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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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宿,根本睡不醒,可强烈的焦急却让我无法继续入睡。
王公贵族有贴身下人守夜的习惯,铃儿在我睡下后一直蜷缩在床帘外,见我醒来,她拉开了床帘,“大公子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睡不着,你昨天也折腾了大半宿,去睡会儿吧。”
“铃儿不困!”她扬起倔强的小脸,可爱的很。
“好吧好吧,现在门外的侍卫是谁?”
“赵侍卫半夜和蒋侍卫换班了,现在门外的应该是蒋侍卫。”铃儿拧干手里的毛巾,来给我洗脸。我赶紧接过毛巾自己擦洗起来,铃儿见状慌乱的看着我,“大公子,铃儿给您洗脸有什么不妥吗?”
“别人给我洗脸我不习惯,没事没事!”别人给我洗脸还真不习惯,只有小的时候我妈还有后来祁鸿给我洗过脸,那都是因为我还小,现在这么大个人了还让人伺候洗脸,感觉怪怪的。
“可是……上次王爷照顾您的时候,您没有抗拒啊?”
什么?拓拔鸿照顾我?额……让我想想,当时被刺昏迷的时候,拓拔鸿守了我好几天,虽然我有些许知觉但是醒不过来,莫非那个为我擦洗的人是拓拔鸿?!
“大公子,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铃儿伸手来摸我的额头。
“没有没有,上次我不是昏过去了吗,要是我醒着肯定不能让父王伺候我,呵呵,呵呵呵。”把毛巾还给铃儿,为了缓解尴尬我对着门口叫道:“蒋华,你在吗?”
“觐公子,蒋华在。”说着蒋华推门入内,铃儿识趣的端起脸盆走了出去,关上门。
“人部署出去了吗?现在是谁在盯着孙侧妃?”
“昨天赵成已经安排好了,苏思正和江漠尘盯着呢,赵墨和顾玄和他们轮班,龙洞剩下的工作有赵静生管着呢。”
“咱们还有人手没?我想派一些人盯着安定王府。”
“可以把匡明风抽出来。”
“重点注意进出安定王府侧门和后门的人,他们的穿着打扮,配饰。”
“您放心。”
赵成的安排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等得很焦急,虽然我知道焦急并没有什么卵用。蒋华看出了我的不安,拿起旁边我的外套为我披上。
“您就不要担心了,孙侧妃那里一有动静,他们就会回报的。”
我拍了拍蒋华的胳膊对他点点头。蒋华虽然是个糙汉子,可越简单的人,越会对他认定的人忠心。赵成是我的人,蒋华会认定我吗?我默默的看着蒋华,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觐公子,您坐着没问题吗?要不还是躺着吧!”蒋华说罢伸手过来扶我。
其实疼痛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了,拓拔觐的身体很好,康复能力跟狗一样强,突然好感激他!
我抬手阻止了蒋华,叹了口气,弯起嘴角:“我有那么柔弱吗?我又不是姑娘。”
“您当然不是姑娘了,可您也是肉做的。整个王府都知道您被晋王打得很惨,当时属下差点带人去找晋王理论!他奶奶的居然为一点儿破事儿就这么伤害您!”蒋华的眼睛瞪得老大。
“谁阻止你去的,是赵成吧。”我有点担心这个莽夫会对拓拔鸿做什么。不过以拓拔鸿的武功,这家伙讨不到好,他还能出现在我面前就证明他没去。
“是江漠尘拦住了我,他说我要是去找晋王,会给您带来麻烦。”蒋华像泄了气的皮球声音越来越小。
“麻烦倒是不至于。不过不去是对的,一旦你们去了,父王的亲兵和侍卫会怎么看待你们?你如果去闹了,会让影卫陷入危险的境地。这个王府是我们的安全岛,在外面有深不可测的飞星护,如果再和王府内的亲兵有什么冲突,我用什么来保护你们呢?我们又如何在这世间立足?”
