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二、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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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影卫我要如何向晋王开口呢?一口气告诉他全部的事情是不行的,因为还有一些谜团没弄明白,在我弄明白之前最好谁都不要说。那么问题来了,我该怎么办!
那个神秘的镜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整个晋王府都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他知道的不少,理当是和晋王很亲近的人。可王爷身边除了几个侍女,就是王妃,没有见到过什么男子,这还真让人无从下手。
侍卫见我缓缓走来,小声的对我说:“大公子,王爷已经休息了。”
“恩,好。”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吃了闭门羹。他为什么在我彻底苏醒之后就对我避而不见?我都拉下脸来找他了,他却对我避而不见这是什么鬼?坐在我床边一口一个觐儿的叫着,莫非全都是幻觉!那他又何必把我带回王府,何必救我呢?
这些古板的家伙,真是叫人搞不懂。难道真的要用电视剧里的方法才能解决吗?那就,试试看有什么效果。
我默默地跪在晋王的门口,侍卫有些着急:“大公子您这是,您回去吧,王爷已经睡了。”我不理会他,静静的跪在那里,想着自己的事情。
影卫的事情我已经想到如何跟他解释,可影卫的未来让我非常担忧。就算晋王没有逮捕他们,飞星护的鹤面人是不是已经把他们逼入了绝境?现在晋王对我的态度不明我不可能求晋王去营救影卫,我想他们也不会想得到晋王的帮助吧。铃儿帮我打探不到任何关于影卫的消息,我连猜都没法猜。
“觐儿,觐儿?觐儿!”
“啊?!哦!王爷!”晋王叫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非常尴尬。
“进来吧。”他没有多看我一眼,平淡的说完,转身进了屋。
晋王的房间很宽敞,进门正对着一张很大的书桌,桌上堆满了书和文件;书桌后面是偌大的书柜,柜子上出了书还有一些摆件,看起来都是些奇珍异宝;书柜形成了一堵墙,两侧有门帘,这书柜的后面应当就是卧房了。
“说吧,找本王何事。”他径自坐回书桌前,写着什么。
“王爷,觐儿是来请罪的。”我实在是太过抵抗“父王”这个叫法,总感觉一旦叫他父王,就万劫不复了。
“你何罪之有?”他依然平静。
“拓跋觐胆大妄为,竟然训练杀手谋杀当朝王爷,请王爷降罪。”
“你知道你最大的罪是什么吗?”
“觐儿不知。”
“我是你父王!突然之间就变了一个人,父王也不叫了,整天王爷王爷的,叛逆也应该有个限度吧。你是长子,长子是什么?是弟弟们的榜样!你这个样子,渊儿他们若是学你,本王非得气死不了。”
我竟无言以对。拓跋觐一直不肯叫晋王“父王”吗?不对,他小时候深得晋王喜爱,不可能不喊人。
“王爷,我什么时候开吃称您为王爷的?”
“你问本王?你自己都忘了吗!”
“我不知道。也许是失忆吧。王爷,那群杀手呢?”
“你问这个做什么。”拓跋鸿有一丝警觉。
“王爷,那天我说了,只要放过他们,我任凭您处置。”
“……”
“请王爷告诉觐儿,您把他们怎么了。”我就这么和晋王僵持着,其实我不抱希望他会告诉我什么,只想通过观察他的反应找到一些线索,没想到他是一个如此深沉的人,我根本看不穿他。
“赵成!你自己跟他说吧。”
赵成居然推门走了进来,我的天,我的天!伸手捂着胸口,我快要窒息了,赵成怎么会在这儿,毫发无损,依然穿着影卫的衣服。我已经呆住了,傻愣愣的看着赵成走到拓跋鸿面前,下跪行礼一气呵成。
晋王抬眼看了我们,放下笔,朝门口走去:“你们有一炷香的时间。”
“赵成!!”我激动地一把抱住他,不料扯疼了伤口,“呃!”
