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长回听此一笑，两人静静地吃起饭来。
    饭后，涣长回带着墨鸦离开，回到军营之后，便给了墨鸦一个训练任务。墨鸦去了之前有树林的山岗，而涣长回则一人去了姬无夜的帐里。
    “啪！！”
    涣长回一进去，姬无夜就怒不可遏地一掌震向桌子：“涣长回，你这次失败，回去之后与一并受罚！”姬无夜即使如此，语气也不是生气的感觉，这只会让人觉得阴寒。
    涣长回并不害怕姬无夜，他没有应姬无夜的话，只是说道：“将军领兵打仗，如此行为违反了战场上的规矩，将军应当明白，若是此事被韩王知晓，又怎么会认为将军你有领军打仗的本事，况且韩王再不济，也是一国之王，能人之士中也有辅佐之人，如今这次将军不过被韩王封赏，要是韩王因此查将军，我想，府上杀手众多，他能不怀疑将军么？”
    “你认为本将军到现在还应付不过那没本事的韩王？”
    “朝中忠臣不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军。”
    “哼，以后的战场你都要上阵，这是命令。”姬无夜说道，“别再自作聪明，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是。”涣长回没有过多表情，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树林。
    墨鸦抬手掷出一片黑羽，一个旋身旋出墨色弧度，墨羽飘飘摇摇的跟随在他的身侧，不到半圈，就被甩了出去，轻柔的落在了地上。
    “内力的外放最简单的是冲击身体穴道，黑羽在你的腰间旋转，你可以试着冲击腰间的一些穴道，以旋转身体为辅，将外放的内力形成回旋，黑羽在其中自然就可以跟着你旋转了。切记不可用力太大，不然你的身体承受不住。”正当墨鸦思考如何去让黑羽随身时，涣长回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师父……原来如此。”墨鸦看向声音的来处，只见涣长回毫无声息的走近。
    “再来试试。”
    “嗯。”墨鸦依照涣长回的话，在腰间选了两个穴道，重复刚才的动作，但是黑羽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听话，它直直地刺进了一棵树。
    “力道不错，但是控制不了黑羽，你再想想。”涣长回轻笑，走过去将黑羽拔了出来，递给了墨鸦。
    墨鸦接住，快速回想之前的行为，想到自己的内力瞬间迸发，却不能持续涌出，这也许是个问题所在。想到这里，墨鸦立刻缓了冲击经脉穴道的内力，将它控制在小小的一股。
    今下午的训练还比较顺利，墨鸦觉得时间没过多久，但却真真实实的到了傍晚。
    姬无夜原本打算等韩军修整一段时日再做进攻，但这大好时机魏军又怎么会错过。
    夜，墨鸦刚刚躺下，正拉着他师父的手，就见他师父的眉头一皱。
    “怎么了师父？”
    涣长回将墨鸦的手拉下，放在墨鸦的身边，说道：“有些事情，我去一趟姬无夜那里，你先睡，我一会儿就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师父？”墨鸦坐起来，问道。
    “再有事，有什么事，也不关你的事，听话，睡觉。”涣长回揉揉墨鸦的头，便转身离去。
    墨鸦只好重新躺下，侧身看着帐帘。
    “你说真的？”姬无夜皱眉问道。
    “是。魏军已在五里之外，声音嘈杂，人数不少。”涣长回答道。
    涣长回的实力是他姬无夜也比不上的，姬无夜最多能听到两里的声音，所以涣长回的话他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战事在即，姬无夜已经下令，涣长回自然也是要上阵。
