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阴与阳  第八十九章:幸好,还活着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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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自然。”解红零语调轻松,三天时间,我会把苏忘蝶带到你面前。”
    三天,足够他将整个楚河岸翻个遍了。
    将剑收入鞘中,龙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在客栈等你。”
    “你就住在历府吧。”解红零说着看了枕留书一眼,见后者将眉头一皱,明显的有异议。他也不在意,潇洒地挥了挥手,“苏忘蝶失踪的消息,不要让锦苏知道。”
    “此事瞒不住他。”虽然不知解红零为何要瞒着锦苏,但龙卿心里很清楚,有潇湘楼在的地方,就不会有秘密。
    解红零身形一顿,回首朝他明媚一笑,“只要你不出现,他就不可能知道此事。”
    锦苏现在虽说脱离了危险,但难保不会有变故,一旦他知道苏忘蝶失踪,肯定会不顾一切去寻她。相信潇浅忧也必定了解这一点,即便给他查出苏忘蝶的事来,也一定会瞒着锦苏暗中寻人。
    离开历府,解红零一人漫不经心地在街头闲走,丝毫没有寻人的急迫感。
    苏忘蝶性子莽撞冲动,楚河岸对她来说就是龙潭虎穴,一旦闯入,九死一生。而因为她身份特殊,盯着她的人不在少数,可敢在楚河岸动手劫人的,绝对不多。
    如今聚集在楚河岸的势力,潇浅忧的潇湘楼,卿丹率领的天葬门,九姑娘的白衣宫。潇浅忧自然不可能,剩下的便只有卿丹和九姑娘。
    天葬门形同隋国的潇湘楼,只为皇家存在。而白衣宫虽是个江湖组织,那九姑娘却出自皇朝。严格来说,这两股势力效力的都是隋国的王。
    苏忘蝶落在他们手中,无疑会成为隋佐源对付锦苏最好的筹码。
    到那时候,锦苏又该拿什么和他们斗呢?
    【这是一颗糖】
    锦苏醒来时,已经是两日后的凌晨。
    窗外布谷鸟一声高过一声,晨光从窗缝中调皮地钻进屋子,掩过昏暗的烛火。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感受着心脏有规律的跳动,嘴角满满上扬。
    幸好,还活着。
    门‘咯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袭白衣入内,见床上的人睁了眼,身形一滞,险些翻了手里的托盘。
    锦苏闻声望去,见潇浅忧立在门口,面无表情的脸被烛火与晨光交替映照着,连那道猩红的十字伤口,也柔和了几分。他不觉笑开了眼,浅浅唤了一声:“浅忧。”
    隔了半晌,潇浅忧才恍若回神,应了一声。将托着茶壶的托盘搁在桌上,行到床边,看着床上笑如生花的人,两日的担惊受怕,伴随着心中的迷惘点点散去。
    终究,是值当的。
    锦苏想要坐起来,奈何躺了太久,四肢俱无力,挣扎了一会便果断放弃了,只是无奈地看着从窗缝中跃进来的晨光,眸色悠悠,“好想晒晒太阳。”
    潇浅忧沉吟片刻,寻了两床被褥垫在靠窗的文案上,将锦苏抱了过去,又寻了几个枕头给他靠着。将他常年系着的一件薄薄的绣着束竹的披风搭在他身上,方才开了小窗。
    窗外芙蓉树花落随风,枝桠在晨风中摇曳,一点点从山脚爬上山头的日光透过枝叶斑驳进屋子,照见窗前男子病容雪白,却喜上眉梢。
    锦苏靠着小窗眯了眯眼,盯着外头几只叽喳的雀鸟看了半晌,忽然道:“浅忧,我渴。”
    潇浅忧转身便去倒茶,试了试温度适中,才递到他手上。
    捧着茶杯啜了几口,锦苏又道:“我饿了。”
    潇浅忧转身出门,片刻后,端了一碗鱼片粥,一勺一勺地喂他吃下。
    茶足饭饱,锦苏深觉无聊,闹着要出门看戏。潇浅忧转身便出门买了几个戏本子回来,念给他听。
    那双曾经在血雨腥风中紧握鬼司的手,此刻松松地捧着戏本子,那样突兀,却又那样的顺理成章。
    那个曾经挥斥方遒谈政论权的人,如今正为戏文中的台词该用怎样的语气而犯难。
    锦苏歪着头靠在窗柩上,抬手挑了潇浅忧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把玩,笑吟吟地轻轻合上眼,低声唤道:“浅忧。”
    “嗯?”潇浅忧抬首看着他,以为他又有什么兴致来了。
    锦苏却只是有低低地唤了一声:“浅忧。”
    潇浅忧淡淡地笑开,应了一声,又继续研究手里的戏文。
    锦苏一声一声地唤,一声比一声小,却一声比一声轻快。
    眼前这个人,他终究不再是潇湘楼主,不再是浅忧丞相,只是潇浅忧,只是他锦苏一人的潇浅忧。
    潇浅忧一声一声地应,一声比一声弱,却一声比一声宠溺。
    他发誓要用一生去护眼前的人,却一次次眼见他身陷囹圄而无能为力,幸而,终究他还能笑的如此开怀。
    书中常说,岁月静好,莫过如此。
    只是这静好的岁月,从来是给人打扰的。
    离岸进屋见二人在窗下静坐,丝毫没有扰人的自觉,大大方方行了过去,替锦苏切了脉,松了口气,“看来这条命是保住了。”
    “多谢。”锦苏由心笑道。
    离岸却不领情,蹙眉道:“你也不必谢我,救你并非我本意。何况我说你这条命保住了,也只是当下,究竟以后如何,还看你自己。现下你体内养着一条虫子,与它是共生关系,切忌急躁伤气,若能一直保持一颗平常心,兴许能活的久一点。”
    锦苏脸上笑意不减,潇浅忧却是心下一沉。
    离岸看了看锦苏,又看看潇浅忧,无奈地撇撇嘴,转身潇洒就地离去。临到门边时,他又停了下来,转头叮嘱潇浅忧,“那柄血狱在他身边非但不能救他,一旦启动,他必死无疑。”
    潇浅忧微微颔首,锦苏侧首瞧了瞧,问他,“浅忧把血狱收起来了?”
    潇浅忧嗯了一声,将手里的戏本子放到一边,看着锦苏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后有我在你身边,你用不着它了。”
    这话锦苏受用,却还是皱着眉头道:“那把剑到底陪了我这么些年了,也有感情,浅忧不若还我,留作个纪念。我定不会再启它。”
    潇浅忧缓慢却又坚决地摇了摇头,血狱本是有灵之剑,只要它在锦苏身边一日,便不能保证不会启动。
    锦苏也不再多说,左右今后有他在,也用不上了。
    心里想着离岸的话,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个在菩提古树间半隐半显的红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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