们人小,大概是被淹没在浩大的迎接队伍下面了,所以侯沧并没有抓到说坏话的我。可我却在大人的腿缝隙间看到他是与村里孩子不一样的,至少他不总拖着两条黄黄的鼻涕。
    新到任的滕书记站在村部的水泥月台上做讲话,表示要带动村子发展的决心。我看见她的那个男孩坐在一边的长椅上拿着随身听放歌,一直好奇他听的是什么曲目,两个耳机塞到耳朵里,脑袋随着音乐的节拍上下晃动。
    母亲是村里的妇女主任,那天晚上,全体村干部都被村长请到镇里下馆子,我为了能改善一下伙食,执意要和妈妈一起。就是在那天的晚宴上,我得以和侯沧近距离地接触,他坐在滕书记身旁,吃饭的时候不像我没见过世面一样大吃二喝,他轻轻地夹起一小片凉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小小年纪就透露出君子的风度。
    不像是我,为了夹到桌子对面的烧鸡,索性翘起屁股,用尽力气把筷子伸过去,这之间拱倒了一把椅子,筷子戳在盘子上,把其中的一块鸡肉撞飞。妈妈狠狠地在桌子下面拧我,正在这时我看到侯沧夹着一块鸡肉放到我的碗里,没有说话,脸上漾起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笑意。
    4。
    自幼生长在农村,我们的游戏仅仅限于抓人,攻城,老鹰捉小鸡之类。每天吃过晚饭我都会组织一干人在村部前的小广场上玩耍,从小就流露出的强人风范使我成为本村的孩子王,无论玩什么游戏都由我做主,我不高兴了就随意往下刷人。
    “侯沧,你也过来玩啊!”我像个母鸡妈妈一样用尽浑身解数和面前扮演老鹰的男孩左右周旋,狂笑之际突然看见侯沧从一颗大柳树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我收起露出所有牙齿的笑容冲他招手。
    侯沧从大树后面出来,左腿搭在右腿上,有些扭捏地摇头。
    后来熟识了,他就把他所有的玩具都给我们分了,放在一个大布包里倒在地上,顿时间一群孩子如蚁附膻般涌上去,七手八脚地开抢。那天我正好因为前一天的游戏崴了脚,跑到跟前时已经被众人抢得一空,我把布包扣过来,只抖落出来一个破损的塑料笛子。
    没有抢到玩具的我先是撇着嘴酝酿,终于演化为破口大哭,“我也要。”我直接跑到侯沧面前伸手。
    “没有了。”他学外国人摊手。
    一听此话,我瞬间就急了起来,对他是拳打脚踢,最后狠狠一推,把他弄个腚蹲儿。
    我深知自己闯祸了,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听见滕书记带着侯沧找到我们家里算账。
    妈妈正在院子和人家赔礼道歉,还侯沧的手里塞上一袋子野生核桃作为安慰。
    侯家母子走后,我果然是挨揍了,妈妈责怪我不应该去招惹滕书记的儿子,说人家是领导,咱惹不起。对于人情世故我不懂,我只知道是侯沧这个娇贵的孩子害我挨了打,红红的五指山印在屁股上足足有两天的时间。
    两天后,我从候沧家门口路过,看到他在水泥台上砸我家给的核桃。他把核桃放在地上,用手扶住,再用钉锤狠狠一砸,啪一声“皮开肉绽”。
    我看他那样娴熟地用大头针剜果肉吃,在一旁十分眼馋,却因为害怕滕书记批评我始终不敢上前。
    或许是侯沧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起身过来,手里攥着一把刚刚剜出来的核桃仁。面对他突如其来地示好,我竟然感觉那天对他的作法的确过分,无地自容。
    “你吃吧,我家还有。”我咧嘴一笑,竟然羞涩得红了脸。
    实际上,那天侯沧说没有玩具了只是在逗我玩,可我一向不晓玩笑为何物,竟然上演河东狮吼的剧目。事后,侯沧把一个会唱歌的音乐盒送给我,竟是崭新的,上面有两个小人,只要投入一枚硬币两人就会随着音乐起舞,然后亲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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