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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吴维泽除了给他送两餐之外,其余时间都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看着他吃完之后就把餐具收了起身离开,连多逗留一阵子都没有。
吴维泽偶尔会把小黑放进来陪他,他抱着小黑坐在床上玩电脑,小黑喜欢砸键盘,经常砸出一连串的乱码,无聊至极的他就任由小黑胡乱砸着键盘,他还觉得挺逗。
他曾经想过要在小黑身上放些纸条什么的,用透明胶布贴着带出去,很可惜的是小黑不喜靠近生人,加上吴维泽经常喜欢抱着它,所以很容易被发现。
直到有一天吴维泽一身酒气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黑色的礼服,估计又是陪着那个女朋友去参加什么宴会之类的。
吴维泽酒醉的时候很聒噪,把他当做一个抱枕,一直念念碎着自己有多喜欢他,还透露出以前曾经干过半夜趁他睡觉就忍不住冲着他的脸撸了一管。
林申克起初还没什么回忆,细想之下貌似是有一次自己脸上湿湿热热的,对方却说是自己哭了,他还纳闷明明没做噩梦自己怎么会哭了呢?敢情这家伙在那时候居然干出这么下|流的事情!
把他给气得一把推开像没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后者身子一倒就直接睡地板上去了。
林申克蹲在旁边,试探性地戳了戳,见对方真的睡得跟死猪一样,本来想不管就直接睡自己的,可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死活睡不着。烦躁地翻过身下了床,把吴维泽给搬上了床,这家伙真是够重的,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搬完之后一身都是汗。
他转身正要去浴室先洗把脸,忽然想起吴维泽刚才进门的时候好像没锁门,现在对方还烂醉如泥。
逃跑的念头一旦滋生起来就开始疯狂地蔓延,明明被折腾出一身的汗却觉得有点发冷,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液,试探性地上前推了推床上的人,唤了一声:“维泽?维泽?你还醒着吗?”
床上的人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平静的环境里听得见心跳如雷的声音,节奏快得似乎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他慢慢踱步来到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微微颤抖地伸出手拧动了一下门锁,门“咔”一声开了。
他捂住嘴巴忍住狂喜出声的冲动,不放心地回头再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屏住呼吸缓缓把门打开,抬脚踩上一层一层的阶梯,不断地回头张望,到达光明之处他抬头一看,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卧室,而且还是吴维泽的卧室。
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现在是午夜一点,从这里到家里的公车估计是下班了。
为了防止重蹈上一次的覆辙,他这次谨慎地检查了一遍卧室,确定吴维泽没藏在暗处等着他落网,按捺住亢奋的心情悄悄打开卧室的门。
外面的走廊有些阴暗,不过幸好下面的大厅开了一盏昏黄的吊灯。他左右张望,偷偷摸摸地踮着脚走到楼梯边,往下面看了看,确定下面没人后紧张地一路快步下楼,轻手轻脚地走到大门口,缓慢地拧动门锁,居然也能轻巧地打开。
虽然有点奇怪但他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顺利走出了别墅直奔大门,他知道保安大哥在这附近巡逻,于是躲在树丛后面一边观察一边快速往外溜。
“喵~!”
他迅速捂住自己差点尖叫出声的嘴,瞪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跟在自己后面的小黑,有点生气地拽了一下它的尾巴,它也被惊得整只猫都跳了起来,竖起全身的毛警惕地盯着他看。
他竖起食指做出噤声的手势,看了一眼还没走到这边的保安大哥,凭着记忆摸索着走到铁闸门前,怎么摸也摸不到门锁,哦对了!这个是自动的!必须要有按钮才能开!
他懊恼地恨不得用脑袋砸墙壁,妈|的!居然到最后一步才出问题!难不成他要这里坐以待毙吗?!
