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108、招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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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连霁焚火自尽的消息终究被殷萱知道了,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跟在她身边的一个女婢急切地问道:“秦公子呢?秦公子不是跟在君主身边的吗,他应该没事对吧!”
问话的,是阿玲。阿玲本是殷萱身边的人,五年前被指派到秦风身边伺候,说是‘伺候’实则也有监视之意,但是这五年,阿玲照顾秦风是十分尽心尽力的。
“阿玲。”殷萱只是轻轻叫了她一声,阿玲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下子就跪在了殷萱面前。阿玲低头请罪:“是奴婢逾越了,请观主恕罪!”
若是换成平时,殷萱早就命人将她拖出去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怎么做才能反败为胜才是最重要的•••
殷萱计上心来,扶起了阿玲,语气中带了些惋惜和无奈:“阿玲,你也跟着我好几年了吧。五年前我将你派到秦风那去,也是苦了你了•••”
“观主•••奴婢、奴婢这些年过得很好•••”
“你不用瞒我,我都知道。你喜欢秦风对吧?”
“不是的!”阿玲一听这话立马否认,惶急得再次跪下,“奴婢不敢对公子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这些年奴婢跟在公子身边,觉得公子•••觉得•••公子对奴婢很照顾,他是个好人•••”
“是啊,秦风的确很好,当年•••都是我害了他•••”殷萱撇过头去,语气微微发颤,“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怕是再也没有机会•••”
“观主•••”阿玲突然抬起头,睁大了眼睛,“您、您什么意思啊?公子他•••”
“都是敌国那些人害了秦风!秦风本来可以逃出来,但是他们放火烧宫,秦风和君主都没能活着出来!”
“不会的!”阿玲眼圈已经红了但是她固执地摇头,“不会的•••公子说过的,他说他们都会好好的•••怎么可能!他当初能送我出来,一定也能救他自己啊!”
殷萱拉住阿玲的手:“傻姑娘,你还不明白秦风的话吗?他说‘他们都会好好的’,这话你还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吗!他是为了让你安心逃出来才这么说的,你也不想想,帝长乾是什么人,他会容许我们活着吗!”
“不•••不会的•••”
“阿玲,接受现事实吧!你想不想为你家公子报仇?”这一句,才是殷萱的最终目的,她才不在乎秦风死不死,只要这件事能为她所用,那么秦风的死就算是有意义的!
“想!不光是为公子,也为了我的家人和朋友!”阿玲似乎忘了,真正挑起这场战争的是北国,也就是她眼前的这位观主。但是她此刻是不会想这么多的,满脑子只剩下‘帝长乾’三个字,有一种无端的恨意就从心底冒了出来。
阿玲也算是殷萱曾经训练过的,不同于一般女子,她擅长伪装,对于武术也略懂一二。殷萱拉起了阿玲,从袖中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她:“好!要报仇,那就去杀了帝长乾!这瓶药你先拿着,我会派人送你去帝都,到了那自有人会接应你。记住!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再动手,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
殷萱送走了阿玲以后,轻叹了一声。她也不知道她在叹息什么,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好累。
环顾四周,这里是郾城的驿站住馆,已经不是那个富丽堂皇的北国皇宫了。结局如何,胜败如何,殷萱比谁都清楚,她只是有些不甘心。她这一生有太多不甘心了,从当初见到司徒卿一直到现在,再没有什么能够使她平和下来,哪怕内心无比清楚,却也始终无法释怀。
殷萱一夜没睡,她连夜写了一封书——降书!
或许,这是能够保全北国的唯一方法了••••••
降书送到了上官烨手中,那上面写得明明白白,主动投降,甚至还愿意去皇宫亲自面见帝长乾。上官烨等人都有些错愕,本来还以为还有一场恶战,没想到就这么容易解决了?
帝长乾之前的旨意说得是要活捉殷萱并把她带回皇城,如今倒是不费一兵一卒,可谓是毫不费力。
顾闫和上官烨协商之下觉得可信,便派人去捉拿殷萱。
钱胥子总觉得不安:“就这么容易你们也信?”
