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生与死 第七十四章:锦苏,这是你私生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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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苏趴在桌上越说越起劲,一边说着,还一边悄悄地抬首看青龙的反应。青衣剑客那张脸,比那上了年岁的乌木还黑,若换了旁人,只怕他早就拔剑相向了吧!
他在心中猜测,这个隐忍的男人,究竟可以忍受自己到什么程度?
他是这样,朱雀也是这样,明明不喜欢照顾自己,却为了那个男人而待在自己身边。那双本该握着冷兵器的手,却甘愿为他煮酒烹茶。
究竟,潇浅忧有什么值得你们如此付出的?他又有什么值得我念念不忘的?
也许这是个无解的答案,就像锦苏永远不明白,为了一个临终前的承诺而将自己保护的无微不至的潇浅忧,他到底又为的什么?
青龙正在合计锦苏打晕需要几个步骤,须发白眉的人踏着细碎的露珠而来,还未进门,便看到青龙那张黑脸,皱了皱眉,“你这一幅要杀人的嘴脸,谁惹你了?”
往里面探了探,看到年轻帝王趴在桌上满面委屈地碎碎念,顿时觉得心情大好,拍了拍青龙的肩头,“潇浅忧派你来照顾他,是个很正确的决定。”
这话中幸灾乐祸的意思,十分明确,明确的青龙手中剑已经跃跃欲试要削掉他欠揍的笑脸。但他还是忍住了,毕竟接下来还有事要他去做。
“皇上要出去,你跟在他身边好些。”青龙说着,又去拿了解红零留下的药匣子,“这里面有急救的药,带上以防万一。”
离岸一边接过药匣子,一边惊恐地将青龙上下打量了个遍,有些不可置信,“潇湘楼以冷漠著称的青龙堂主,竟是个面冷心热心细如尘的。”
他拍了拍自己心脏,表示接受无能。
青龙瞥了他一眼,见那边年轻帝王已经整理妥当,笑意盎然地望着自己,眉头皱的更深,“属下有事,今日便不陪皇上出去了,潇湘楼弟子会暗中保护皇上……”
走到院子里,他又转头,对满面春风的锦苏说道:“皇上不要想着甩开他们,若连保护皇上都做不到,他们也不用回潇湘楼了。”
不用回潇湘楼的意思,就是死路一条吗?
锦苏背着手行到门边,同离岸并肩看着离开的青衣剑客,笑意更深,“你有没有觉得,青龙很可爱?”
他竟然用别人的生死来威胁自己,真不知道该说他但真心细如尘呢还是心肠冷硬。
离岸抖了抖肩,不动声色地离锦苏两步远,“皇上可知道层溪最好的风光在何处?”
“千年古庙,百花攒成的石桥,城郊的湖泊?”见离岸一脸神秘地摇摇头,锦苏也好奇了,“究竟哪里?”
离岸一手拎着药匣子,一手勾上锦苏肩头,神秘兮兮道:“勾栏瓦肆处粉扇扑流萤,聊聊楚宫腰莺歌燕舞声。”
锦苏翻了翻白眼,“青楼!”
“皇上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离岸颇为得意。
锦苏一阵恶寒,扯了扯离岸的白发,“听你声音,该没到而立之年,这头发也是伪装吗?”
离岸连忙夺回自己的白发,一脸肉疼地抚了抚,狠狠瞪着他,“少年白发没听过吗?”
锦苏点了点头,“常年流连烟柳之地,也难怪!”
离岸惊奇地看着他,“只因幼年时被家师拿来试药才至一夜白头,皇上心里想的什么?”
锦苏笑了笑,离岸却不怀好意地瞥着他的下体,“登基三年却空置后宫,皇上莫非是……”
二人一边说一边走,从据点出去途径一片湖泊,沿着湖边杨柳小道便是街尾,此刻正是早市才开的时辰,各家摊贩早早摆了货,吆喝着过往的丫头婆子买点。
离岸虽然少年白发,但五官俊俏,身材修成,比锦苏还高了半个头。二人身着修身长袍,勾肩搭背地出现在早市,自然引起众人的注意。
锦苏倒没什么,经历的事多了,对别人的视线也能视若无睹了。而像个包袱一样挂在他肩头的离岸,却时不时同来往的俊俏丫头调笑几句,甚至连街边卖东西的大姐,都笑着和他打招呼。
这人,还真是招蜂引蝶啊!
若知道离岸如此性情,锦苏倒宁愿同青龙出来,凭他浑身散发着的生人勿近的气息,能省去不少麻烦。
如此想着,他加快了脚步,离岸却有些念念不舍,离街市老远了,还频频回首,朝那些同样念念不舍的丫头大姐招手。
见锦苏一直埋头行路,离岸顿觉无趣,“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更何况你时日无多,更该享受享受。”
这随口而出的话令锦苏愣了愣,忽然就想起了那个一身红衣如同鬼魅般的男子,这世间只有他才会毫不顾忌自己的感受,毫不犹豫地将血淋淋的事实撕扯在他面前。
离岸的性情虽与他大相径庭,但说话行事却莫名的相似,任我而行。
如此想着,他笑道:“你说的不假,不过相比胭脂粉柳,我更爱诗酒花茶。”
说着,抛下离岸转身便进了旁边的茶楼,轻车熟路地上了包间,立即有小二过来招呼。
离岸望着他叹了口气,朝隔了两个铺子的青楼望了望,认命地跟了上去,“啧,潇浅忧怎么会看上你这么无趣的人。”
顿了顿,又道:“也是,一个为了靖国连自己都迷失的人,品味能高到哪里去!”
锦苏直接无视他的话,在小二的带领下,到了二楼尽头包间门前,那小二道:“客官有事请吩咐。”
锦苏随手给了他一锭碎银,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深吸一口气,他推开房间门。
房间布置的很用心,从原木家具的摆放,到墙上挂着的山水图,甚至细致到瓜果碟子的放置位置,都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
屋子正中的原木桌旁,小小道童手持拂尘,敛襟端坐,正闭目养神。听闻开门的声音,他睁开眼,一湾眸子漆黑深邃,倒映着门边的紫衣男子,波澜不惊。
“皇上迟到了。”稚嫩声音中,是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老练,说话间已经伸手倒茶,隔空托着朝锦苏飞来。
锦苏含笑未动,在茶杯迎上他面门的瞬间,一只苍白大手自他身后探出,稳稳地接住茶杯,将茶往嘴里送,却在瞬间就吐了出来,“啧啧啧,果然不如花酒好喝。”然后一抬头,盯着白衣道童看了许久,离岸突然道:“锦苏,这是你私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