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目5 第十一章 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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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①】
重庆的天气总是阴雨绵绵,是日大雨,江锦禾早早地打烊了麻饼铺子。才要关门,就见眼前出现一个男子,他用手撑开欲要阖上的门扉。江锦禾望了对方一眼,把门打开,让他在铺子坐下,用一壶普洱茶款待。
“哥……”两个人的时候从来他都是这样称呼曾则。
江锦禾小心翼翼地将茶水放到他面前,心下已猜出哥哥此番前来的意思。只是他不率先开口,他也巴不得避开话题,只言其他:“哥,那日在街上,你车里的女子是谁?”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起波澜,仿佛八卦之谈。
曾则不语,但脸上与眼里全是诡异的笑容,是男人当然明白这暧昧笑容的含义。莫姵姵是他意中人的事在彼此心中就心照不宣了。
“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他不晓自己阻止他们共处是大发醋意还是真为哥哥的安全着想。
曾则斜着头看他,“为何?”
江锦禾险些就把莫姵姵的身份脱口而出,幸好脑子足够灵,就以不可忽略嫂子的感受为理由说教哥哥回心转意。
莫姵姵潜伏在曾则身边,对他意味着巨大的危险,而江锦禾原是可以把莫姵的行动向哥哥和盘托出的。她心怀叵测,已买好毒粉,只待时机来临致曾则一夕毙命。可对江锦禾来说,一边是抚养自己长大成人的亲哥哥,他想坚守职责,忠于政府,可行动目标却是自己所爱之人;另一边是自己情窦初开时遇到的心仪人,他想帮她达成心愿,可对手偏偏是自己的亲人。
不得不说江锦禾的内心世界是极为矛盾的,亲情和爱情的较量持续升级,旗鼓相当,他唯有将药粉掉包,在保全哥哥的同时,又不必使莫姵姵暴露身份。
彼此闲谈了一番,曾则开始将话题转移到重点上,“你就不必干涉我的事了,我倒是问你,舒曼华的事情可有眉目?”
一听此话,江锦禾端着茶杯的手略微地抖了抖,一滴茶水落在裤子上,“没,还没有找到。”
许是去延安投奔GCD了……”曾则自言自语,他不敢看哥哥的眼睛,害怕自己隐藏得不够好。那是他第一次为莫姵姵隐瞒行踪,看来亲情与爱情之间,她终究还是英雄气短,向后者缴械投降。
【番外篇②】
曾太太正在厨房里烹饪菜肴,今天是江锦禾生日,她邀他前来,特意做了几道拿手的下江菜。
曾则还未回来,曾太太在厨房里边炒菜边跟客厅里看报的江锦禾谈话。
“你说你哥才被擢升,就出了这样的闪失。”
这件事江锦禾是知道的,时下最重大的新闻恐怕就是GCD围剿提前泄密一事了。
前几日,曾则和前线指挥官通电报,本以为万无一失,却还是有人向对方告了密,那次电报局中凡是参与收发电报的都被予以处决。其实曾则心里最清楚,他们死得太过冤枉。
实际上,那日曾则去电报局时还顺路去了箫公馆,他两天不做就有些想莫姵姵,于是喊师傅停车,只为了忙中偷闲享受一下男女欢爱。期间莫姵姵在他皮包里翻找过避孕套,曾则怀疑是她看到了那份已经拟好但尚未加密发送的电报。
他总会想起那日在烧饼铺里和弟弟谈话时的情景,当江锦禾听到莫姵姵三字后端着茶杯的手略微抖了一下,茶水迸溅出来洒在裤子上。此外弟弟劝说自己不要和莫姵姵来往时闪烁的言辞,再联系上电报泄密一事,曾则大可得出一个模糊的结论。
事后他也逼问江锦禾,是不是他早已得知莫姵姵是地下黨,而他始终一口咬定不晓得。
曾太太得意洋洋地说:“我早就提醒过他,箫公馆鱼龙混杂,我想莫姵姵是地下黨也未可知。”她心想这件事必会令丈夫得到教训。
曾则回来时恰好听到太太的话不禁怒从心生。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莫姵姵的爱里掺杂了恨意,这种恨在做床第之事时表现得尤为强烈,他会在暴戾地惩罚她,力气要比往日增加几倍,直到她出血方肯罢休。他恨她,但又不忍将她供出,因为爱情尚未被恨意完全湮没。曾则决定给她一次机会,唯有让电报局的工作者当了替罪羊。其实他本可以问莫姵姵的,只是她害怕这样一问,两个人的关系就会土崩瓦解,再无维系的可能。
【番外篇③】
日军的飞机在天空上轰鸣不断,四年以来,重庆地区这样的轰炸可谓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曾则正在客厅里吸烟,太太揉搓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怒骂道:“该死的小日本又来了。”她一面说着一面穿起呢子大褂,但一点也不慌张,历经多次轰炸,他们早已对恐惧产生了抗体。
曾则和太太才刚走出公馆便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有一根电线杆被炸飞,偏生砸中了曾太太。
那一刻他脑子里想的可不是如何解救妻子。
曾则的婚姻由父母包办,这个女人他早已厌倦透了,一个身患妇科病连孩子都不会生的女人,一个连自己丈夫的性欲都满足不了的女人,他还要她有何用处?曾则甚至感谢这场轰炸给予了他抛弃她的机会。倒是那个叫莫姵姵的让他神魂颠倒,于是他停止了去解救太太的动作,扬长而去。
恍惚中,他看到战火的烈焰中莫姵姵身穿一袭阴凡士林的旗袍款摆着身姿向他走来,袅袅婷婷,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