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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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轻走,转眼间花更红柳更绿。
宫千挽手持佛经,坐在软榻上靠着窗,窗外清凉的光尽数洒在她身上。
丽若春梅绽雪,神若秋慧披霜。
一瞬间看痴了一旁服侍的两个婢女的眼。
宫千挽合上佛经,一声低叹道:“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这阴苦阳苦苦苦相缠,纠其一身,那良辰美景何在。”
婢女红菱眨着眼睛道:“夫人,这又是什么话啊。你看那藤花竹楼,暮雨霜白,都是良辰美景啊……”另一个婢女落月悄悄瞪了她一眼,用手扯扯红菱的衣袖,红菱立刻禁了声,冲落月吐吐舌头。
宫千挽穿着月白项银细花纹底裙翩然起身,好笑的看着她们两个。红菱又大胆的提议道:“夫人,你是不是无聊了,不如我们酿春酒吧。”
落月一急,小声斥道:“红菱。”
“无妨。”宫千挽冲落月挥挥手,亲自点了一支老香,泡一碗茶汤,看着殿外锦绣繁花,一时间失神忆起过往。
她好似在锦簇花枝中看见荒野上飞奔的骏马,马上的少男娇女驰风而驾,少年沉稳淡漠,怀中少女却是欢笑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在荒野之上久久不散。直到天色渐暗,少年才停了马升起篝火。
风凉爽,有些大。年少的陌寒将自己外层的衣服脱下来裹在娇小的女孩身上。女孩嘟起嘴道:“陌寒哥哥,你把我裹成粽子啦。我不冷的,你快把衣裳穿上。”
陌寒揉揉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宫千挽蹭到他怀里问道:“陌寒哥哥,我们从宫里逃出来,太后娘娘和皇帝伯伯会生气吗?”
陌寒看着她又黑又亮的眼睛,伸出手捏捏她的脸颊,看着她嘴翘的老高才笑道:“那你觉得好玩吗。”
宫千挽重重点头,咧开嘴笑道,一双眼睛繁星璀璨:“嗯!好玩!”
“那你怕回宫受罚么。”陌寒问道。
“不怕。”宫千挽赶紧摇头,抱紧陌寒的胳膊道:“陌寒哥哥也不怕,我保护你。”陌寒笑了一声,又揉揉她的头发:“傻丫头。”话毕,他看了看她,眼中像有一抹深深的叹息,那是一种她当时看不懂如今也看不懂的叹息,那么深,那么深。
夜幕降临,星河万里。
宫千挽兴奋得大叫i,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美景,在一片荒野之中,有一处篝火,四面的清风,头顶的璀璨夺目。她撒开脚丫子在旷野上奔跑,像夜里的精灵,带着欢声笑语。
篝火跳跃,明明暗暗的光照在陌寒脸上,映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他添了一根柴火,自言自语:“享受吧……你平生唯一一次的自由啊……”少年的眼幽深如墨,又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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