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星垂沧波月万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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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慢慢来找我,走错路或者搭错车,都没有关系,因为我会等,但是不要太慢,因为我怕在没遇到你之前照顾不好自己,不按时吃饭,熬夜,纽扣掉了不会缝,碗也刷不干净,而且我还想跟你吃好多东西,去好多地方,为此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在我没变得更糟之前,抵达我身边。
这些天凌袖一直在给安红豆灌输灵气,药汤也一碗接一碗的进了她的肚子,虽脉象平稳,可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让凌袖伤透了脑经。昊炎趁着凌袖午睡的时候为他搭了把脉,给凌袖煎了些补气血的药,待到凌袖醒过来,便催促着他趁着汤药温热,赶快喝了去。
昊炎看着凌袖乖巧的把药喝完,用手撑着头问:“袖袖,你成天给她输灵气也不是个办法。等会没把她救活,自己也搭进去半条命!”
满嘴的苦味令凌袖眉头紧蹙,昊炎赶忙往他嘴里塞了块糖,表情这才便得柔和许多:“我知道你心疼我,昊炎,就算是个不相干的人,咱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昊炎嘟着嘴,心里的小嫉妒一下子就窜了出来:“有时候我挺嫉妒他们的。”
“他们?”凌袖不解,却不曾料到昊炎之后吐出的名字,个个都砸在他的心里,“安红豆、菀婷、羲和、灵皇、月影还有青尧。”
看到昊炎那孤寂的表情,凌袖未尝不心疼,其实他很早就下了决定,这辈子,眼前这人不管是皇子还是平民,是大富大贵还是贫困潦倒,自己怕是都会跟在他身边:“可现在我所有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对自己有信心些!你可是我选择跟着走人啊!”
“所以,我们之间……”昊炎还没说全话,一个柔软的东西带着糖果的甜腻侵袭着自己的唇,瞬间,昊炎整个人像是要化开似的,将那人搂得越来越紧。两唇分开,凌袖的双颊微微泛红,嘴角的微笑却还一直挂着:“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今年的初冬很冷。向群柳看去,大面积叶子变成黄色,失去了往日绿色的枝条,偶尔抗拒寒风挥动了一下,可昊炎心里像是装了个火炉,那颗躺在内心深处的种子,终于在这冬天开出了最美的花。
承安找到昊炎时脸色有些难看:“殿下,公子,六殿下来了。”
昊炎一听这名字就开始慌张起来,蹙紧眉转头问凌袖:“他不会知道安红豆在我们这里了吧?”
凌袖咬着下嘴唇,嘴里挤出一句:“见招拆招吧。”
昊炎疾步走到大堂,玄泓正闲适的喝着茶水,凌袖躲在幕帘后,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昊炎换上平日随性的面孔,笑着问:“六哥来时怎么不打个招呼,小弟好准备些六哥爱吃的茶水点心,你来便让人舒舒服服的侍候着。”
公孙玄泓冷眼一抬,嘴角扬起,脸上露出的却绝不是笑:“八弟红光满面,想来是遇到什么人了吧。”
“六哥何出此言呢?”昊炎佯装不懂,心想着若是他还不知安红豆就在这锦阳宫,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若是他知道,他自会要人。
公孙玄泓泯了口茶水,锁紧了眉,微微摇着头:“我都知道了,谢相之女谢子墨和你是如何认识的?”
“谢子墨?”公孙玄泓看着昊炎一头雾水的样子,冷笑着,“八弟不必装出这副样子,为兄没有生气。”
昊炎对公孙玄泓的隐瞒除了安红豆意外并无其他,突然冒出一个谢子墨让昊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生气?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谢子墨原本是我的未婚妻,她今天跑来跟我说,她喜欢的人是你,要跟我解除婚约,”玄泓连连啧叹,那双眼睛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浓重,“我可真不知道,你的爱好还挺广泛的。”
昊炎锁紧眉头,咬着牙牵扯到鬓廊角的肌肉:“我公孙昊炎行得正坐得端,你说的什么谢子墨,什么婚约我压根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承安,送客。”
玄泓尝到了甜头怎会就此罢手,他还嫌昊炎这把火烧的不够旺:“这事你没兴趣,那你娘的事,你可有兴趣?”
“她不是难产死的吗?”昊炎听到这句话,诧异地看着他,公孙玄泓嗤笑着:“你听德顺说的?哼,你也信!”
昊炎一把抓住公孙玄泓的领口,发着狠的问:“说!我娘到底怎么死的!”
“你就不纳了闷儿,为什么你娘死了是你师父把你带出宫抚养,而不是放在皇宫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公孙玄泓靠近昊炎的耳边,眼神深邃,一字一句烙在昊炎心中:“解释只有一个,你娘的死,你师父是帮凶!”
昊炎一把推开公孙玄泓,眼带怒火狂吼着:“你胡说!”
“你娘是你师父的同门师妹,父皇还是太子时随太祖皇帝狩猎,遭奸人埋伏,摔下山崖,是你娘救的父皇,”自从公孙玄泓知道昊炎的身份以后,就派人查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盘棋,他已经布局许久,也付出了太多代价,所以,他必须要赢,“后来父皇登了基,等着位子坐稳了,便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找到你娘,之后便有了你。”
昊炎瘫坐在椅子上问:“我娘是怎么死的?”
“当今皇后害死的,你娘挡了她当皇后的道儿,不除了去,怎么能过上现在奢华靡丽的后宫之主的日子。”公孙玄泓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彻底把昊炎惹恼了,人在气极至甚的时候往往最冷静,昊炎沉声又问了一遍:“她到底怎么死的!”
公孙玄泓端起茶碗,慢条斯理的说:“皇后在父皇耳边吹耳边风,说你娘给他戴绿帽子,然后,皇后便排了一出好戏,皇上就这么误会了你娘,赐死了她,你也被当做是野种诛杀,是你师父护着你掏出了宫,后来父皇无意间知道了真相,悔恨不已,那时的谢家可是今非昔比,父皇也奈何不了她。”
昊炎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所有的勇气问:“这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你师父便是父皇当时头上的那顶绿帽子,而且,”公孙昊炎故作神秘的降低了声音,“你师父是真的爱你娘,是他的爱害死了你娘,他处于愧疚才救的你!至于父皇为什么不杀他……”
昊炎还没傻到这份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得了山河得了人心,区区一个女子,舍弃又如何:“为了一个背叛他的女人,牺牲了重臣,不值得。”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点你倒是懂透彻。”就在公孙玄泓假意称赞的时候,昊炎保持着心里最后一丝理智,抬眼看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公孙玄泓收起笑容,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我看你可怜!”
“你!”昊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掐着公孙玄泓的脖子,力道一点一点的加重,凌袖一看情形不对,马上从幕布后跑了出来,扯着昊炎的手,大喊着:“昊炎!昊炎!你冷静点!”
好不容易将昊炎的手从公孙玄泓的脖子上扯下来,凌袖回头朝着那还在冷笑的人怒吼着:“还不滚!”
“凌袖,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号施令?”公孙玄泓捏着凌袖的下巴,眼里盛满了藐视,“你不过是个男宠,八弟他肯定是要娶妻生子的,而且还不止一个,你觉得到时候你会在哪里?”
有时候觉得接收太多恶意了,吃不消了,就只好训练自己去找些善意来取点暖。善意并不好找,常常善意藏在对方严厉的言行。但还是值得训练这种翻寻善意的能力,因为善意比恶意营养多了。有人挖笋,有人找松露,有人探矿。好东西都要翻寻一下。善意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