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似乎没有什么珍稀丹药，再寻他处吧。”
    数日后，一片废墟荒冷，身后一栋楼阁轰然塌陷，数百灵剑在足下化作飞灰，厉九霄银发在风中狂舞，漠然伫立在废墟之上握起一枚红色丹药，端详片刻，皱紧眉关。
    “真让人焦心失望，这世间的修仙门派也就是如此实力，教人叹惋。”
    “哎你能不能别每次把人家门派轰成废墟，又跟个受害者一样站在废墟上叹气啊！？”南宫卓被几个侍从护在高崖边，简直是忍不住不吐槽。
    厉九霄这个反派角色倒也立场特别坚定，一点儿都不带洗白，该抢就抢，动手就砸，抢完走人，一路轰塌不少灵山间修仙门派的本营，到处抢夺珍稀丹药，就是为了……喂他吃。
    “你能不能下次不要打架，先找人家掌门开口借，人家未必不给你。”南宫卓看见厉九霄纵跃稳稳落在身前，再看人身后一方乌黑冒烟的广阔废墟和横七竖八倒地的修仙弟子，也真是无语。
    “修仙之人岂会和魔同流合污，我若是开口，还不是打起来。”厉九霄嗤道，捏住他的下颌把一颗丹药稳准狠塞进去：“吞下去，灵芝练的养心丹。”
    南宫卓剧烈咳嗽，好不容易才把那丹药吞下去，怨恨的看了对方一眼，只得跟着走了。
    他虽然不想承认，却越来越清晰发现，他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自从破天刃虚影从体内破体而出，再被厉九霄强行封印压下，他甚至能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天天亏空虚弱下去。
    他渐渐走不了长路了，也跑不动，整日全身无力，四肢酸麻，受不了严寒，只得大部分时间待在暖轿里，动辄就睡着，醒也醒不了。
    就是因为这样，厉九霄才带着他离开那个大漠小镇，四处给他抢丹药，他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但是对方手段太偏激，着实也受不了。
    “你这把指甲刀，可以炼化成平常用的兵器。”
    马车间，厉九霄俯视着南宫卓摆弄着梅簪小剑，凝视那把剑很久，开口道。
    “……你刚刚说指甲刀了吧！？它可不是指甲刀，它是剑！就是巴掌大，它也是剑，它都保护过我，可是我从门派里自己赢来的！”南宫卓连忙把梅簪一握，虽然他也觉得这剑跟指甲刀差不多，但就不许人家说。
    “虽说如此，它有灵魄护主，可战斗中不能攻击，抵不了什么用处。”厉九霄俯瞰着他捏在手里的小剑：“有灵性的兵器都可炼化，改变形态，慢慢适应主人的战斗方式。别浪费了。”
    “要怎么炼化它？”南宫卓闻言有点诧异。
    “战斗之中，人剑合一，自然而然兵器便被你的力量炼化，越来越驯服于你。”厉九霄抱臂。
    “就我现在这样，还干架？”南宫卓翻白眼，把梅簪拿出来磨指甲，不管怎么样，它磨指甲十分锋利，很好用：“你以为我是你？一路掐架掐过来，我才不呢，头疼脑热，不如睡觉。”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个人会治好你。”
    “谁？”南宫卓抬起头，总有点不好的预感。
    远方一处巍峨的山壁在他的面前展现开来，南宫卓掀开车帘，一方庞大如山的睡佛在地平线上笼罩着昏黄的夕阳，山壁密密麻麻雕刻满了佛家诸生罗汉，天女，菩萨的雕刻，徐徐动人，仿佛天人之界，他看得有些发呆。
    “施主，前方是迦叶大师居处，您不能过去。”
    远方一处木桥通向另一方高崖，两个小光头沙弥伫立在桥边，看到车驾靠近，连忙合掌行礼：“师父不见客。”
    “什么不见客？”厉九霄掀开车帘，傲然跃落车外，张掌唤出一方战戟：“让那赤发妖僧出来，否则，我把万佛窟劈了！”
    “卧槽，这种出家人你也招惹！人家惹你了吗！？”南宫卓全身一炸，刚从背后一把抱住厉九霄后腰想扯住对方攻势，厉九霄的犀利斗气早已爆燃迸射出去，猛然削向山壁。
    “——阿弥陀佛！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一方高喝骤然在山中响起，一道佛家经文凝成的光墙旋绕，将斗气挡在山崖外，只见金光四射，一方俊美身影在山窟入口瞬间现出身影，身披漆黑袈裟，脖颈上挂着宝玉念珠，一掌在身前念佛，抬起双眸。
    只见那披着袈裟的竟是一位俊秀青年，赤发如火扎成粗辫垂在脑后，倒提禅杖，容颜如玉，高鼻深目，一双青蓝眼睛，反倒像是西域之人般俊美。
    “你这西域妖僧，多年未见，越发近妖，倒还敢舔着脸念佛。”厉九霄冷哼，把南宫卓拎到身边：“他命魂易伤，大和尚，你替他看看。”
    “施主此言差矣，佛家普度众生，皮相只是虚无，九黎魔君也是，自从千年前堕入魔道，泥潭越陷越深，魔气越发强横，恐怕再也无法普渡回头了。”那赤发僧人大笑，合掌一礼：“阿弥陀佛，这不是重华少君吗？千年不见了！”
    南宫卓微微一惊，他闪到厉九霄身后，视线莫测看向那位赤发妖僧，心里怎么也想不出对方怎么一眼就看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