“觐公子,属下以后干什么之前都会事先禀报您,由您决断。”蒋华的表情很认真。
看着这傻兮兮的蒋华我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莽夫蠢萌蠢萌的。虽说他很可能给我惹出什么麻烦,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忠诚。对现在我的来说,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没问题,蒋华你记住,我们要先生存下来才能考虑其他,安全,比任何事都重要。”我认真的嘱咐着蒋华,他太冲动,我不想他搬起石头砸脚。
门外响起一个声音:“觐公子,属下跟踪赫福,已经有消息了。”
“觐公子,是顾玄。”蒋华望向门外。
“进来吧顾玄。”
顾玄进屋向我行了一个礼,然后给了我一封信纸。我没有着急把信纸拆开,看着面前这个青年。当时在地牢就是他死死的钳住我的脖子的,这个小个子力气非常大差点没勒死我。顾玄生的秀气,若不是这身打扮,会让人以为他是个书生。
“觐公子,属下派人跟踪赫福,发现他的背景有些蹊跷,所有的疑点属下已经写在密信之中。”
“你起来。蒋华,你俩坐。”我抬手指了指屋中央的圆桌,随即从床上起来。蒋华见状过来扶着我,粗声粗气的询问着:“觐公子您能行吗?那凳子很硬,您等会儿!”说完把被子叠成了四折,摊在凳子上,这才让我坐下。
看来蒋华也是个很细心的家伙。
“顾玄,这里没有外人,你坐下,直接说。”
“是。赫福这个人很怪,平日都不怎么跟人接触,身为金疮医的他却从不主动出诊。特别是我们把他弄来和您见过面之后,他的行踪更加诡异,除非是病人上门找他,否则绝不问诊。熟悉他的人说,他会仔细询问来人的背景,若是和安定王府有关系,他就会拒绝。属下派人试探过他,自称是安定王府的下人的人,被他拒绝了。”
“派人试探?”要如何试探?赫福是看外科的,外科的病装不出来。我斜眼看到顾玄的左手腕露出了一点点绷带,伸手抓过他的左前臂。
“是你亲自去的吧。怎么这么傻,为了这点事情弄伤自己。”我摇摇头,掀开他的袖子,绷带上的血迹还没干涸。绷带乱七八糟的缠着,应该是他自己胡乱缠上的,我转身吩咐道:“蒋华,叫铃儿找昨天的东西再准备一份过来,顺便去拿一坛最烈的烈酒,棉纱和棉花都要蒸一炷香的时间。在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你去外面医馆煎一副止疼的药带回来。顾玄,你等一会儿,这个伤口必须处理一下,否则感染了会有麻烦。”
“感染是什么?”顾玄不解的看着我。
“感染呢,就是说伤口不干净,有脏东西进去了。我把这种反应称之为‘发炎’,一旦伤口发炎了,人就会发热,高烧不退,如果不能及时的处理,会危及生命。”
“哪有这么严重觐公子,属下这皮糙肉厚的。”
“什么皮糙肉厚,你什么时候去赫福那儿的?”
“昨天。”
“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不想影卫再有什么损失。我跟蒋华赵成都说过,现在对我们来数,首先要的便是生存下去,安全最重要!以后不要这么伤害自己,过几天把首领们召集起来,我要教你们一些东西。”
“好。”
幸好他受伤的时间不长,就算有些小感染现在补救还来得及。看来我有必要把一些现代的医学常识教给影卫,毕竟我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现代人的医学的常识拿到这个世界会先进到让他们跪舔,可以拯救很多人的生命。这个时代的士兵们就算没有当场死掉,也因为受伤之后的感染而死去,所以一旦开战人员的消耗极大。影卫是我的士兵,我的人怎么能因为这种小事儿死掉。突然在脑海里酝酿出一个计划,如果把影卫打造成这个时代的特种部队,他们就能成为真正的魅影。
一层层解开顾玄左手的绷带,前臂上一条长约十公分的刀伤清晰可见,五毫米深的伤口触目惊心。
“你这个傻子,就算是要去试探,能不能换个方式?不疼吗?”