“觐公子!”看到我龇牙咧嘴的模样,赵成扶着我到椅子上坐下,“您的伤还没好,不可以做这么大的动作。您跪在门前,我着急坏了,赶紧潜进屋里通知晋王。”
“赵成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觐公子!!”他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非常激动。我的脑袋一阵眩晕,这怎么可能?!他如果是晋王的人,那我们去顾里他祭拜的是谁?得知“我”有可能参与血案冲我一顿发脾气,他的表情他的态度不可能是演的,他真是晋王的卧底?
“王爷什么时候知道影卫的存在的。”
“十天前。”
“十天前??”
“对,就是行刺的那天”
“你在逗我。”我弓起身子贴近他的脸,“赵成,你是王爷的人,为何不把影卫的秘密告诉王爷呢。”
“觐公子,赵成可不是奸细!您就不能想点儿属下的好?”
“赵成啊赵成,我在艰难万险之中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你,卧槽你这水平应该拿奥斯卡影帝,亮瞎我的狗眼啊!”这实力派演员还要和我演到什么时候,他是刺客,晋王不杀他反而留他在身边从逻辑上就说不通!
“您想到哪里去了!不是的不是的!”赵成有些急了,“那日蒋华刺伤您,您向后倒去,我和王爷一起冲上来接住您的身体。”
“然后呢。”
“侍卫拖开了我,王爷便把您抱回王府了。”
“我想知道的是,影卫呢。”
“您别急,听我说完。王府的侍卫和我们继续打斗,很多影卫都被抓住了,蒋华随后下令撤退……”赵成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有一部分人见报仇无望,悲从中来……挥刀自尽了。”
挥刀自尽!!我难以想象一个人怎么对自己下得了手,死都不怕,还怕活着?或许是怕被抓住受到严刑烤问?再怎么说自杀都是一种懦夫的行为,他们还这么年轻,那么说,在营地放火的就是他们自己……不成功,便成仁?
我轻笑一声,泪水奔涌而下。死去人太不值得了,被骗了这么多年,最后还为这个骗局断送了性命,还他妈是自杀!“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我就算能挽回些什么可我挽不回了他们的性命啊!
稍微定了定神,终于挤出一丝力气问到:“我们,还剩多少人,他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还有四十二人,都关在王府的地牢里。”
“你是怎么被放出来的?”我用搭在扶手上的左手撑住头,“赵成,告诉我。”
“是!王爷来过地牢一次。您昏迷的时候有杀手潜入王府企图行刺您,幸好当时王爷守着您,便和那人缠斗,最终那人死于王爷的剑下,王爷只受了点皮外伤。”
“王爷受伤了?!”赵成的话听得我格外紧张,拓跋鸿他受伤了,还是为了救我而受的伤。
“恩。王爷当时带来了杀手的尸体,他很气愤的质问我们是否外面还有同党,说来一个杀一个,不要妄想能取您的性命。那尸体带着鹤的面具,是鹤面人,知道您有危险,我便请求他让我贴身保护您。”
“他就这么同意了?就这么简单?!”
“没有。王爷没答应。我跟蒋华他们说过我们在顾里的经历……他们将信将疑。两天之后,王爷又来了,叫我出来和他的一个侍卫过招,输了的就要死。我拼尽了全力,和王爷的侍卫战平。然后王爷说,影卫,就要像影子一样保护自己的主人,我就开始在您身边的暗处,保护您的安全。”
“王爷就没有问你一些什么?”
