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榻前的那个人却压抑着笑意，他快忍不住了，他想狂笑，看着那渐渐闭上的眼，他说：“我不能。”
    那双眼还是缓缓合上了，消瘦的脸看不出安详或者不甘。
    “不要！”萧敏大喊，急出了眼泪！
    霍的一些从桌上起来，脸上的泪有些凉了，眼角的还在往外冒，止不住。
    老者的手里的酒壶还悬在半空，再放下，问：“可还执迷？”
    “当真有人不要江山要美人的！”哑着声，萧敏自嘲道。
    “你呢？”老者问。
    萧敏笑，“您知道我为什么死的么？”
    图谋江山，万劫不复。
    老者笑而不语了。
    “如今也是一缕魂魄，争什么也挣不到的，但倘若要选……”萧敏目光灼灼。
    “那，在饮一杯吧。”
    “我要江山。”萧敏说，一饮而尽，辣的鼻根疼，怎么会这么辣。
    ……
    王座终于是他的了。
    群臣匍匐，万众归顺。
    可凌天离已死，当初愿意跟着他的部下也死的死，杀的杀，赵不惑张高秋之流，也散落天涯，今生难见。
    就像凌天离说的，原来野望江山的人那么多，诸国都盯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大臣们会贪污，会结党营私，将军们会谋反，藩王会不交贡……
    整日焦头烂额，倒是和妃子生的公主王子们，一个比一个傲，知道上进的一个也没有，他也不会教，交给大臣又是一场权利纷争。
    比当初小心着乾帝，偷偷摸摸抢江山的时候更累……
    称孤道寡者，当真做了孤家寡人。
    日子过得更快。
    快到转眼身死。
    萧敏站在瘦弱帝王身后，看着三四十年就那么过去，白驹过隙一般，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没意思的可怕。
    四季轮换，恍恍惚惚。
    他要江山干什么？
    这话凌天离反问过。
    就是呀，要江山干什么？自己汲汲营营，最后一丝帝王福气也没消受……
    这次转醒，并无惊异，像是饱睡一场，睁开眼是老者的笑脸，是半落闲花。
    “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