一旁的小黑走过来蹭了蹭他的脚踝,他低头看了一眼,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喵~~~”
保安大哥警惕地转过身,用手电筒照向发出声音的位置,却见吴维泽养的那只灰猫忽然出现在这里。他松了口气,无奈把猫抱了起来,“你怎么又乱跑了?来,我带你回屋子里去。”
躲在灌木丛后面的林申克盯着保安大哥进了屋子里,迅速找到开门的按钮,门一开他就跟老鼠似的蹭了一下就蹿了出去。
保安大哥把猫放下,抬头看向慢慢走下楼的吴维泽,说道:“少爷,他走了。”
“嗯。”
吴维泽扯下领结扔在一边,走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打开冰箱拿出一些冰块放进里面,仰头喝了几口冰水,感觉精神稍微恢复过来。
“少爷,为什么你不直接放他走呢?”
吴维泽把杯子放在一边,倚靠在门框边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因为我还会去找他的,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从我身边逃离。”
现在半夜路上没什么计程车,林申克刚开始拼命地跑,跑累了就走,坚持了二十多分钟之后他累得脚步都迈不动了。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照耀着前路,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孤独,但一想到父亲还在家里等着自己,他抹了把汗,坚持继续往前走。
走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他大概是被囚禁在房子里的时间有点久,没怎么走动,现在脚酸得都麻木了。艰难地抬起手敲了敲门,有气无力地喊道:“爸……快给我开门啊……再不开门我就要累死在门口这里了……”
他一边喊一边敲,几分钟之后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之后门一打开,久违两个月之后再次见到父亲的脸,他虽然一脸疲惫但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还没等他张开怀抱来一场父子间的拥抱,就被父亲劈头盖脸地骂:“这两个月我还以为你被人贩子给拐了呢!你还有脸回来啊?!怎么不干脆死在外头呢?!”
他尴尬地挠了挠脸,正要解释却忽然被一双结实的胳膊紧紧抱住,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像是一瞬间老了几十岁,却沉静得让他差点哭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虽然这个怀抱紧紧维持了一分钟,可他却觉得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松开怀抱之后父亲抬手擦了擦眼角,转过身说道:“快去洗个澡吧,一身的臭汗味!”
洗完澡出来换上家里的睡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复活过来了,这时父亲把吃剩的饭菜给热了热端上来,他端着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管吴维泽家里的饭菜多精致,都比不上父亲做的饭菜。
“申克,你这两个月去哪了?”
林申克差点给噎住了,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把卡在喉咙里的饭给咽了下去,赶忙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缓了缓,咳嗽几声像是在难受其实是在拖延时间思考该找什么理由去敷衍父亲。
“那个……”他拾起筷子,不安地往饭里戳了戳,“我……我那天不是中暑了么?然后维泽就送我去医院,嗯,醒来的时候我觉得很口渴,维泽又不在,于是我就一个人下去买饮料,结果就好死不死地被人贩子给遇上了。然后……然后我就被打晕了扔进车里,一路把我给运到一个小山村里,我也不认识那个地方,幸好我中途找到机会逃走,但是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知道去哪搭车回来,就……就一路地问那些居民。有好心的居民把我给收留了,让我待一阵子再回去,我、我也不能拒绝不是……就、就磨蹭到现在才回来了……”
在这过程中他一直观察父亲的神情,可父亲那张老脸从一开始就绷得死紧,他心里忐忑得不行,知道自己这个谎言编得有点过,但以他的智商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申克。”
他被吓了一大跳,筷子都差点从手里抖了下去,“爸,咋……咋了?”
“你没骗爸吧?”
他咽了口唾沫,“当……当然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不在那里先打个电话回来?”
他干笑一声,“我这不是忘了你手机号码吗……”
父亲忽然站了起来,把他吓得立马噤声,就看见对方转过身去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手机,走过来放在他面前,说道:“这是从你那个朋友叫……陈什么迦的男生手里拿回来的,他说你把手机落在他那里了。”
他故作恍然大悟地说:“我就说手机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
“他还说你喝酒了。”
“哈……不、不是,爸你听我解释……”
“禁足一个月,不许谈条件!”
“爸!不是啊爸!别啊除了禁足以外其他惩罚我都愿意干啊!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