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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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着马,小心绕过那些乱跑的孩子,穿过人头踵踵的大街,向开封府方向走去。许久没见那猫了,不知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非常‘想念’对方?
白玉堂把剑拿在眼前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臭猫,这次非让你当个手下败将不可。”
开封府门前有两个衙役正在值守,远远看到一抹白影牵着马,状甚悠闲地摇摇晃晃向着府衙走来。
这两人不约而同地吃了一惊,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挺起胸膛,目不斜视,一脸严肃的表情。
白玉堂走到门前,看了看开封府庄严肃立的大门,心想自己好像并没有正正经经地走过这大门,现在不翻墙,反而堂而皇之地走正门来找麻烦,感觉还真有点新奇。
“喂!”那两个守门衙役表情呆板地装着没看到自己,甚是讨厌,他对其中一人说道:“去,告诉展昭,就说白爷来了,让他快快出来见我。”
那衙役眼观鼻鼻观心,不卑不亢地回道:“对不起,白大侠,展大人现在不在府里,卑职无法给您通报。”
“哦?是吗?”看这人虽然回答的镇定,但声音仍是忍不住地发颤,白玉堂脸上似笑非笑,走向前,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问另一人:“小子,你们是不是在骗我?”
那人看白玉堂笑的古怪,心里有些紧张,忙答道:“白大侠,我们怎敢骗你,展大人真的不在,大人派他到外地查案去了!”
去外地查案,看来他们没说谎,白玉堂一听心中很失望,没想到自己脚都没歇一下就兴致勃勃地跑来这里,那臭猫却不在?
“他去哪了?”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这次又是查的什么案子,是杀人?放火?还是又抓哪里的江洋大盗?“
”我们不清楚。”
“他一个人去的?”
两人继续摇头:“不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
还是摇头。
这两人一问三不知,把白玉堂给气坏了,恼怒道:“不知道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你们还能不能说点别的?”
两个小衙役见他发火,吓得不禁缩了缩脖子,面面相觑间,其中一人硬着头皮开口安抚这位祖宗:“白大侠,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大人派展大人出去公干,怎么会跟我们这些守门的衙役说呢?您要是真想见我们展大人——”
白玉堂一瞪眼:“谁想见你们展大人?再乱说小心爷揍你。”吓的那人把话吞了回去,另一人忙接过话头:“白大侠,你先别发火,有话好好说。您要真想见——。”
一看白玉堂又瞪眼,这人急忙又道:“您要真想跟他切磋武艺,不防趁着现在京城里正热闹,在这里先耽误两日,展大人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
“你刚才不是还不知道吗?怎么现在又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你不是在耍我吧?”
那人忙摇头:“现在老百姓为了庆贺太子满月之喜,京城里来了很多的人,龙蛇混杂,着实乱的很。为了这京城里的安全,我们大人一定会很快召他回来的。”
“案子如果没查清,展昭会乖乖回来吗?”
这样一说就有点找岔的意思了,两个衙役都没作声。白玉堂失望之下,也不想在逗他们,这人虽然说得有理,可还是让他有些很是不满,悻悻然道:“京城的安全也要那只臭猫来掺一脚,难道你们这城里的禁军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现在京城里这么乱,那臭猫如果回来,一定又会被皇帝调去负责皇宫安全,哪里还有时间跟自己切磋,他越想越觉得气不顺,难道自己千里迢迢的跑来,真要扑个空不成?
白玉堂站在开封府门前,脸上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两个小衙役在旁边看着,也不知他在琢磨什么,唬的大气都不敢出。这白大侠向来是个喜怒无常的主,他武功和展大人不相上下,那性子更是古怪的很,为了展大人的‘御猫’一名不知来府里找了多少麻烦,更是胆大包天到盗去大人的三宝,而且,他还有本事让皇上轻易就赦免了他的重罪。这位爷的脾气连赵虎赵大人都有些忌惮,更别说他们这些小喽罗了?
虽然这人除了展大人从来没跟府里别的人动过手,但他眼睛一扫,眼里一股煞气还是还不自觉地流露出来,让人心惊,他们没有展大人的本事,还是躲远点,不要乱捋虎须的好。
白玉堂不知道自己一瞪眼又吓到了这两人,呆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这开封府里的臭猫不在,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转身牵着自己的马就要走,刚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事,回头吩咐道:“你们两个,等展昭一回来,立即通知我一声。爷就住在南街的‘云来客栈’,记住了,如果他回来了你们知情不报,小心爷收拾你们。”
这样公然威胁公职人员,让两个衙役哭笑不得,又不能明着得罪他,只能诺诺地点头答应,没办法,人家连自家大人都不怕,更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说个一两句重话,也当是情有可原吧!
