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做什么？”丁红的问题抛出后，一时间无人回答。
    周池挠头道：“先收拾着……这地方也不能住了……”
    程关河默默拎起军用背包，背上枪，将军刀斜插在身后，对众人道：“我去看看。”
    楚贺本在弯腰盯着监视仪，尝试从中找出变异体运动的规律。然而无论怎么看，这么狭小的范围内，始终是红点连成一片，像是过敏时起的疹子，看着瘆人。
    “我也去。”楚贺闻言抬起头，起身就要去拿自己的装备。
    “不。”程关河系好装备，阻止了他的动作，“你留下。这里需要一个战斗力。”
    周池正要表达不满，展示自己也是有肌肉有战力的男人时，丁红拉了他一把，平静道：“楚贺要留下。”
    程关河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对周池吩咐道：“你照顾好丁红，先去收拾东西。如果情况不好，我们马上就要转移。”
    楚贺把MK-1狙击枪架好，隔着狙击镜能看到底楼已经围着数个变异体，神色狰狞，浑身是血。按捺住点射的冲动，他活动了下颈椎，扶着枪站起，对程关河道：“哎，我和你说几句话。”
    “你们慢聊。”周池讪笑着从门边让开，好不容易看不出受过惊吓的痕迹，“我们先去收拾着。”后半句话却是对着丁红说的。
    两人进了主卧，丁红就着床边坐了下来。
    “你的衣服都在柜子里吧？”周池得到许可后打开了衣柜，把衣服抱了出来，放在床上，又拖过行李箱，一件一件翻折，叠好。
    “这件要不要？”拿起一件宽松的纯色孕妇装，晃了晃。
    丁红双手按着床沿，柔软的床垫凹陷下一小块：“要。”
    “这件呢？”
    “要的。”
    “这件……这件不是我买的，是你原来穿过来的那件，是要的吧？”
    “要的。”
    周池一样样耐心询问，丁红就一样样耐心回答。两个人不像是又即将进行一场逃亡，而像是新婚夫妇在殷切商量马上要来临的蜜月旅行。
    “衣服先装这么几件吧，还有其他东西。”周池绕到床头柜边，打开抽屉，拿出几盒常用药片，“这些都带上吧，怕以后不好买。”
    “嗯。”
    “啊，对了。”周池一拍脑门，搁下了正在收拾的毛巾，“宝宝的奶粉也得带上。上次我网上买的进口的，放哪儿了来着？”
    丁红叹了一口气，周池突然停下了动作。
    忙忙碌碌收拾那么久，一停下来似乎无所适从。
    “休息一下吧，我去拿。”丁红抿了抿唇，扶着腰站了起来。
    周池手足无措道：“不行不行，我来我来。”
    宽松T恤，沙滩裤，人字拖，鸡窝头，半点没有商业精英的样子。可偏偏比那副尖酸圆滑的样子讨人喜欢，更像是……一个为了家庭而努力的父亲。
    那罐进口奶粉到底还是周池以孕妇安全大于一切为由去拿了。搁在客卧衣柜上层的奶粉，还踩了一把凳子才够得着。
    在周池从客厅搬凳子的时候，一向喜欢嘲笑他身高的家伙却罕见的没有说哈。搬着凳子的某人在客厅不断下降的温度中打了个寒战，迅速钻回了卧室。
    客厅里的两人。
    “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楚贺仰头问。
    程关河握着手中的冲锋枪，沉声道：“问。”
    “等你回来再问吧。”楚贺忽然屈膝，迅速掉转了枪口。
    砰。
    常用的咖啡杯四裂。
    “怎么了怎么了？”周池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
    楚贺摊手：“手滑。”
    程关河眯眼，笑了。
    挺好看的。
    楚贺重新调整好狙击的角度：“变异体对声音的敏感度一般，但这枪没有装消音器，十一层的高度，楼下的应该听到了……嗯，果然围过来了。兵哥，加油，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