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回想当初陈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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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药仙付启云的名号就已人尽皆知,当朝皇帝用黄金万两聘请他任职太医署令,却被他莞尔拒绝。后来,他归隐山林,外界再无药仙的消息。
他身穿一件玄色单罗纱袄子,腰间绑着一根藏蓝色鸟纹带,一头如云的头发,俊俏的脸上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身躯挺秀,虽然只有13岁,但从容不迫文质彬彬的气质已然显现。
他是付启云归隐后唯一的徒弟,公孙昊炎。
有一次,他上山里采药,偶然发现一株人参,按照师父的叮嘱规规矩矩的将红绳绑住它的花径,突然心血来潮冲它大喝一声:“孽障!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谁知人参从地里探出头,开口说话了:“这本来就是原形啊!”
“妈呀有妖怪!!!”公孙昊炎大叫一声,撒丫子跑了。小人参嗷地一声窜了出来,跟着他后面跑,边跑边叫:“哪儿!哪儿有妖怪啊!别丢下我呀!吓死我了!”
“呼…呼…”他无力的坐在地上,朝着小人参摇了摇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不行了…我…我跑不动了…你…你…要钱没有,要命…我也不给…你要敢伤害我…我…我……”
小人参一边往周围看一边问:“妖怪呢?妖怪呢?我们是不是已经甩掉它了?咦?你怎么好像很累的样子?明明才跑了一盏茶的时间啊!”
公孙昊炎抽动着嘴角,自己口中的妖怪可不就是它嘛!听到它蔑视自己的体力,蹭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大吼着:“才跑了半个时辰!要不是我体力好!哪个十三岁的小孩能跑一盏茶的功夫!”
“可是,我可以一直跑一直跑跑上几天几夜呢!”小人参笑着回答。仔细打量着公孙昊炎的模样,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是原形,定下心神,嘴里默念口诀,化成了人形,身上穿着黄色的提花绡袍。
“你!”公孙昊炎愣愣的看着它,嘴微微张开,一脸的惊讶。
小人参调了调腰上的佩玉,欣喜的问:“怎么样!我前些天刚学的呢!青尧哥哥教我的!”
公孙昊炎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美的不可方物的仙灵:“很……很好看!”
小人参跑到河边低头看着自己的容貌,原本散落的头发被一根红绳束得高高的,他似乎有些不习惯,扯了扯垂下来的线头问:“这红绳是你绑的?”
“我…我不是有意的!那什么…我帮你取下来!”公孙昊炎有些无措,伸手想为他扯下头发上的红线。
小人参却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笑着说:“不用啊!我觉得系在头发上挺好看的!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你喜欢……就送你!”
“真的吗?你人真好!对了,我叫凌袖,你叫什么?”
“公孙昊炎,我叫公孙昊炎。”
凌袖挠了挠头抱怨着:“怎么这么长!我就叫你公公好啦~~”
“公公!不行!那是……”
“为什么不行?这样叫起来比较方便啊!也容易记。”
“反正不许叫公公!”公孙昊炎红着脸,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不看凌袖,“哎呀!你就好好的叫我昊炎就行!”
凌袖鼓着嘴,嘟囔着:“你们人类真奇怪!”
昊炎从身上的布袋里掏出一颗糖放进嘴里,凌袖在旁边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嘴。昊炎又掏出一颗递给凌袖,笑着说:“喏,尝尝!可好吃了!”
凌袖接过糖,试探着用舌头舔了一下,甜腻的味道在嘴里荡开:“哈,甜的!好吃!”
“恩!这个叫糖,你爱吃的话我明天还能带些来给你。”昊炎看着凌袖一脸幸福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个念想,他想和凌袖一辈子在一起。
“好呀!这东西太好吃了!青尧哥哥平时只给我喝甘露,月影哥哥会偷偷给我塞几片花瓣,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尝!”凌袖把糖整个塞进嘴里,嘴里的甜味似乎顺着喉咙到了心里,眼里的天好像比平时的更蓝了。
公孙昊炎顺着凌袖的目光抬头望去,心里暗叫不好,都这个时辰了!师父要是知道自己在这里一早上什么都没做肯定会罚他的!他满眼无助的看着凌袖,“小人参!”
“我叫凌袖,不叫小人参,我也不小啦!我很快就要100岁了!”他跳着脚说,“不就比你矮那么一点嘛!昊炎不许叫我小人参!”
昊炎看着凌袖气得跳脚的样子,摸着凌袖的头笑着说:“好啦好啦,对不起,我以后不叫你小人参,你也不准叫我公公!”
“嗯嗯~~一言为定!”
“凌袖你知道附近哪里有草药吗?我这样回去,师父会生气的~~”昊炎指了指背后空空的背篓,之前采的草药早在刚才逃跑的时候弄丢了。
凌袖往周围看了看,指着昊炎后面说:“那边有些草药,我带你去!”
刚走没多远,有一个声音凭空传来:“袖袖!”
凌袖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四处张望时,肩上已多了一只手,接着就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一股竹叶的清香,声音再次响起时,透着几丝责备:“你可让我一顿好找!”
“青尧哥哥!”凌袖看见青尧,眼里冒着光,抱住青尧开始撒娇:“青尧哥哥!有什么好东西要给袖袖吃的?”
“你呀!就知道吃!过几天就要参拜灵皇了!到时候出丑可别哭鼻子!”青尧掐了掐凌袖的脸,却看到凌袖身后的人,原本舒展开的眉头又皱紧着,“他是谁?”
“他叫公孙……”
“他是人!袖袖!你忘了我们药灵的规矩吗!”青尧一把把凌袖扯到身后,眯着眼警告着公孙昊炎,“喂!我不知道你】怎么勾搭上凌袖的!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今天我放你走,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青尧抓住凌袖的手腕,沉着嗓子说:“跟我回去!”
“昊……”没等凌袖喊出整个名字,他和青尧便化作一丝青烟消失了。
“凌袖……”公孙昊炎伸出手触碰到的却只有空气,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里第一次萌生了强烈的占有欲。
以前,我老是想着,如果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能让我对其的想念漫长到足以使我在无眠的夜晚彻夜写一封纪念的信,然后在天亮之后郑重其事由门童层层传递到他手上。那么,这该是多么好的事情。现在,我终于找到了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