“属下心急,而且如果伤得不严重去找他这种稍微有名一些的金疮医,属下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我正在心疼顾玄,赵成带着铃儿推门进来了。铃儿把我要的东西都放在了桌上,看到顾玄的手,吃惊的问:“这又是怎么了?顾侍卫你和人打架了?”顾玄没有答话,只对着铃儿笑笑。
“铃儿,你去把针线拿来,要粗一些的棉线,快去拿来。”这个伤口看起来需要缝合。
“好!”
铃儿穿好了针线,递给我。我把烈酒倒在碗里,把针线和一部分棉花泡了进去。我严肃的看着顾玄,顿了一会儿,问道:“顾玄,接下来会很疼,你能忍住吗?”
“觐公子,您来吧,属下能忍住。”
以前老师教过我们简单的麻药配方,可一时半会儿我也回想不起来,顾玄的这个伤,我只能硬缝。
用筷子夹起一团浸过酒的棉花,小心的擦拭顾玄的伤口,“顾玄,酒可以杀死脏东西,伤口用烈酒清洗,可以减少感染的几率,其实这和伤口上撒盐一样,所以会很疼。”
“嗯。”顾玄皱起眉头,咬牙忍耐着。
我把酒倒出一些在脸盆里,用这些酒认真的清洗着手,随后拿起泡在酒里的针线,严肃的看着顾玄:“顾玄,我要缝合你的伤口,这样能加速伤口的愈合,然而这个过程非常难熬……”
“您动手吧!属下相信您!”
“铃儿,拿帕子来,给顾侍卫咬着。”
“不用了觐公子,属下忍得住。”
“咬着!听我的没错。”
见我一脸严肃,顾玄还是听话的咬住了帕子。我认真的缝合起他的伤口,学校教过缝合伤口以及外科结的打发,看着顾玄额头不断淌下的汗,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蒋华和铃儿认真的看着我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出。一共缝了十五针,由于针不是钩状的,加上紧张,我缝得不大好看。迅速的结束了缝合,我重新倒了一碗酒,泼在顾玄缝好的伤口上,而后涂上金创药,在伤口上铺上棉纱,再用蒸煮过的棉纱绷带细细地包起来,包扎完毕,喂他把蒋华把带回来止疼的中药喝了下去。
“顾玄,好样的!”我的心跳得很快,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没有麻药的缝合,很痛苦,不得不说他真是条汉子!
“觐公子……没想到您还会医术。”顾玄的脸色惨白,大口的喘着气,“真是劳烦您了,还亲自喂属下喝药。”
“顾玄,你是为我受的伤,我应该感谢你,我们都是兄弟,没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觐公子!”蒋华咽了口唾沫,“您还会些什么?属下太佩服您了,这种处理伤口的方法,属下从没见过。”
我转头看着蒋华:“这种处理的方法,是我……额……研究过的,你放心。”我又看向铃儿:“铃儿,刚才我操作的过程你可都看仔细了?”
“嗯!铃儿看仔细了,看仔细了。”铃儿点点头。
“那好,铃儿,你愿意当护士吗?”
“护士?”
“护士就是医官的帮手,我会教你一些基本的常识,但是你得保密。”
“好啊好啊!”铃儿有些高兴,“能为大公子出力,铃儿好荣幸啊!”
看起来铃儿完全接受了我,她天真活波的天性展露无遗,没有了拓跋觐的压抑铃儿终于变成了正常的女孩子。她正在念高中的年纪,理应是这样单纯而可爱的。
根据顾玄的回报,赫福和安定王府之间似乎有什么仇怨,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做法呢?和安定王府有关的人,不治。有钱都不挣,他又不是圣母,再说圣母应该是什么人都救吧,他这完全是傲娇不是吗?这么多东西都指向安定王府,我不知道究竟代表着什么,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安定王府肯定有猫腻。
已经中午了,孙梦瑶那里为何迟迟没有动静?拓跋鸿去上早朝了,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接头,为什么赵墨他们还没有回报呢?蒋华已经去门口站岗了,顾玄被我勒令去休息,铃儿去准备午膳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摸着宣儿的小木马,我非常忐忑,宣儿会不会已经遇害了?掳走他的人会不会好好给他吃东西?他有没有干净的床可以睡觉?小木马肚子上那两道深深地划痕刺痛着我的心,聪明的小鬼头,你一定要给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