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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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大哥,正跟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打在一起,那人满面虬须,目光狰狞,一手拿刀抵挡大哥的攻势,另一只手竟然还抱着个襁褓?一个纤细的女子正在战圈外急的跳脚,可惜刀剑无眼,她根本就靠不近孩子。
那头领武功高强,手挥宝刀把卢方逼退几步,阴笑着对卢方说了什么,突然就把襁褓扔上半空,举刀便刺。
卢方刚收了势,这一幕突变让他根本来不及去救,眼看孩子就要丧身在屠刀下,白玉堂不假思索,纵身就跃了过去,展昭与他是一样的心思,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向孩子冲了过去。
那孩子下落的快,堪堪就要触到底下的刀尖,展昭为救孩子脱险,竟直直向刀刃碰去,白玉堂一挥手中剑,先把那刀劈到一边给展昭让出路来,让他得已抱到孩子。
这一幕大大出乎那将领的意外,猝不及防下,他手中的宝刀差点被人磕飞,心中恼怒,细看来人,只见那人正落在卢方身边,笑着对卢方叫了一声‘大哥’。
那将领正是殿前将军涂善,他自忖奉了皇命,且官职大于展昭,所以即使认得展昭是皇帝眼中的红人,也没把他放在眼里,直接倨傲地命令道:“把孩子交给我。”
展昭知道这人就是涂善,正是他受皇命追查太子下落,想到刚才这人竟然要下手杀一个小小婴儿,展昭暗暗抱紧手中的孩子,脸一沉,毫无尊敬之态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这时那个女子已经跑到展昭身边,看着已经脱险的孩子热泪盈眶,口中不停地叫着小宝,想要伸手抱过去。
展昭稍躲了躲,避开了她的手。
这女子白玉堂眼熟的很,正是他昨夜送出城的那位姑娘,满城追缉的钦命要犯。没想到她这么倒霉,竟然又撞到这残虐无道的涂善手里。
料想这展昭也不敢违抗皇命,涂善傲慢道:“你不必多问,只要把小孩交给我就行了。”
展昭问身边的女子:“这是谁的孩子?”
那女子一脸恐慌,看了看他,又看向一脸凶狠的涂善,把目光停在展昭手中的婴儿身上,有些局促地低声说道:“他是我的。”
白玉堂一听有些惊讶,这个姑娘还真是大胆,为了小孩的安全,竟然连名节都不要了!
女子这话一出口,涂善就冷哼一声:“她分明是个姑娘,怎么可能有孩子?除非……”涂善一脸奸笑,用手中的刀指着她,阴声道:“是个私生子。”
那女子也不辩解,孩子平安,似乎也有了底气,大声对涂善叫道:“他是我的孩子。”
“姑娘,女孩子的名节可是很重要的,如果不是你的孩子,你可不能胡乱承认哪!”卢大嫂好心提醒,未出阁的闺女私生孩子,传出去是要被人耻笑一生的。
那女子一看众人不信,一把抱住展昭手中的襁褓,哭道:“他真的是我的孩子啊!”
看这姑娘口气说的坚定,涂善怒道:“她胡说。”
“他为什么要杀你的孩子?你认识他吗?”展昭问道,这个姑娘看起来明明就是个出未阁的女子,她这样不顾名节承认孩子是她的,一定是有隐情,涂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杀害一个无辜婴儿,难道这女子就是兰妃的妹妹?他看了看手里的婴孩,这孩子,就是——太子?
听展昭询问,女子哭着说道:“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他,我只是路过这里,他不问理由就要抢走我的孩子。”女子流泪控诉,声音颤抖,似乎是被吓坏了。
“他见到孩子就杀,你要是不信,客栈里还躺着一家三口呢!”卢大嫂掐着腰,满面怒火地在一旁叫道。
什么?涂善他们杀了人?明明是皇上下旨只是要他捉拿太子回朝即可,他怎能如此狠心草菅人命?
“涂将军,你怎么可以滥杀无辜百姓呢?”展昭吃惊道,
涂善举起手中宝刀让展昭看个清楚,这刀可是皇帝亲口御赐,可先斩后奏,所以他根本不把展昭的怒火放在眼里,大声命令道:“我乃是奉旨行事,快把孩子交给我。”
“这孩子身犯何罪?”
涂善官职比自己高,展昭压不了他,只能勉强压下心中怒火。
涂善慢慢走到展昭身边,盯着展昭双眼,冷冷说道:“用不着你多问,把孩子交给我。”两句话的功夫他就已经走到展昭身边,出手就抢。
展昭早有防备,看涂善身形一动,他立即抽身后退,让涂善抓了个空。
涂善大怒,举起手中宝刀,指着展昭给他安了一顶大帽子,“展昭,你敢抗旨?”
阻止他乱杀无辜也是抗旨?一听涂善就是在危言耸听,妄想给展昭安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展昭无惧:“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罪过?若是因此抗旨,圣上面前,我自会请罪。”
看他丝毫不为所动,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竟然不把自己这个堂堂将军放在眼里?真真是可恶至极!
涂善虽然愤怒,可也一时无招,这展昭明摆着不会把孩子给他,他硬夺胜算也不大,更勿论还有卢方和白玉堂在一旁虎视眈眈!
刚才,可就是卢方多管闲事,坏了他的大事,若不然,这个孩子早就被他捏死了!