    待涣长回易好容装，姬无夜也已经通知将领士卒布置好，而魏军也在不及一里处，姬无夜听到军马之声，倒是庆幸身边有个涣长回，否则，等他自己发现，亦是晚了。
    墨鸦突然惊醒，厮杀声震耳欲聋。墨鸦赶紧下床，他的师父不在此处，那定是在战场。
    战火连天，征伐不断，暗色的夜里血色更加深沉，让人觉得压抑。
    姬无夜死盯着战场，黑夜不比白天，难以一眼览完。
    墨鸦暗暗绕着战场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他师父的身影，奇怪的是，也没发现枯桑的身影。此刻，涣长回借助易装后的矮小身形，悄无声息的穿梭在士卒之间，不过瞬息，魏军已在他走过的一路倒下了一堆一堆的尸体，倒下的尸体没有任何规律，这会儿姬无夜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涣长回双眼漆黑如墨，不用去感知，就已锁住了几百魏军的命脉，意念起落之间，便是几百人鲜活的生命。毫无怜悯，平淡如此。照涣长回这样的杀法，不出一刻钟，只要涣长回愿意，抬手一动，魏军便可势单力薄，不过，他又如何能这样做。
    墨鸦没有加入战场，他隐住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便于观察的高处，按照涣长回以前所交给他的，将内力加至双耳双目，一切都清晰了许多。
    魏军仅剩的三位将领，其中两位策马迎敌，姬无夜也提刀上去。
    这场战争前后已有两个时辰，天已亮起，触目遍地横尸。三尺血溅黄沙，五更天犹未寒。
    魏军的夜袭计谋因为涣长回而碎裂，魏军的将领士卒也因为涣长回而元气大伤，韩军虽然死亡人数也不少，如今却是因此一战而士气大振。看到魏军与韩军的弱势强势的差距，姬无夜大为高兴。后续一战，又因为枯桑断去魏军的援助，胜负已定，韩军得胜，姬无夜班师回朝。
    马蹄将路上的尘土踏得直飞，墨鸦紧紧缰绳，追上了前面马蹄慢走的人。
    “师父。”
    “怎么了？”涣长回听到呼声，看向已经骑马走在自己身边的人，问道。
    “师父前几天神出鬼没，我总是难以找到。”墨鸦昨天才学的骑马，平时赶马已是难得，不过好在墨鸦悟性不错，两个时辰便足够学会了。
    “你找不到我的时候总是赶在战事，你怎么不会知道。”
    “我只是没想到师父的易容之术也如此高明。”墨鸦叹道，不知师父有什么不会。
    “呵呵，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以后你也许会想明白。”天地化色，天地化声，声声色色，不过耳所闻，目所明，墨鸦如今依旧不会涣长回三年前教他的心随意动，意于心起，即便是每天所悟不断，也不见多少成效。涣长回心里无奈，也是无法，道家也不过是庄周晓梦，然真看透天地之玄？世有世之间的隔线，界有界之间的法令，这是越界的代价，也是越界之幸。
    “师父可会叫我易容之术？”墨鸦期望的问道。
    “不会。”涣长回一答，墨鸦就似蔫了气，闷闷的问道。
    “为什么？”
    “因为你不合适。”涣长回驱马靠近了墨鸦，一把将他抱过来，用劲揉揉他的头，笑着说道，“行了，别这样一副受伤的样子，战事已完，我带你四处玩玩儿。”涣长回腾出一只手，牵住墨鸦的马，一夹马肚，身下之马立刻飞奔了起来，另一只也跟上，一路扬尘。
    “姬无夜那里怎么办？我还有罚！”墨鸦拉住涣长回的衣襟，问道。
    “不管他。”这句很轻，轻若鸿毛，墨鸦听到，点了点头。
    虽然墨鸦还是有些害怕姬无夜，不过已经不像第一次见他那般，更何况，师父在身边，他觉得他有了不怕的资本。
    其实就算涣长回暂时不在墨鸦的身边，姬无夜也真的不敢重伤墨鸦，实力之下，姬无夜怎能不惧怕。多年用人，姬无夜也算了解涣长回的底线。

    作者闲话：

    PS：本文所有有关历史、论道、武学方面都是胡扯，不做任何参考，可别被我带歪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