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目17 第五章 阙冷红妆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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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皇帝终于出游归来了。
樊惠妃听闻这一消息,高兴得病情有所好转,而颜思卿却莫名地恐慌起来。她开始担心自己见到皇上,于是采来院子里的紫罗兰花粉扑在脸上,不过半个时辰便滋生出大大小小的红疙瘩,她从小对这种花的花粉过敏。
等皇帝来看樊惠妃的时候,果然连正眼都没有看一下颜思卿。她在心中是庆幸的,其实颜思卿入宫的真实目的并不是取悦皇上,能有朝一日称为妃嫔,所以她不想让自己被皇帝看中。
进长安城,思卿唯一的愿望便是能遇到曾为自己诊治的那位南宫太医,而向往钟鸣鼎食的宫廷生活向来只是进入宫廷的一个借口而已。
在颜思卿进宫以后秦采桑又在颜府待了大约一个月,期间,她去古月轩找过冯若岸,可是刚一进门就听得掌柜的说了一句:“秦姑娘,可是来找冯师傅的?他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秦采桑内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为什么呢,他的生意向来是很好的。”采桑想问出冯若岸到底是为何走的。
掌柜的向她解释:“再好的生意一概不收银钱也是难以维系生计啊。”
“哦。”秦采桑本以为冯若岸是潇洒的江湖侠客呢,心想原来他也是一个一心爱财的俗人罢了。她没有什么可依恋的了,没有了冯若岸的古月轩采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转身欲走时,掌柜的叫住了她,捋着下颔的一撮山羊胡,笑盈盈地告诉她:“我看姑娘紫气盈头,想来近日是有大喜之事啦。”
秦采桑觉得这个掌柜的有些老滑头,并不多加理会,径直出了店门。
不过那位古月轩的掌柜果真是料事如神,第三天颜府的老爷便从衙门里得到消息,说是自己家的女婢秦采桑在宫廷采选的范围内。大家不禁议论纷纷,一个仆人都能有这等好命。
宫里的采选就是这般悄无声息地开始了,秦采桑可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现在她心里只有那个叫冯若岸的男子,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所以夜半的时候,秦采桑带了些细软,悄悄地从颜府溜了出去。她一个镇一个镇地寻找关于冯若岸的消息,向每个路人描述他的长相。
7。
听闻思卿容貌欠佳,樊惠妃给她端了一碗汤药,说可以缓解脸上的花粉过敏。颜思卿并没有多加思索,接过来便放到嘴边。刹那间,空气里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南宫太医。他说:“姑娘别喝!”接着那只碗就从颜思卿的手里滑落下去,跌碎了,升腾起一缕白色的烟雾,药中有毒。
思卿不明白樊惠妃何以要加害自己,自从进宫以来,她的行为总是咄咄逼人。
思卿也越发感觉南宫太医是个奇人,他能医好世间各类病症,他管那日在后园欲纵身跳湖的夫人叫母后,还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超人能力。思卿摸黑去问过他:“你到底是什么人?”开门见山。
他合上药柜子的抽屉,转身看着思卿,歪着头的样子很是玩味,“奇人一个。”说毕他自顾自地笑了。
“妖怪!”思卿这样称呼他,其实不管是人是妖,她在心底早就对他产生了爱意。
“随你怎么想了。”
“可是你明明就是大皇子啊,我看到你和你的母后在一起相认了。”思卿转身想要出门,“我就去告诉皇帝说你没死。”
只听他不屑地一笑,一只手迅速地伸长,直接将思卿从门口揽入怀抱。他有些紧张地问她:“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当真这么忘恩负义?”
思卿就那样让他搂在怀里,仰起头笃定地摇起来,“骗你的。”她害羞地低下头又抬起来,看向左边又看向右边,终于被南宫太医一口吻住。就在医馆的药房里,思卿恍然间便是衣裙落地,与他强健的体肤纠缠在一起……
思卿出门时,听得他说我爱你,可声音却是格外低微,沉重。而那时满心欢喜的颜思卿并没有从这句话里听出然和异样,她一路金莲碎步出门,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她并不知道那天南宫太医目送她的背影很远很远。
如果当日知道这会是最后的道别,她一定不会走出医馆,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一世的相守,思卿甘之如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