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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益霄离开酒店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到处都是人,可是没人能帮他,心里烦躁,他狠狠揉乱了一头鸡窝。再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不在大路上,而是钻进了一条小巷。
    这条小巷冯益霄也知道,离酒店并不远,虽然不算偏僻,但这里的店铺太少,而且多数不正经,来的人很少。冯益霄啧了一声,转身离开,却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几个地痞样的年轻人围着一个中年男子。
    这样的情形很多,冯益霄自己就遇到过几次,没打算去多管闲事,只是擦肩而过时听到那一句“你们会后悔的!”觉得十分熟悉,让他不由看了一眼,不出所料,还真是个熟人!说是熟人有些勉强,因为就见过一次,还是非常不愉快的经历,却也十分记忆犹新。
    那不是别人,正是骗冯益霄买符,又间接害惨了顾攸的神棍大师,张半仙!
    “你们!你们这么对待我,我,我可是半,半仙之体,你们……”
    “半仙?哈哈,揍的就是你这个半仙!要不是你骗我奶奶买了你那狗屁符来让老子喝,老子至于又吐又拉三天?”
    “你懂什么!你之前被小鬼缠身,体内聚了太多阴气,与符的罡气相冲,自然要引起身体的反应,都是正常的!”
    “妈的,你还敢乱扯,看老子今天不揍死你!”
    领头青年一声令下,其他几个人就照着张半仙身上招呼了,顿时张半仙就哀嚎起来,还伴随着求饶声,哪里还有一点“半仙”的样子。
    几个年轻人打得十分起劲,嘴里嘿嘿哈哈地说着些辱骂下流的话,身后却突然响起“哎呀!保安快来啊,打死人了!”几人一愣,可能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就跑了,速度之快,其中一个还摔了一跤。
    等人都跑没影了,冯益霄从墙后探了个头出来,确认安全才呼口气走出来。
    张半仙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在地上发抖,嘴里还在不停求饶。
    “别打了!我错了!求你们了!再也不敢了!”
    冯益霄憋着笑,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诶,都走了。”
    “啊?”张半仙顿了一下,觉得周围是没有人了,慢慢抬起头,瞄了一圈,刚放下心准备道谢,再一看救他的人,又手脚并用退后三米,“你你你……”这人也是得罪过的好吧!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他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我说你也真是不长记性啊,上次我不是才带你亮相了吗,还去招摇撞骗,你就不知道改行?”
    “你你!我是真的有本事,你们都不信我罢了!”张半仙一张脸被打得鼻青脸肿,附带一个熊猫眼,把冯益霄逗笑了,他本人却是又羞又怒又害怕,脸色爆红,更是显得搞笑。
    “什么本事?让人拉肚子的本事?”冯益霄笑了两声。
    “哼,肉眼凡胎!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我走了!”觑了两眼冯益霄,赶紧站起来就想跑路。
    冯益霄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他走,他年轻身子灵活,一下窜到张半仙前面挡了他的道,“我说,你就这么走了?我的帐找谁算啊!”
    “什么帐?”张半仙退后两步背靠着墙,“上次的符你也没买啊!”
    “我还想问你呢!那符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拿怎么还粘我身上!它可害得……”冯益霄突然住声,张半仙可没有漏掉这一点,眼珠一转,问道:“那符贴你身上了?是有人被符伤了?”
    冯益霄咬牙,“说!你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半仙这下倒悠闲起来,忽略他脸上的青肿,还是那个仙风道骨的高人。“我那天就说了你身上有妖气,现在相信我了吧,唉,世人总是要有了教训才会信逆耳之言啊!”
    “放屁!当我不知道你们那一套吗!你害得我朋友差点送命!真当我没脾气吗!我可不会比刚才那群人下手轻!说不说!”冯益霄瞪圆了眼睛,拳头举起来就要往张半仙身上落,张半仙看他双目充血,一脸狰狞,不像是开玩笑,瞬间又害怕了起来,护住头部就开始求饶。
    冯益霄深吸口气,心说跟这没皮没脸的没必要这么认真,“你说,怎么回事!”
    张半仙不敢再耍花样,老老实实交代了出来。
    要说张半仙真是什么半仙,那是不可能的,要说真有点本事,也不完全正确,他只是生来比别人罡气足了一些,不招小鬼,少有病灾。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只是某次一个亲戚病了,家里道听途说请了个巫医回来,一阵神神叨叨地念叨比划,又化了符水,贴了黄纸,拿走了那家人一大笔钱,可是病却没好。一家人大骂骗子,可是人都找不到了。
    张半仙那时无事,看着被人丢在地上的黄纸,觉得那上面的符篆有意思,就跟着画了两张,随手就放在那亲戚家了,结果没多久那亲戚就好了!张半仙心里又喜又疑,心说他怎么还有这技能!不过他也算谨慎,又找了一家人偷偷试了,发现真是这么回事!这下可高兴坏他了。
    发现了这样好的生财之道,张半仙自然是好好利用了一番,在本村里一家一家地画符画了个遍,名声就已经传开来,赚得也是越来越多,张半仙已然飘了。时间长了,他还发现了点新东西,原来不止他画的符有用,连他集中精神画出来的一些简单物品也能成像,不过也只是能看看而已,伤不了人。这下子,钱可是来得更快了!
    只是这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他用符画出些东西来吓人,成功地让一家老人卧床不起,于是被请去又是一番装神弄鬼,再给人画符水喝了。也是他运气不好,符水刚沾上老人的嘴还没咽下,老人两眼一翻就去了。这下可是说不清了,那家人扬言要把张半仙送警察局,张半仙一听脚底抹油就跑了,辗转多处,一路画符,因为在这里狠狠坑了两家有钱人赚了次大的,过程并不复杂,毕竟有钱人都是怕死的,于是他最后也就扎根在了繁华的A市。
    听了张半仙的话,冯益霄嘴角都抽不动了,只觉得这人就该被狠狠打一次。张半仙见他一直看着拳头,心一下子提起来,贴墙上就开始求饶。冯益霄听了,本来没想打人的,也一脚踹了过去,他也是当过孩子王的,又没有靠山,一个人带着个拖油瓶岳玦出来闯荡中学,腿脚也不是白长的,气势也足。
    在张半仙哎哟哎哟夸张的叫喊里,冯益霄长出口气,看看附近,他们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居然也没个来围观的,果然这在这里是司空见惯的。
    “行了,别喊了,难听死了。”张半仙还在哼唧,冯益霄抬了抬腿,终于消停了。
    “我不追究之前的事,不过你得帮我个忙,事成之后,你再想干什么我也懒得管,怎么样?”
    张半仙心说他敢不答应吗,不过……“这,是,什么事啊,要是害人的……”
    “当然不是害人,就救人!”
    见冯益霄有些不耐烦,张半仙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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