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陈酒佳酿  第一百三十一回 小关(二)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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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冰棺、雷公石、姚姬白玉玦,还有一颗琅玕珠,便是流落世间的那一部分。玄冰棺,据传可保尸身不腐不烂,千百年后棺内逝者仍能如昔,今已不知又落于何处,姚姬白玉玦,形如玉环,不知有何功效,只知晓是打开玄冰棺不可缺少的一物,而这一物,又正好是在战蝉他爹身上,既然战蝉修的是冰冥心法,确可知玄冰棺至少曾落在罗音谷手中。至于雷公石——正是楚家多年前拾到的石碑,其上纹路刻于前朝,但其中功法却是早已有之。这奥秘,还是楚天阔被谢环收为弟子之后才知晓的。琅玕珠,直径一寸三分,本为两枚,后经打造,是为楚天阔现在手上的这枚武林盟主的玉石扳指。
    唐时的旧物,前朝时稍予加工,便又成了新的物件,这几件东西多多少少都与前朝的古墓脱不开关系。一十二宝之中,有一物,名曰玄黄,形如笏,长八寸,有孔,传闻可定天下,辟兵役,晋献帝时用以做兵符,晋桓帝时定山兵变,被本朝先帝碎于马下。而先帝后来反复找寻的玉玺,据传闻便是藏于前朝墓中的众宝之一。
    此皆谢环所言,楚天阔倒也曾唐时笔记中读到一二,至于这几样宝物是否当真灵验,又当另说,唐朝终究覆灭,前朝到底也没有逃过江山崩倾的命运,说到底,这样一套宝物,不过是皇家用以震慑人心罢了,假若当真有用,历史怕早已改写了。
    他方走神,身下人眉头微动,楚天阔伸手摸了摸他的掌心,很凉。他低头时,战蝉已经醒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朝里动了动,将被子一夹,抱进怀里。楚天阔无奈:“你这样子睡不是更冷吗?”
    战蝉方醒,说话语气和软:“干嘛……不冷啦。不然你把我的大耄拿来。”
    楚天阔另又取了一床毯子过来给他盖上,战蝉脚蹭了蹭,又把毯子往下拉了几分,楚天阔便再提他盖回去。
    “炖了粥,你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
    战蝉把脑袋往被子里缩,当做没听见他说话。楚天阔将手伸进去,掌间发力,将暖意顺着他的掌心向对方送去,战蝉觉着舒适,便朝着男人方向又转回身来,靠近几分。他眼睛睁开,伸手环住楚天阔脖颈将人拖了下来,朝他道:“我现在不想吃。”
    “你早上到现在就吃了一个鸡蛋。”楚天阔把他的手从脖子上松开,“行了,我下去给你端上来。”
    战蝉有些不大高兴的翻身回去,重新背对了他:“不想吃就是不想吃。你烦不烦啊。”
    对方没回答他,战蝉撇了撇嘴,听门被合上,又把被衾与毯往脑袋上扯了扯。片刻后,听有人进来,楚天阔将托盘上的热粥置于桌上,走回到床边拍了拍他:“起来走走,吃点东西再睡。”
    被窝里的人却一副阖眼装睡,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庄主无奈,另搬来小几放到床上,将粥端过:“这样总能吃了吧?”
    战蝉探出头,知道实在是拗不过他了,才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来,楚天阔便取了大耄替他披上。战蝉将汤匙在粥里来来回回的摆动,挑眉问道:“藏心呢?你又把人支使去哪里了?”
    “两个姑娘一路旅途乏累,我叫她与碧鸢歇息去了。”
    “……平日里藏心伺候我惯了,换了你,倒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你倒也忍心叫她再来伺候你?”
    战蝉便道:“我可不敢叫楚盟主来伺候我。”
    “我是答应了母亲的,自然要照顾好你。”楚天阔听了他不冷不热的句子,心下觉得好笑,但又怕将他招惹了,只是另问他道,“粥可还合口味?”
    战蝉翻了白眼,尝了口热粥,调羹划过,丝丝蟹黄在其中晕开:“还成吧。勉强能入本座口腹。”
    “嗯,这次是煮过了头了,下次我会注意的。方叫藏心去把粥炖下,没想到你醒得早,吃不上她做的了。”楚天阔道,战蝉拿着调羹的手一滞:“你做的?”