“王爷说,有些事情,要您亲自告诉他。”
“可他不愿意见我,他躲着我,我要怎么告诉他。”我有点恼火,拓跋鸿这个人是变态吗,到底骨子里在卖什么药。
“王爷,有王爷的担心吧。我偷听过王爷和一个神秘男子的对话,据说您在十七岁那年失踪过几日,回来之后好像整个人变了?这次落水之后您又整个人变了,王爷估计在担忧吧。”
“赵成,你知道的,有些事情不能告诉别人。”
“赵成明白。那些我们在栈道的对话,我一个人都没透露。”
嗯,他没告诉蒋华他们,怪不得他们会将信将疑。其实拓拔鸿的话很值得怀疑,如果是故意说给赵成听的,那么目的何在?
右肩的伤口开始绞痛,我的脸色应该很难看。晋王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我,立即快步向我走来,他抬着手想拍拍我却不敢碰我的肩膀。
“觐儿你没事吧?你还不能起来太久,回去休息。赵成,送觐儿回去休息。”
“我不走。王爷,今天不把话说明白,我是不会走的。”
见我如此坚持,赵成懂事的退了出去。我从椅子上起身,跪在他面前。这是他们的礼数,规矩,也是我在表示诚恳。
“王爷,觐儿知道您的担心。可觐儿是确确实实什么都记不得了。自苏醒之日起,我一直在找寻我的记忆,我是谁,我叫什么,这里是哪里,就连那天您打我的原因,我都是问的铃儿。那一群杀手更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所以才会尽力去阻止事态的发展。”
“忘记了一切?”
“是。这些日子,我去了一些地方,就是为了弄明白,杀手的理由。这群杀手都很恨您,他们被某人灌输了您是杀死他们亲人的凶手的想法。日夜操练就是为了报仇,所以他们才那么恨那么狠,甚至在无法成功之后自杀。”
“某人?某人不就是你吗。”他冷笑一声,“觐儿,我发现我真的已经不认识你了。”
“您愿意重新认识我吗?”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明明是我熟悉的那张脸,却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人,他是当今皇上的八皇叔,晋王爷,“王爷,我指的是‘我’,而不是昔日的拓拔觐。”
他久久的看着我,面无表情,由于无法猜测到他的想法,我有些紧张。
“好。那我们来个赌约。”突然他的嘴角扬起邪魅的笑,“那帮孩子都在地牢,等你身体好些就去见见他们。你用你的方式解决问题,本王绝不插手。在这期间,他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吃的用的一应俱全。若是你能化解杀手的仇怨,本王就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不能,不要怪本王无情。。”
“不怕我再来一次刺杀的戏码?”
“哈哈哈,有什么好怕的。觐儿,如果我怕,你就不会在这里了,他们,也不会这么完好无损的呆在地牢。他们不晓得是中了什么邪一直非常躁动,为了阻止他们自杀,本王想尽了各种方法,这还是本王第一次要保住囚犯的命,看来本王也跟着你一起糊涂了。”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的自信,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不想我的小动作被他收进眼底,他俯下身,贴的我很近,笑道:“本王迷住你了?”
我赶紧收回眼神,不好,他能看穿我的心思。
浩浩荡荡的九十七人,剩下一半不到,剩下的人,必须得到救赎。其实他们在晋王府我还比较放心,至少鹤面人无法威胁到他们,晋王府已经强加戒备,这里成了一个最好的安全岛。
晋王和我定下的赌约一点也不好,我根本没有信心让这群惊弓之鸟相信我这么个骗子。如果不能让她们从那魔性的想法里解脱出来,等待他们的,就是断头台。
从细节上来分析,如果当初他们报着舍身取义的心态来完成行动,烧了营地,那四具尸体要怎么解释?龙洞里为什么会有收割过的九节草?晋王表面上高贵孤傲,却是一个热忱的人;从他根本搞不懂状况还救我这件事看出,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这样一个人,究竟得罪了谁招来如此荒唐的报复?谜团太多了,我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是澜觐,醉心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了。这些谜团我必须要一个一个的解开,为了自己的良心,也为了他……
转身出门,四处搜寻这赵成的身影。这件事能不能成,全看赵成对我的信任有多深,如果我在赵成身上赌输了,那就真的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