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艰难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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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河中不知漂了多长时间,瑾儿已经筋疲力尽,接近昏迷。好在有右耳砍下的树枝,三人凭借树枝没有溺水。等到了河水相对缓和的地方,右耳挣扎着抱起瑾儿往树林里走,左言则赶紧跟着进了林子。
右耳与左言的脸色十分难看,因为瑾儿宽大的外袍在河水冲刷下脱失,仅着的中衣在河水浸湿后将丰满的胸部与隆起的腹部展露无遗。特别是右耳,想自己之前对瑾儿的为难抱怨就觉得真是不应该,一个女子在身怀六甲后还长途跋涉,环境艰苦而无怨言,同时也感到,也许是因为瑾儿怀有身孕,因此才着急赶往边关,那么来抓瑾儿的那些禁军难道是宰相大人派来的,为的是抓住瑾儿,以瑾儿和她腹中的孩子为要挟对靖康王爷进行反击?
右耳们为躲过禁军,穿过树林找到一处崖壁山洞躲避,在山洞燃起树枝。左言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盖在瑾儿身上,那玲珑妙曼的曲线让两人都不好意看。
追击的禁军一路沿河而下,等发现瑾儿的外袍时,已经找不到三人的踪影。
山洞内的火堆温暖着瑾儿,他渐渐清醒过来。可一等清醒过来,腹部剧烈的疼痛清晰地告诉他,孩子马上要出生了!
右耳两个大男人被定身在那里,手足无措。
瑾儿忍住一波又一波的剧痛,让右耳拿了一把匕首给他,然后右耳和左言都退出了山洞。瑾儿抓起一根树枝咬在嘴里,已经不多的体力容不得他等待,得在自己精疲力竭之前将孩子生出来。
山洞外,右耳和左言无声地等待着,听到山洞内瑾儿压抑的呻吟,就知道这次生产惊险万分。不多一会儿,山洞就传来了婴孩的啼哭,但久久未传来瑾儿的声音。右耳想进去,但怕万一看到瑾儿身体,那对王爷是大不敬。左言想了想,要是瑾儿晕倒了,那瑾儿和孩子两人都有危险。刚想进山洞,就传来瑾儿低低的喊声:“右将军。”
右耳赶紧跑进去,只见瑾儿身上还盖着那件披风,已经没有哭泣的孩子被瑾儿用一件中衣紧紧包裹起来,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静静地靠在瑾儿胸口处,那样貌与神情与靖康王爷如出一辙。
瑾儿嘴唇已经惨白,脸上没有任何血色,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嘴角微微翘起“右将军,你看孩子还好么?”
右耳小心地抱起这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可以看出他很健康。右耳把衣服拢紧,放到怀里,转头告诉瑾儿:“他很好,你,你还好吗?”
瑾儿听到右耳说孩子很好,绷紧的一根弦突然松开,一偏头就又陷入昏迷了。
瑾儿就这样昏迷了两日,右耳们不敢带着瑾儿逃跑,这样虚弱的身体,就怕没跑多远人就没了。右耳砍来不少树枝遮挡山洞,左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几粒药丸,说是提神止血的,压碎了就着水灌给了瑾儿吃。药丸效果很好,瑾儿在用了药丸后,慢慢脸上就有了血色。
这两日,怕孩子饿着,右耳还去抓了只正在哺乳的母鹿,这只母鹿很温顺,右耳把孩子凑到母鹿腹下时,母鹿也不排斥。这个孩子很能吃,母鹿的奶水很丰富都常常不能够满足他。吃不饱时,孩子都会哼哼,右耳很着急,要是饿坏了王爷的孩子可真是罪该万死。正想再去抓只动物来哺乳时,瑾儿醒过来了。
瑾儿把孩子抱在怀里,用手指轻轻抚着他柔嫩的脸,孩子似乎闻到了母亲的味道,一个劲地向瑾儿身上拱,嘴里还发出急切的哼哼唧唧。右耳与左言自觉地退出了山洞,瑾儿掀起衣角后,孩子就迫不及待地含住瑾儿的乳首。瑾儿心理暗想:“这种样子到是真像他父亲。”想着脸还微微红起来,提起子墨,瑾儿心里像用软软的羽毛拂过一般,他脑海里在不停猜想自己与子墨会在何种情况下再相遇,子墨看到孩子后是会惊讶、喜爱还是厌恶呢?像所有母亲一样,瑾儿在看到孩子第一眼后就认定,不管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自己一定坚强地保护他爱他,如果子墨不能接受孩子,瑾儿也决定自己将孩子养大。
所谓为母则强,瑾儿在修养了两三日后,身体已经恢复大半。右耳与左言商量如何躲过禁军,地图在逃跑过程中丢失,可瑾儿凭借惊人的记忆重新制定了路线,这也让右耳对瑾儿又有了新的认识。
就在三人重整行装准备上路时,外出摘野果的左言跑进来说禁军已经追来了。此时三人若是一同御敌,只怕毫无胜算,而且瑾儿手无缚鸡之力,带着个孩子还会让右耳和左言分心。瑾儿抱了抱怀里的孩子,就用披风将孩子包好,转身让右耳和左言带着孩子快些离开。
若是之前,右耳可能会同意,可经过这些患难,右耳犹豫了,而且自己的任务是将瑾儿带到王爷身边,若是丢下瑾儿,对王爷难以交代。左言也不同意,决定让右耳带孩子走,自己留下保护瑾儿。
瑾儿见右耳犹豫,就跪了下来:“右将军,若此时再不离开,只怕任何人都走不了了。求您抱住王爷的血脉!”
