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真相大白
    翌日。
    天宫。
    蒲元上仙在天帝耳边说着一些怂恿之语，莫非是那块玉壁。
    “天帝，世人皆知得玉壁者得天下，而今那玉壁在魔尊即墨千年手中，只怕他有朝一日利用玉壁称霸六界，如此一来，我天族颜面何存。”蒲元说道。
    天帝蹙了蹙眉，略微点头，以表赞同，而后又朝璞玉处看去。
    璞玉福身，道：“天帝，臣下认为，魔尊性情善变，为了一个凡人甘愿上穷碧落，玉壁何妨，都可将之作为礼品赠予他人。若我等再不将玉壁夺回，怕是有损天族威严。”
    司命星君虽是个写簿子的，但听到璞玉这番言辞不觉有些荒唐，于是便站出来说了句：“玉壁本是魔族的东西，何为将玉壁夺回？如此一来，我天威何在？如何立信于六界苍生？璞玉圣尊此番言语怕是有些不大恰当。”
    “怕是司命你立场有问题。”璞玉反驳道。
    “司命哪敢，小仙只是个写簿子的。”司命星君不想惹是生非，扔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凌霄殿。
    四下变得寂静，再无一人发言。
    终于——天帝开口：“司命说的不错，玉壁本是魔族的东西，我天族实在无权干涉。蒲元所言甚是，若我天族不将提防着即墨千年，他必会拿着玉壁称霸六界，璞玉之言并非不对，明抢，六界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暗夺，也堵不了这六界攸攸之口。”
    “朕不屑那玉壁，只怕即墨千年拿着玉壁冲破九重天。”天帝又叹息道。
    “天尊，璞玉愿下凡会一会魔尊，毕竟臣下手里还有筹码，魔尊他定会将玉壁交出。”
    人间。
    玉壁有了反应，隐隐发出绿光。
    即墨千年将玉壁浮出，握着冷云的手，念道：“云儿，这玉壁起了反应。答应我，不论何时，发生何事，都不得踏出这茅屋半步。”
    “可有何要事发生？”冷云不解。
    “与你无关。神魔交战是迟早的事。我不想牵扯其他人。”
    “这……”纵有再多不解，冷云还是作罢，她知道，自己再问下去拖延的是千年的时间，听他的口吻，字里行间尽是急促之意。
    眨眼间，即墨千年便没了踪影。空中飘来千年的话语：“若要采药，此番多采些回来便是。才完后，莫要随处乱走。”
    即墨千年在茅屋出施了魔障，常人看不见，仙人靠近不得。足以护她周全。
    魔宫。
    魔书与韶涵也有些担心魔尊而今的处境，刚刚平定内乱，现下只因一块玉壁便要重新瓜分六界。
    韶涵问道：“而今六界苍生皆在抢夺玉壁，既然魔尊您手执玉壁，为何不借此机会称霸六界？”
    “不可。”即墨千年一口回绝。而后又道：“玉壁之力众所周知，可一旦褪去这些光环，置于人间，自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但放于五界，则是一块破玉壁，毫无半点用处。”
    “这些我都知道，可这些与此有何因果关系？”
    “韶涵尊主这就不知了。”魔书上前说道。
    “何故？”
    “上古玉壁，不为几人所识。既然天族下兵将遣我，我族理应交出玉壁，鱼目混珠。”
    “今有灵女不坏之身，不为世人所见，故此可以兼得。”
    魔书的言语扑朔迷离，韶涵只参透其中一部分，却不这些这句话大有深意。
    人间，竹林。
    “魔尊。”璞玉着一袭白衣从远方飞来，缓缓降地。
    “哦？圣尊娘娘可是来寻玉壁的？”即墨千年开门见山，不再如从前般客套寒暄。
    “既然魔尊早已知晓，那本尊也不便多费唇舌。”
    “想必于八百年前魔尊便已知晓魔灵女墨殇与朱凝墨的关系。”璞玉可是进入正题，也无半点寒暄。
    千年他自是知晓，由于朱朱受了墨殇一滴血，才会在初遇之时查询到魔灵女的气息。可他却不知晓，墨殇为何会将自己的一滴血给朱朱。
    “魔尊大人，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为护她一世周全，甘愿心头灼伤千遍万遍。本尊在天上看着，很是感动，可惜，你深爱的那个朱朱却从不知晓你在背后为她付出了多少。”璞玉冷嘲热讽。
    “哦。”千年的回答十分简短，语气也冰冷不少。
    “魔尊，世间已无朱凝墨，您便将玉壁交出来吧，如此好聚好散。”
    “你说什么？！”千年两眼闪着光：“世间已无朱朱？”
    “魔尊不知道么？自凡人朱凝墨服下噬骨水那日起，世间便再无朱凝墨此人。轮回重生？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朱凝墨轮回千年的最后一缕魂魄，此生过后，便不复存在。即便魔尊大人您利用长生之术为她续命有无济于事。”
    “人失了魂魄，便六亲不认，毫无记忆，犹如鬼界鬼门关外无法进入投胎的幽魂一般。”璞玉说着。
    “继续。”千年淡淡说道。