白玉堂一肚子闷气,慢慢向客栈走去,一路上人声鼎沸,更有人敲着锣打着鼓,震的耳边喧天的响,吵的他头疼,只想快些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在客栈里直等到日落西山,卢方等人才来到客栈,寻到白玉堂,安排好住处以后,吩咐管家把徐大娘和自家娘子照顾好,卢方就带着兄弟几个去拜访老友。
白玉堂不惯与人打交道,找了个借口就脱身出来,自己找了家酒馆喝到半夜,心里还是觉得没意思,想着那臭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不在,白玉堂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心情去夜探开封府,更没兴趣给开封府那一窝子添乱。
夜晚的京城是很热闹的,如今有了皇帝亲口下的旨意,人们更是有恃无恐,拿着那烟花暴竹不停燃放,也不怕走了水。
一枝烟花从白玉堂所在的酒馆窗前穿过,在半空中炸开,洒开满天燃着的花火,看着很是绚目,白玉堂面无表情地看着,慢慢把杯中物倒进嘴里,心里仍然觉得无趣的很,他想知道,展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来到京城的第二天,一大清早,徐庆就兴冲冲地把人全叫了起来,徐大娘亲口钦点,让徐庆和韩彰亲自舞狮给她看,徐庆为讨好老娘,拉着二哥忙去了大哥的朋友家去做准备,
卢方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交友广泛,不管是士农工商,乡野草民,还是贫穷富贵人家,只要合了他的脾气,一律以友视之。
邀请他来的这位友人,其实就是个做生意的小商人,因为偶然一次被卢方帮助过才认识,加上这人性格爽朗,跟卢方很是投缘,所以两人交情还不错。
这人在京城里开了几家杂货店,他是个生意人,心眼活的很,因为皇上为了太子下令百姓要举行庆典,这人便把过年时用的舞狮搬了出来,准备到太子满月那天弄个金狮拜天,大大庆贺一番,图个吉利。
白玉堂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随便兄长们去开心玩闹,他一个人闷闷地来到街上。
因为今天是个大好日子,商铺都早早地开了门,准备一些贺喜的东西来庆祝大宋朝终于后继有人。
虽然此时还是清晨时分,街上已经是人声鼎沸,开始敲锣打鼓了!
在这热闹的人群里,白玉堂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行人中突然穿插了一些禁卫军,他们不顾人潮拥挤,在人群中来回冲撞,似乎在找什么人?而且看他们只盯着一些年轻的女子,白玉堂心中不解,这些人难道是在抓女人?
今天是皇帝下令让举国欢庆的好日子,那些官兵虽然看似凶狠,却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惊扰百姓,急匆匆巡视了一遍就跑走了!
看着那些官兵的身影,白玉堂心想,难道这京城里又发生了什么大案子?这些人是在抓人犯?什么样的犯人这么受重视,还需要京城官兵亲自出马?有开封府在,还用的着他们?而且,好像还是个女人?
算了,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想那么多干什么?展昭不在,自己可没那么好心去帮这些凶恶的官兵抓什么犯人,还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去喝酒。
想到做到,白玉堂晃悠悠地走到一间酒肆,因为底楼人太多,小二引着他走上二楼,说那上面清静。
上去一看,这上面竟然是个露天的亭台,已经坐了很多的人,声音嘈杂的比那底楼还要响,好在视野很好。
白玉堂喜静,想了想,还是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要了壶酒,开始打量楼下的长街。
大哥那朋友的商铺就在这条街西边不远的地方,一会儿三哥他们肯定会从这里经过,他拿着酒杯慢慢啜饮,心里合计着一会儿要不要给二哥三哥他们捣捣乱?
这楼上很宽敞,足足摆了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都等着看热闹的‘社火’庆典从这里经过。此时正讨论着,那装扮女仙女妖的姑娘们漂不漂亮,
白玉堂独坐一隅,自斟自饮,自得其乐。他看着楼下还有不时一晃而过的禁军,有那不小心撞到了路人的官兵,不仅毫无愧疚,反而还大声喝斥百姓。
看着那跋扈的嘴脸,白玉堂心里不禁冷笑,这就是公门,这就是官府,在天子脚下就敢这么张狂,如果离了这京城,只怕杀人放火他们也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