右耳伸手扶起瑾儿,然后从瑾儿手里接过孩子,他知道瑾儿说的是事实,只是心里血淋淋地难受。瑾儿让右耳从另一边走,拿起匕首就和左言出了山洞,临走时,他回过身,对着右耳道:“求将军带一句话给王爷,此生若瑾儿不能陪伴王爷身侧,请王爷务必好好活着,将我们的孩子养大。”
右耳忍住倾泻而出的情绪,将孩子仔细包好背在胸前便从另一边离开山洞。
左言拉着瑾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在树林里,瑾儿让左言专门走马匹不能过的林子里钻,凭借记忆,瑾儿判断自己所走方向是朝着大河的另一端而去,若是能赶到大河边上,说不定又能金蝉脱壳了。可是在穿过那片密林后,竟然是一片空旷地,而等待两个狼狈的人的是装备精良的禁军亲卫。禁军首领静静地看着从密林逃出的两人,惊艳于瑾儿的美丽。只见他虽然仅披着一顶破披风,脸上头发都沾染上了树叶等东西,但仍掩不住其风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真一个绝世佳人,难怪呀难怪!
瑾儿见禁军已经在眼前,站定后缓住气息,左言则将瑾儿挡在身后。禁军首领回过神下马来,站在离瑾儿五尺开外后抱拳道:“小姐随我们回去吧!这一路奔波,主上交代了一定让末将将小姐带回。也请左将军成全。”
“既然知道我是左言,尔等当让开道路,不与为难,否则别怪左某不客气!”
禁军首领嘿嘿笑起来:“素闻左将军一身武艺高超,本也想领教,不过主上交代尽快将小姐带回,今日不想与你过多纠缠。”说着,就扬了扬手,禁军们就抬起手中弓箭,直指左言。
瑾儿饶过左言,站了出来,轻轻向禁军首领行了一个礼:“敢问将军你家主上是谁?是王文大人还是皇上?”
禁军首领见瑾儿那样,又痴呆起来,还是旁边的将士咳嗽一声又才回神。
“小姐无需问询,你只管跟随末将去见过主上便是。”
瑾儿冷笑两声,将袖中匕首架在颈上:“将军,若你家主上是宰相大人,你便带回我的尸体,这样的欧阳瑾不会威胁到靖康王爷。若你家主上是皇上,也请帮欧阳瑾带一句话给陛下,就说欧阳瑾就此了断,绝不让陛下忧心,只求陛下饶过无辜之人,留下王爷血脉,欧阳瑾来生当牛做马以报天恩!”说着手上的匕首就入肉三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瑾儿悲伤地想着,此生不能再见子墨而抱憾时,他身后的左言把他手上的匕首打飞了。
由于事发突然,瑾儿被左言的掌风带倒在地上。禁军首领趁机让人把瑾儿捆上双手,抱到马上。瑾儿看到禁军首领并未对左言动手,这时瑾儿才知道原来左言并非是子墨的人,难怪一路走来禁军能轻轻容易就找到自己。左言接过禁军将士递过的金疮药要给瑾儿敷上时,瑾儿侧过头不理他。左言有些尴尬,只好让其他人强制帮瑾儿颈上的伤口简单包扎后一行离开了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