“你何必把凡事都想得那么复杂呢,如今问题不是都解决了嘛。”
“是你头脑简单!”钱胥子白了顾闫一眼,“我总觉得这个殷萱没那么容易投降,要我说,先找人捆了她再说。”
上官烨打圆场:“说不定是这个女人想通了呢。你看,如今的战局很明显了,他们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日投降还可以保存北国实力呢,我估计,这个殷萱也是撑不住了,只怕她根本已经无人可用了。”
“怎么会没人可用,秦风呢?”
“我看你就别想了,只怕这个秦风是真的已经死在王宫了。”
“••••••”钱胥子轻叹一声,“如此,倒是真的可惜了,好歹•••也算认识一场•••”不过钱胥子也没有伤感太久,到了晚间就开始思考他家那几间商铺了。
“还不睡?在想什么?”
身后突然有人靠了过来,钱胥子不用想都知道那是谁:“哼,你这个王爷是无事一身轻,回去以后只要等着封赏就行,我回去可是还要做生意的!”
“无非就是•••”顾闫刚想说‘无非就是那点钱而已’想了想又把话给咽了回去,“行了,别想了,不是有谦明照管着嘛。”
“也是•••反正要是亏了钱我就找帝无离赔!”
“••••••”
此时的帝无离正好走进红楼馆中,才进门就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钱胥子念叨的。
“呦,您来了啊,里面请。”这几日红楼馆生意还算不错,谦明打理得也很尽心,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小离一走进去就有人迎接,毕竟他来的次数多了,很多人都认熟了。
小离还没坐下了,突然感觉大腿被人拽住了,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谦明,你、你、你干什么!”
谦明抱住小离的大腿就不撒手了,那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亲爹呢。“您再不来我可就不活啦!您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为什么前些日子官府有人来查收店铺,我们又不是不正经的买卖!这要是馆主回来了,我怎么跟他交代啊!”
也难怪谦明如此着急,之前帝长乾查收了钱家的几家商行和茶馆,这些事钱胥子肯定是不知道了,不然肯定会去找顾王爷闹的。
小离也是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思来想去,这事多少也有自己的份就有些心虚了,只能先安抚谦明:“你别急!你先撒手吧,你就算是把我腿扯下来也没用啊!”
“我不!您要是不给我跟馆主一个交代,我就赖在这了!”
“哦,那也行吧,你继续抱着吧,先找人给我上盘点心就行。”比无赖的话,还没人比得过帝无离呢。
“求您了!”谦明真是急坏了,就差没哭了。小离看他这样也就心软了,何况如今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大家都看着呢:“行,我怕了你了,要不我们去厢房里谈•••”
“好嘞!楼上请!”谦明听到这句立马起身,变脸比翻书还快,倒还真不愧是钱胥子调教出来的人。
帝无离和他说:“反正到时候有我赔他钱,大不了,那家茶馆还给你们,还有那些赚的钱也给你们就是了嘛。”
这句话一出,谦明瞬间安心了不少。他无非也是怕无法交代,如今帝无离这么说了,那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了,何况帝无离是什么身份他是知道的,有这座金库在不怕没钱赔!
帝无离到了厢房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有暗卫前来禀告:“殿下,宫中有事,皇上召您回去。”
“什么事?”
“皇上有要事与您相商。”
“不会吧?”小离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皇叔从来不和我谈国事的!”
“这•••”那暗卫也不知情况,只能如实相告,“这臣就不知道,请您先回去吧。”
小离暗自腹诽,难道是经过上次吵架以后皇叔开始和他商议事情了,不会吧?他也没打算掺和什么事,还嫌麻烦呢。再仔细一想,若是真有事找他说,那只有一个可能——事关殷萱!
殷萱,始终是他的娘亲,始终是那个养育了他五年的人••••••
“好,那走吧。”小离走之前还不忘转头跟谦明说一句,“那些商铺的事你放心,只是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
“包些糕点给我!”
“•••是,明白了。”谦明突然觉得,有必要算一下糕点上花费的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