可是现在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首先,不能让展昭和老鼠结成联盟。
涂善一转念,心中有了主意,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卢方和白玉堂二人,一个展昭已经很难对付,而且自己也不能轻易伤他性命,如果白玉堂和卢方跟着一起动手,今日这个孩子根本无法得到!
他抬眼冷冷地看向那女子,当时他奉旨去赐死兰妃和太子,到得‘漪兰殿’时,却晚了一步,有人事先得了消息向兰妃通风报信,太子才被人偷抱出宫。涂善寻遍宫中,除了死掉的宫女太监,只有其妹阿敏消失无踪。
而这个女子,身上罗衣乃是宫中御用的‘单丝罗’,且肤白貌丰,单凭外相,便知出身富贵人家,而且她又单身一人抱着刚足月的男婴,涂善断定,这女子一定就是那失踪的阿敏,而那孩子,就是太子!
其实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不是兰妃之妹,以涂善的个性,也是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
“展昭,你可要弄清楚,你是御猫,他们这五鼠跟你可是猫鼠不两立。”
涂善知道展昭一向与五鼠不和,立即便行挑拨之事。江湖人看重恩义,五鼠与御猫不睦,天下皆知,只要这几人起了内讧,能让二鼠撒手不管此事,只凭展昭一人,他可就有十足把握抓住女子与小孩,到时再制住展昭,告到御前,治他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一听涂善这话,白玉堂哪里不知他是在挑拨,斜眼看向展昭,偷偷给他递了个眼色。臭猫,猫鼠不和,不止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连宫里的人都知道,你这人缘也真是差劲透了!
卢方笑道:“涂将军的话说得对极了,展昭的事,我们五鼠是不会管的,五弟,对不对?”
既然有展昭出面,这孩子的小命应该可以保住,估计没他们什么事了,这御猫一直都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这个涂善应该会有所忌惮吧?
大不了,真到了展昭抗不住的时候,他们再出手救孩子!
涂善听到卢方这话,以为得计,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只要二鼠不出手,展昭孤掌难鸣,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白玉堂见大哥问到自己,故意装着低头考虑了一下才回道:“那可不?”他走到涂善身后,干笑道:“涂将军,你尽管放心的出手,我们还乐得隔山观虎斗。”
涂善等得就是这句话,虽然这些江湖草莽野性难驯,但也是恩怨分明,展昭的御猫之名对五鼠来说就是奇耻大辱,量他们也不会再多管展昭的闲事。
“展昭,听见了吧?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不快把孩子给交出来?”
听到白玉堂不管展昭的事,那女子吓的脸都白了,她乃深闺女子,从来不知江湖上的事,更不知这几位大侠为什么对这展昭如此敌视?若他们真为了展昭而弃自己和孩子于不顾,那她的孩子不是死定了吗?
她抬眼看看身边的年轻人,心中的恐慌难以言表,这人,真的能救出孩子吗?
女子凄婉地向白玉堂看去,只见白玉堂正小声跟卢方嘀咕什么,根本没看向她,女子心中更加绝望,忍不住向展昭处靠了靠。
“展某一向只知公理,不识时务!”听罢涂善威胁,展昭还是一样不为所动,语气坚定,毫无畏惧地回道。
搬出当今万岁都压不到他,这让涂善恼羞成怒,大叫一声:“抗旨者——杀!”挥刀袭向展昭,手下官兵得到命令,立即一拥而上,手中武器一起向展昭招呼了过去。
女子惊呼声不断,她一见这阵势,再次被吓得魂飞魄散,孩子就在那人手上,这些官兵刀刀不离孩子左右,万一那展昭一个不小心让人伤到他,她怎么对得起自己死去的亲人?
展昭以众敌寡,手中又抱着个婴儿,行动上难免有所滞缓,那涂善手中刀刃不离展昭怀中的婴儿,终于被他窥着一个破绽,手中刀向展昭怀中刺了过去。展昭临危不乱,把襁褓抓离怀中,涂善的刀穿过他腋下,刺了个空。
涂善退回,挥刀又砍向展昭面门,展昭用剑抵挡住,他单臂挡刀有些吃力,在涂善的全力逼压下向后退去。
白玉堂逮着机会,立即纵身而上,从展昭手中抢过了襁褓。这一着大出涂善意外,没想到这白玉堂刚刚才说绝不帮展昭,转眼他就出手了?
涂善停下对展昭的攻势,怒瞪着白玉堂,江湖人讲究一个一言刀鼎,他竟然出尔反尔?
看着涂善狰狞又意外的表情,白玉堂满不在乎他的敌视,故意用戏谑的语气笑道:“我说过不帮展昭,可没说过不救孩子啊?”
这一句只把涂善气的七窍生烟,自己堂堂将军,他竟然敢耍自己?涂善怒吼一声:“你该死!”舍下展昭就扑向白玉堂,手中刀向他撅去。
白玉堂得了孩子,立即纵身跃上停在身边的一匹马,他单手抱着那婴孩,只把这一团软肉紧夹在怀中。
只见展昭也在定定地看着他手中的孩子,眼中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气恼,白玉堂知道这家伙一定也想要孩子,边策马边笑道:“有本事的,你就追啊!”路过那女子身边时,伸手一把把她拽上了马,口中清斥一声,立即纵马离去,消失在夜幕中!
展昭闻言,也抢过身边一匹马,一跃而上,朝着白玉堂的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