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男子都听出其中火药味，不由急得团团转，一边是至交好友，一边是公子心尖上的人物，谁伤了谁他都不好过。
    “修月对莫公子敬仰不及，怎会做下出格是之事。”陆修月四两拨千斤地回答，一张脸浮现的是面具般的笑容。
    男子心中蓦地一沉，他对陆修月再了解不过。这人分明起了别的心思。
    他在山门尴尬，号令下去多有不从，现在大好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怎会轻易放过，再温和一个人，在至上的利益面前，也只能屈膝认输，使出那阴诡手段。
    他看得明白，莫之清侵淫此中龌龊早已烂熟于心，噗哧笑了，夸张到前俯后仰，直看得陆修月发愣。
    “我既然能活过来，自然也就不是当年的我。”
    莫之清好久才一字字吐出这句话，言辞间带着些许凉薄。这些年，就算莫之清还活着，怕也是性情大变吧。
    陆修月和男子的脸色变了几变，深深吸一口气：“修月若说并无想法，我自己都是不信的。”一边说着，一边自嘲地扯下嘴角，“可修月也自认光明磊落，定不会伤到莫公子分毫。”
    莫之清毫不客气打断他：“你不伤，可你座下长老可没一个省油的灯。子业那孩子心实，怕这些年在这赫赫山门，也受了不少排挤，以至于落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陆修月给他一噎，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莫之清地位不比晏子墨。
    若是今日掳了晏子墨，师弟看在往日情分，没伤着人也就罢了，若浮业知道掳的人是莫之清，恐怕他轻易是不肯罢休的。
    他既然为了莫之清一人与天下为敌，那为了莫之清不顾旧情，那是再正常不过。
    气氛就这样冷下来。
    “我信不过你，陆掌门。”
    莫之清倒是没受干扰，侃侃而谈，“若是你没抱着功利心我也许还会正眼瞧你一瞧，可明显你的所作所为是与你的说辞背道而驰。至于这位……我当然也信不过……”
    男子眼底浮过一丝尴尬恼怒，他本就没有叛公子之心，现无端被猜忌，可又碍于对方身份特殊，只能憋忍在肚子里。
    陆修月苦笑：“这是应当的。”
    莫之清早年为门派高徒，举手投足隐隐也含带着一丝清傲在其中，不由让人感叹，莫之清身死之事，真是一大遗憾，重要的是，莫之清是浮业脖子上的枷锁，莫之清死了，枷锁就断了，再没人能阻止那人疯狂的手段和进击的步伐。
    后者，才是那些自诩名门的遗憾。
    “陆掌门莫不是在为难，究竟是要放我走还是留下我？”莫之清歪着脑袋问。
    “不错。我掳子墨现在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若放你走了，总归不妥，可若不放……师弟要是知道我掳到的人不是子墨而是莫公子……怕又是一场浩劫。”
    他说这话本意是想引出莫之清同情心，自动说出留下之言，那日后浮业也怪不到他头上，而且莫之清也自会安抚他。
    莫之清不傻，至少能在师门倾轧活那么久的人，不是庸才，陆修月一开口他就明白对方的意思，可他不接话。
    他对现在的处境还不甚明了，还是不要随意承诺的好。再说，他也并非一介老好人，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