    “魔灵女墨殇被神魔之井内重重机关所伤，自与道行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可在墨殇之前，魔宫已有一位魔灵女，一山不容二虎，墨殇自然要亡于神魔之井内，幸而还有朱凝墨这一棋子，进入魔宫，被黑衣人追杀释放出的耀天红光恰巧唤醒墨殇之魂。”
    “不错。那又如何？”千年问道。
    “朱凝墨本该魂飞魄散，可为了上古玉壁，本尊不得不允你作出千世约定，而今约定已然达成。千年消磨，朱凝墨的魂魄仅存一缕，你们早也无法回到最初。”
    “所以，你拿玉壁是为了从天尊那里获得自由？”千年一语道破，无视璞玉之前所说的一堆废话。
    “是。”
    “哦。本座没有玉壁。”即墨千年转身就要离开。
    璞玉高呼：“你将朱凝墨的尸体存于冰棺之中，是可保住尸身不腐，却无法阻止她的魂魄四处游历，而今世间仅存一魄，若魔尊将玉壁交于我，我还能帮你将她的魂魄从别的小妖肚中抽出。”
    “作梦。圣尊娘娘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不过出卖了自己的自由才换来天族这般地位，不然就凭你的道行，再摸爬滚打几千年也无法爬上上仙之位。”
    “鬼界与魔界相通，魂魄自是要取，但在取之前，本座要将你等乱臣贼子悉数灭尽！”千年眼中释放出煞人的红光。
    这一切的一切，皆被冷云看在眼里，每每璞玉提前“朱凝墨”这个名字，即墨千年的表情都会有及其微妙的变化。
    冷云苦笑：“果然，一切都是因为她……朱朱，嗬，叫的这般亲切……”她转身离去。
    入夜。
    即墨千年在家中未寻到冷云的身影，便用透视眼巡视了竹林一周，皆未找到。
    他有些急了，而今兵荒马乱，唯有此处最为安全。再者，冷云从不会不听他的话，这一次……
    千年飞出木屋，四处寻找。
    他寻不到她，愈发焦急。
    冷云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看似离家越来越近，却无法抵达，忽的，她陷入一片黑暗，来到了一个又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
    她仿若来到雪山，看见了千年前魔尊与雪女天神的对话情景：
    雪女天神唇角微微上扬，道：“是璞玉圣尊要你过来的吧？”
    “是。”他直言不讳的答道。
    “你来找本座无非就是寻求解药。对吧？”她问道。
    “你要雪灵芝救魔灵女。”雪女一语道破，而后又道：“即便你救了她，也不能和她在一起，何必呢？”
    “即便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也愿意去救，即便日后不能再相爱，也无妨。”即墨千年叹息道。
    “你要知道，人生在世就必须要学会取舍，莫要难舍难分。你想要得到一样东西，便是要以失去一样东西作为交换，这，就是代价。”天神直言不讳道。
    “我知道，我一旦救醒了她，便是失去了曾经我爱的那个朱朱……日后在我面前的……嗬。”即墨千年的心早已凋零。
    “即便如此，你又为何要救她？”雪女天神问道。
    即墨千年答道：“因为他是我魔族的魔灵女。”
    “除了这个原因呢？”
    “除了这个原因……此生最爱。”即墨千年双眼笃定。
    冷云看到这里，内心似有波动，忽的想起即墨千年所言：“朱朱这个人，与你有几分相似。可你与她又有些差异。”
    冷云苦笑，自己的夫君果真只是将自己当做那个叫朱朱的替身。
    场景转换。
    雪山。
    太上老君带着些许天兵天将来到了雪山，看着雪山之颠唯有三人于雪山三点。
    “蒲元上仙，你且收手。太上老君道。
    蒲元上仙没理会他，而是继续与即墨千年对峙着，太上老君挥了挥拂尘，天兵天将便动用自己手头的兵器一挥，即墨千年与蒲元上仙便被弹开。
    此时，寒风袭来，太上老君调侃道：“这样恶劣的环境，也只有你们可以在此动手了。
    随后，太上老君又道：“魔尊，如今朱凝墨已成为魔界之灵，那你便要用激将法去刺激她，让她魔性大发，这样，魔尊你便可以吸收她的灵气了。你可愿意？”
    “不。”他一口回绝。
    “那不如——不如你我神魔二族作出约定，千生千世，互不侵犯。那约定仅三步，每行一步，璞玉便会告知。千年之后，你们便可长久。”
    即墨千年蹙眉沉思，良久才答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日后，你们不可食言。
    太上老君点了点头，便驾云归去……
    冷云内心隐隐作痛，昔日红豆粥的味道袭来，那背后袭击的一掌也似乎在后背显出。
    而今她有数不尽的苦楚，却无法与他人诉说，她在怀疑，自己是谁，与朱朱是何关系，为何自己脑海里会有那么多关于朱朱的记忆。
    “千年哥哥……千年哥哥……”冷云拖着哭腔呼唤着。
    即墨千年隐约听到了这一声呼唤，便遂着微弱的声音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