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九霄沉默了，他确实对人间的时光流逝并没有什么概念，一旦成魔，时间流逝变得没有意义。
    “啊，我算错了，应该是千年前了……”火凤凰沙哑笑了笑：“千年前，你去过唐国啊……我一眼就觉得你并不是普通凡人，果然如此。”
    “与你无关。”
    “我不关心你到底是什么，你只要能帮助我就好了。”火凤凰暗笑：“那想必，你也对明国现在的情况知之甚少。你留在破庙里可能会很凶险，明国的杀手，他们的锦衣卫……可能闻风而来。”
    “不在话下。”厉九霄傲慢道：“我不会让任何人踏进庙门。”
    雨越来越大了，南宫卓穿过街道，那个女子如灵猫跟在他的身后，他攀上屋檐，在阴影下望向城门，城门多了很多来回巡视的兵员，竟把守得很严密。
    若这些兵都冲着火凤凰来，难道这不仅仅是武林恩怨，火凤凰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南宫卓思忖。
    他极目望去，看见几个戴着铁面具披着蓑衣的人正在和守门的士兵交谈，蓑衣下的武袍明绣斑斓夺目，飞鱼团纹下是百褶袍摆，佩刀戴玉，显得威武照人，看得他有点吃惊。
    是西苍国不常见的服饰式样呢……在西苍的皇宫里也没见过这样的服装。南宫卓想，呼延弘摄政之后，朝中精简开支，侍卫们都穿着暗色武袍，这样斑斓的刺绣，恐怕在西苍国只有贵族才够得上穿戴。
    “这是明国的锦衣卫。”那女子警惕贴在他耳边说：“那个背叛教主的男人联合了明国朝廷，想要抓教主回去。”
    “明国。”南宫卓愣怔：“明国是哪里？”
    “就是你们说的唐国。”那女子低语：“按西苍国的习惯，总把那个国家叫做唐国……因为唐国曾经遣使前来，所以西苍人喊习惯了吧。”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南宫卓思忖，看来他得想办法盘问出一点线索来：“姑娘，你先回破庙去，我来打探线索。”
    “恩公，你一个人没事吧？”那女子追问。
    “没事。”南宫卓低语，若是用了魅惑的心法自保，有这女子在反而碍手碍脚，他想试试看，能不能问出点名堂来，这些明国的“锦衣卫”到底来西苍国干什么？
    他压低身躯，一路跟着那些人穿过黑暗街道，不敢跟得太近，远远看见那些人进了城中一家客栈，他翻到后窗潜了进去。
    南宫卓伏在梁上，他本来身子轻盈，重华教他的心法让他更加脚下如风，他看着那些人要了几间上房，为首的那个佩刀的锦衣卫进了其中一间，他静待夜深人静，从后厨里偷了壶酒，施施然上了二楼。
    “……有何要事？”他轻轻敲门，听见门里人质问。
    “这深冬天寒，给您温了酒。”他伪装小二的声音开口，身后却被人横刀一拦，一回头正对上两个锦衣卫，其中一个皱眉俯瞰他道：“干什么的？不用送酒，滚下楼去！”
    这些人远远比他想得更有戒心，好麻烦啊。南宫卓眼睛眨了眨，心中暗运幻花止的魅惑幻术，微微一笑：“其实是仰慕各位官爷英武，看各位衣着鲜丽，就想……无论怎样送些酒来，与你们说话。”
    那两个男人双目一涣散，其中一个嗤笑出来：“你是西苍人，在我们头领房门口转来转去，看上我们头领了？”
    南宫卓强迫自己敷衍笑了笑，他看着那两人刀收了回去，刚想开口，房门却开了，那个锦衣卫的头目伫立在门边，锦绣官服纹丝不乱。
    “把酒放下，你可以走了。”他冷冷命令道，甚至都没有摘掉面具。
    “头领，咱们奉命办事，跑到这么偏远的小国来，路途遥远，您也是该休歇休歇了，不如让这小子留下来给你松骨。”其中一个笑道。
    南宫卓把酒假意放在房内，他看着那个头领把手下赶开，关上门，好像下一步就要赶他出去了，赶忙赔上笑脸：“打扰您了，我这就走。”
    他装作无意一瞥，眸子瞥向那个态度冷硬的男人，一盯上那双眼睛心里就一寒，那个锦衣卫头领的眼睛像是铁石，坚硬得没有半分感情，像是假人。
    他们四目相对，南宫卓假笑，努力集中精力，他的魅惑之术不是对什么人都管用，尤其对意志坚定的人来说，效果微乎其微。
    他的眼睛眼波流转，找到那生铁般坚硬的双眸中的一丝空隙，暧昧钻进去，钻得更深，更深，直到在平静无波的潭水中搅出涟漪，他才有些含蓄收回眼睛，装作害臊摆弄着酒壶。
    “小子，你是西苍国的人？”那个人走到他身后，南宫卓有一丝紧张，他点了点头。
    “陪我喝一杯。”
    几杯酒下去，气氛缓和了，眼看着男人铁石一样的眼睛松懈了几分，南宫卓小心靠到对方身边，想取对方面具又不太敢，南宫卓低声问：“官爷，你们这么大老远来西苍，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