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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第二天,并没有结束,反而更加糟糕。前一天还只是班主任无缘无故乱发脾气,到了第二天,发生了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语文课到了,班主任打开文件,PPT打开展示在屏幕上,然而她并没有讲课,而是以感恩为话题,开始灌输心灵鸡汤。
她讲了很多,讲到了她自己跟她妈妈的关系,讲到了她对于自己长期没时间回家陪伴父母的后悔。
很多人都被打动了,许多女生在抹眼泪,我也看到有男生在憋眼泪。气氛很好,大家都很动情。班主任自己也被自己感动到了,眼睛红红的,有点哽咽。
突然画风一转,她说:“说到这个,我也有点事想跟你们说,其实这件事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我觉得你们肯定都知道,也早就在背后议论了,我知道你们肯定知道的,不用否定,你们消息比我灵通,这个谢师宴到底要不要邀请父母一起参加呢,这个父母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好不容易你们高考了,参加一场谢师宴其实是合情合理的。”
停顿了一下,她又说:“其实我不想叫它谢师宴的,因为你们感恩的不仅仅是老师,更应该是你们的父母,但是考虑到你们可能不愿意自己的父母参加,那么就有可能不是所有同学的家长都会来,那样的话就可能不太齐。所以我们还是叫它谢师宴。
高考不仅仅是一个人的高考,是一个家庭的高考,这个我之前就讲过了,你们也知道高考的重要性,那么这么重要的场合,你们和父母一起庆祝,好好的一起吃顿饭,多沟通沟通,也是一种感恩父母的方式啊,为什么你们就那么抗拒呢?为什么你们不让父母来呢?”
没有人说话,的确,这件事我们很早就知道了,谢师宴是要办的,没错,但是我们一开始是打算我们同学自己准备,然后同学们一起吃顿饭,好好庆祝一下,玩一下,父母要参加当然没问题,让我们不爽的并不是父母参加谢师宴这个问题,而是班主任完全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就自作主张,把所有事情都拍板了,然后以一副质问的口吻来让我们同意。
她总是这么专制,一直,一直,在她的手下,没有民主这种东西,她教了我们多久,我们就一直被压迫多久,不得反抗,因为反抗无效。我还是高一下学期才被分到这个班,像美元这样一开始就呆在原九班的,见识过她最凶残的时候,什么发脾气的时候扔粉笔盒,把路过的人吓到之类的。
我们不喜欢她的专制。
若是平时,那我们再不爽也不会怎样,但是谢师宴是如此重要,而我们才是主角,她怎么可以又一次的自作主张,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们头上,你为什么不能先问问我们呢?
我们很不爽,但是没有人愿意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大家都不想当炮灰。
她看见大家低着头,没有人理她,于是她换了另外一个问题,她说:“那你们到底同不同意父母参加谢师宴?说话,来个人说话呀,别不理我,就我一个人在这儿唱独角戏啊,那可不行,快点,来个人说话。”
静默一片。
等了许久,平时跟她关系很好的一个胖子站了起来,这个胖子很有才华,这句话是班主任自己说的,但是,他也有个毛病,就是他说话经常用一些比较犀利的词,很像新闻评论员的感觉,但是有时候说话不太礼貌。
胖子说:“我觉得是你跟我们的相处方式不对,你应该跟我们先商量过了再决定要不要邀请家长来,而不是像这样,先讲个感恩的话题,然后再说谢师宴,这样就好像我们不邀请父母来参加谢师宴就不孝顺一样,你这样就有点类似于道德绑架。。。”
话还没有说完,班主任突然就对着话筒哽咽着念叨:“道德绑架,同学们,他刚刚说道德绑架,你们知道这句话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吗?”
胖子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强调你跟我们的相处方式不对。。。。”话依旧没有说完,班主任就插进来抢话:“所以说是我不对是吧,那我跟你们道歉,我道歉好不好,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不会轻易低头的,但是错了我也会承认,行,那就算我错了,我跟你们道歉,我干脆下跪道歉好不好?”
没有人理她,她又重复问:“我下跪道歉好不好,要不要?”依然没有人理她,因为她平时也会用那样的口气耍威风,所以没什么人在意,只是觉得她在跟胖子置气。
结果,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很轻的磕了个头,马上站了起来,她说:“现在我已经道歉了。我的心里没有负担了。但是我这一辈子都会记住你说的那四个字,道德绑架,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对我说这四个字。那我们干脆不让父母参加谢师宴吧,我现在就回复他们说你们不想让父母参加谢师宴好不好?”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荒唐、无厘头、简直莫名其妙!搞什么鬼,临近高考,为了谢师宴这么小的事情,弄出这么大个麻烦,至于吗?!这么瞎折腾,有意思吗?!这出闹剧让人不忍直视,我慢悠悠的趴在桌子上,完全不想去掺和这件事。
教室里很安静,平时很羞涩的“贱民”君突然一下子从座位上蹦起来,动静很大,吓到很多人,他满脸涨的通红,一脸凶狠,大声说:“我不同意!所以同学的家长都必须来参加谢师宴,不爽的话,你就来打我啊!”
班主任笑了一下,说:“哎呀,你吓死我了,那,现在有人赞成了,还有人反对吗?”
陆陆续续有人说话,人不多,就3、4个,有个女生是一边抽泣一边说,嘟嘟囔囔,即便对着话筒,我们也完全不知道她讲什么,还不如不讲。但是大家都是强调,我们同意父母参加谢师宴,我们只是不喜欢班主任强制决定一切,不管我们的意见。于是谢师宴决定邀请父母参加。
放学的钟声响起,班主任黑着一张脸,叫走了甲鱼,然后,她在小休息室里哭了很久,很多人去安慰她,都是她平时的班干部什么的,中午我们回宿舍午休,睡到一半,她又打电话给舍监叫走了副班长(她的心理依托小棉袄)又哭了很久,到底她们讲了什么呢?事情被瞒下来,并不清楚,但是后来副班长警告我们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要灭口。
一切都结束了吗?不!完全不!从第二天起,我们就发现,班主任已经完全呈现一种“自暴自弃”的状态,尽量不进教室,而且完全没有从下跪事件中恢复过来,逮着人让她不爽就开骂,骂的很凶很凶,电教委员开投影仪慢了一点点,她就当着全班的面骂了他,类似的还有很多很多,同学们无辜躺枪。
还有几天就毕业了,但是班主任的形象已经毁的差不多了,她自己营造的“知心姐姐”的形象完全崩塌,以往虽然不温柔很专制,但是好歹理性的形象也崩塌了,彼此都是抱着一种“哎,反正还有几天就不用见到她了,忍一下吧,当做没看见好了,当做没听见好了”的心态。她是这样,我们也是这样,靠着这一点点可怜可悲的默契,我们度过了高中的最后几天。
这样的结局,真的很奇怪。
作者闲话:
编辑说不能打表情符,看文的时候可能没那么生动,亲们担待点啊!另外,爱卿们什么时候交点贡税呢?来点长评好吧?来点黄瓜好吧?哀家没有黄瓜怎么撬动地球啊?!还有啊,点点收藏好吧?给哀家一点码字的脉动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