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真的是情書嗎？」
    他低著頭看著玻璃杯的液體，弱弱地發問。
    「你是指教授經常收到的書信嗎？確實是情書啊，有人寫了詩詞訴說對教授的愛戀，並且隔三差五地將信件放在教授的辦公桌上。」
    黑悠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簡單闡述了，他覺得即使自己不用說那麼多，林樣也一定能明白。
    「我一直都很好奇那些信內容是什麼，原來是詩句，還真是個狂熱的滇下信徒……」
    「怎麼，不是你寫的嗎？我記得以前也有撞見你從教授辦公室出來這樣的事情。」
    其實很久之前黑悠就懷疑過林樣了，但他又認為林樣應該寫不出這麼青澀的東西，如果是林樣的話，不是用英語書寫更符合他的作風嗎？
    「當然不是我寫的，我沒這麼無聊……不過……」
    林樣在說出這個轉折詞後，不自在地用手指圈起掉下來的髮絲，將它們繞起來後又放開，髮梢很快就形成環狀，但沒過多久又伴隨著重力作用自然下垂。
    「不過什麼？」
    「呃，你先答應我別把今天看見的說出去，我根本就不習慣來這種地方。」
    「成交。」
    黑悠做出要握手的姿勢，林樣雖然臉上還是一副拽樣，但也伸出自己的手，兩人交握。
    「好了，你說吧，我會保守一切秘密的。」
    換了個姿勢的黑悠身體再度前傾，與林樣雙目相交。
    「信是我送的，但不是我寫的。我只是受人之托交到滇下辦公室而已，那些信，我從來沒有打開過，從封面上判斷，我猜到了可能是情書，所以我認為是喜歡滇下的人向我尋求幫助的，我才會將它們按要求送給滇下。」
    「什麼意思？你也不知道寫信的人是誰嗎？」
    事實和黑悠想的完全不一樣，他本以為林樣至少知道作者是誰，結果從他的口吻中不難發現，林樣也不懂寫信者名字，說白了，他只是個仲介。
    「怎麼？不就是情書嗎？一定要知道是誰寫的嗎？」
    「雖然說內容只是情書啦，可是最近詩句的氛圍越來越怪異了，總覺得不阻止一下寫信者不行——」
    正想和林樣對這個問題嚴重性作出解釋的時候，林樣突然十分緊張地用手按住黑悠的腦袋，並且強力將之壓下。他自己也弓起身體，而另一隻手伸出食指豎在嘴邊。
    「噓！」
    「怎麼了？」
    黑悠感覺自己被頂在大理石桌子上的下巴有些發痛，他抬眼看向林樣，這個金髮男孩的目光卻緊緊盯著別的地方。
    「小聲點，滇下出來了。」
    「啥？滇下？滇教授嗎？」
    「就在那邊，和那個噁心的男人在一起，他們差不多每週都會來這裡見面。」
    滇教授難道不是在圖書館工作嗎，黑悠還打算結束問話後即使死纏爛打也要回到滇教授的身邊去幫助他。可是黑悠一望過去，穿著休閒衫的滇教授確實和一個男人親昵地在交談，嘴下那顆特別的黑痣，是貨真價實的滇教授沒有錯，在這種燈光忽明忽暗的地方，反而更加有魅力。
    仔細再一看，他旁邊的中年男子便是上次在滇教授家門口碰到的那位，雖然他沒有穿著西裝，可那銳利的眼神就是所謂精英份子的標誌，太好認了。而滇教授還做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和那個男人挨得好近，簡直給人一種準備要接吻的錯覺。
    而這畫面猶如一枚小型重彈在黑悠心裡掀起無數漣漪，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那裡很快就泛起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