    “是啊,我做的。”
    战蝉便故意道:“你盐放的太多了,螃蟹也不新鲜,膏黄挑的不好,怎么也不长长眼。这么好的秋日里,什么好螃蟹找不着,这蟹肉也不够鲜嫩,庄主倒是上哪里选的食材。”
    楚天阔知晓他故意在和自己挑刺,觉着他模样逗趣,便顺了他的意思连声诺诺:“好好好,你若不喜欢,我下次注意便是。”
    “哪还有下次?我不想吃你做的,让藏心做给我吃。”
    “当真不喜欢?我还以为桂花鱼那几道菜你吃的欢喜。”听他这样说,战蝉便想起最初他在云河山庄说的那几道菜,还未回神,听楚天阔又道:“我还记得,你那时候点的几道菜,算是道道有酒。那时还在纳罕你怎生的蛔虫,后来才知晓,原来你是战蝉。”
    “我是战蝉与我好酒也有关系?”
    屋外碧鸢轻声进屋,将刚热好了的黄酒与几道点心放在桌上,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楚天阔将那酒壶与几只小碟子放到小几上来,笑了笑:“谁不知道罗音教的小教主是个嗜酒如命的家伙。”
    “又是‘谁不知道’,这江湖之中又有多少关乎我路人皆知的传言呢?又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又是嗜酒如命的酒鬼。”
    他看男人笑着为他斟酒,听他开口:“是吧?你名声显赫,楚某当真不及。”
    战蝉闻言哼笑了一声,粥尚未喝完,伸手要去拿酒喝,却是叫楚天阔将手腕一握:“先将粥喝了。你胃寒,脾脏有损,别急着叫酒虫勾去魂。”
    战蝉悻悻然收回手来:“知道了知道了。你有时候怎么比我们后山的老妈子都碎嘴子。”
    “我也是为着你着想,你又来寻我不是了?”
    “好了好了。啰啰嗦嗦的。我吃就是!”
    楚天阔便垂眼看他。战蝉喝完粥,吃了糕点,抬眼看了看楚天阔,见他点头了,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去拿酒杯,似抱怨他不是。小教主吃得慢,用完了晚膳,天也全黑了,客栈外点了灯笼,印着院子里的小河木桥,暗红了一片。从窗朝外看,倒也好看的紧。
    藏心上楼来的时候,正碰上楚天阔从屋里出来,手里捧着托盘。女子见状忙上前接过,楚天阔也不等她做手势询问,便开口答道:“睡了,我看他仍旧困倦,便没让他出来走动。我下楼吃些东西,你且先守着。”
    女子颔首,又将托盘招来店小二递与了人家。转回身时,楚天阔已经下楼了。她望了眼男人背影,又看了眼这屋,想了想,轻巧推门进去。进了屋,屋中未点灯盏,藏心觉着主子确实睡了,便准备再退出去,却又听房内传来一声唤:“藏心,进来吧,陪我说说话。”
    藏心眨了眨眼,收回脚,抬步过去。战蝉不知何时起来,坐在窗台边,支着下巴望着窗外红灯笼下的粼粼波光。
    藏心做了口型与他道:楚盟主说您睡了。是藏心打搅了主子吗?
    战蝉懒懒斜望了她一眼:“我睡了那么久,这会儿哪里睡得着。”他坤了坤腰背,藏心忙上前替他将大耄披好,战蝉靠了窗棂道:“去把椅子搬张过来。”
    藏心便替他去将屋里的太师椅端来,战蝉坐上去将脚一缩,又道:“把黑狼叫来。”
    闻言,婢女点头,转身出去,片刻后,黑狼随她走进屋来。他们再进屋时,战蝉正抱了手斜靠在椅上发呆。听见声响了,方抬头,招黑狼走近来。
    “主子。”
    战蝉斜斜看他:“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黑狼拱手将一支小竹筒奉上:“地宫之事仍处胶着,但二少主传话请主子勿要担心,这是二少主今日给的信。”
    战蝉接过,从小竹筒中将信取出,卷着的信纸在男人指尖缓缓站看,却看得战蝉眉头一挑。
    “兄长勿忧,哥夫今已派人助蟦,不日即可抵地宫中心。”
    小教主伸手将信往火上一烧,黑了脸与黑狼道:“后半年把影堂堂主的薪酬均分给他们影堂教众头上去,也不必给战蟦留分毫了。”
    听他这么说,黑狼心下便知晓定是战蟦又惹了他哥什么不痛快。这俩兄弟之间的事情,他们掺和不进去,便只是点了头,表示知晓。
    “其他的呢?”
    “明堂来报,伊堂主查到有一支探子,一直暗中查探主子您的消息。目前可知这支探子来自于一个叫‘锦绣楼’的教派。过去从未听说,暂且无迹可寻,尚查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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