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把人安全送到医院，陈卫国已经在会诊室等着了。
    陈卫国是崔家的御用医生，隶属解~放~军第一军区医院的外科主任，崔东和崔嘉益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不过这两兄弟没一个省心，崔主任摊上这两混小子也是上辈子造孽了。陈卫国看见牛成帆那副羸弱的身板，摇了摇头，崔家尽出“败家子儿”，心里早已崔东骂了个遍，这小兔崽子就喜欢折腾穷苦人家的娃娃。真是要活活气死你老爹啊。
    “这是陈医生，小牛，你把手伤的问题和他说说吧。陈医生这儿有规矩不让外人在边上围观，那我先去外面等着了。”
    “嗯。陈医生你好。”牛成帆见到穿白大褂的都有点不安焦躁，三年前他被送进医院里接受治疗，在他醒过来的时候，医生和护士那异样的眼光，至今无法忘怀。
    陈医生是早年学习中医后来主要从事西方医学的研究，但是部队中难免有经过艰苦训练和炮火洗礼的病人，都有一定的心理疾病需要辅导治疗，他受委派专门去国外进修了心理学。
    牛成帆抵触的情绪有点明显，但是陈卫国并没有直接问其原因，而是让他先把手伸出来摸了两把，手臂整个状态不似常人的紧实有弹力，而是肌肉偏于僵硬，“这是打架打的，还是摔得？这么严重，几年了？”手臂上没有大面积的伤痕，但是胳膊内侧有一道长长的陈年旧疤，可想而知当时有多严重。
    “被人打的，最近又开始疼了。”牛成帆低头看着右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你先跟着护士去照个手臂的CT。我看看你骨关节有没有错位。”
    等到牛成帆拿着CT片回来，交给陈卫国。
    陈卫国仔细看了整张关节图扫描，摇了摇头，“你这关节有多处骨裂，之前应该修复过，只是效果不大。，你看，内侧的骨缝都开始变大了。这情况很不乐观！”
    牛成帆只是随意点了点头，明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医生看出他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病人隐私他也无意窥探，问了点别的，“手腕平时活动灵活吗？”
    “还成，就是搬重物，手会发抖，手关节偶尔会痛，没法抬起手臂。”
    “你这孩子，别趁着自个儿年轻拼命糟蹋身体，你这手再这么下去，就废了你知道吗？”陈卫国有点闹不明白，崔东是个什么意思，看上了一个手有残疾的娃娃？真是要把崔晋源给气死才摆休吗？
    “是吗？我以为还能撑几年，原来已经不行了。。。。”牛成帆早知道右手保不住，三年前帮他缝伤口的大夫已经警告过他不能随便用手了。有条件的话必须静养，不能太操劳。
    “你这手，终究是保不住的，最多还有两年。到时候除非动手术重新把整个快要坏死部分截除，换成义肢，以目前的医学水平，我帮不了你。”陈卫国在部队看到过太多士兵受伤退伍的病例，像牛成帆这样，数不胜数，但是毕竟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却残疾了，也着实可惜。
    “原来，还有两年啊，那我知足了。”
    陈卫国本以为牛成帆起码会表示一下悲伤或者不甘心，可是他却笑了。那种淡然的神情，他很少能从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身上看到。心里更加替他惋惜。
    “我这只能给你开点镇痛的药物和平时保养的药方。治标不治本。”
    “那谢谢您了。”牛成帆感激陈医生的提醒，他本来就不妄想能痊愈，但他心里此刻感谢崔东为他做的一切。
    拿着药方走出会诊室，青子引上来就问：“小牛，陈医生怎么说？”
    “这是药方，按这个去交钱就行。”
    青子就关心药方了，也没仔细看牛成帆的脸色自告奋勇去帮他拿药去了。留下牛成帆坐在医院走廊的休息椅上，忍不住还是默默叹了口气。
    下午一点多，两人回了崔东的住所，“青哥，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午饭没吃过吧，我做给你吃！”
    “这不好意思吧，你手不是有伤吗？我去超市买点吃的就行。”青子其实肚子早就造反了，要不是为了当这个三陪（陪坐车，陪看病，陪回家），现在他肯定在公司楼下的日本料理店吃寿司！唉。。。。。。。这个点，午饭时间都快过了！
    “没事，小毛病，做顿饭我还是可以的。你坐着看会电视，半小时，马上就能吃上了。”
    青子耐不住牛成帆热情的劝说，也只好留下来了。反正今天一整天的任务就是三陪嘛，回公司也只是跟着崔东处理事务，还不如在这儿偷闲，机智如青子。
    而那边，崔东左等右等没等来青子的汇报，只能给陈卫国打电话咨询了，“陈叔，牛成帆的手还好吧？”
    “你劝劝他吧，尽量少做吃力的活儿，多保养，可能还不会全坏死，要是不听劝可能就保不住了。”
    “这么严重？”崔东诧异，他一直以为牛成帆的手只是工作劳累的遗留症之类。。。。。。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不然呢，反正我无能为力，我给他开了方子，先给他镇痛，其他暂时不用想了。”
    “好，我知道了。改天请您吃饭。”
    “免了吧，给你爸知道，我的军衔可能就不保了，臭小子！”
    “呵呵，您开什么玩笑，我爸那不是最听您的吗？”
    “好了，我这还有病人呢，先不聊了。”
    崔东挂了电话，脸色瞬间凝重了下来，牛成帆这几年到底干了什么，把自个儿手折腾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