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起·亡国恨  序 年少封侯雪初见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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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263年,大雪纷飞的雪国迎来了国破之日,而这一天恰好是雪国公主连城雪的六岁生辰。
    雪国的王似乎命数不好,早年所出的孩子不是早早夭折就是胎死腹中,人到中年才得一公主,因其出生在一个大雪绵延的冬日,故为公主取名连城雪,王与王后都盼望着公主能平安长大,谁料南方云国对雪国虎视眈眈多年,终究还是在大雪连城的冬日攻破了雪国王都。
    城破之日,王都哀鸿遍野,雪国王室所有人都被云国将士集中在朝会大厅,男人们慌乱着,女人们抽噎着,孩子们哭叫着。
    一阵混乱脚步跨进大厅,清一色的银灰铠甲,为首的却是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这是连城雪第一次见到楚昱,彼时年少的他就已经有着一双能穿透灵魂的眼睛,看着令人心惊。
    大厅内一名将士上前行礼。
    “属下参见三公子!启禀三公子,雪国王族均已在此,该如何发落,还请三公子示下!”
    楚昱鹰一样锐利的眼在大厅内扫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王座之上那一抹小小的雪白的身影。连城雪眼见楚昱向她一步步走来,小小的身躯本能地往旁边一绿衫女子身后躲。这女子便是雪嫣,她是公主的贴身丫鬟,自小服侍公主饮食起居,看起来与楚昱年龄相仿,戒备十足地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楚昱。
    “嫣姐姐……”
    连城雪伸手摸索到雪嫣的手,紧紧地攥住,雪嫣感受到她的小手在抖。楚昱来到跟前,细细盯着连城雪看了数秒,然后一伸手便将连城雪从雪嫣身旁毫不费力地拎了过来,抱起,连城雪瞬间哭闹起来。
    “嫣姐姐!嫣姐姐!”
    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听起来亦是那样的干净纯洁。
    “公主!”
    雪嫣想要上前抢回连城雪,却被楚昱身后的将士一掌拍了出去,瞬间口吐献血。
    “嫣姐姐!”
    连城雪立刻开始在楚昱怀中挣扎起来,手脚并用不停地扑腾。楚昱就那样看着小小的连城雪,瓷一样纯净的连城雪,白玉无暇的连城雪,生得不像人间之物的连城雪,眼神透出异样的光芒。
    “坏人!你是坏人!放开我!放开我!嫣姐姐!嫣姐姐!”
    连城雪边扑腾边眼泪扑簌,被弹飞出去的雪嫣挣扎起身,又慢慢靠近。
    “公主……奴婢……这就来救你……这就来……”
    眼看雪嫣挣扎着一步一步挪近,连城雪扑腾着伸出瓷一样的双手,竭力想要投入她的怀抱,身旁将士又是一掌将她弹飞了出去!
    “嫣姐姐!嫣姐姐!嫣姐姐……”
    楚昱抱着哭闹的连城雪转身就走。
    “把这个侍女留下,其余的都送他们上路吧。”
    “是!”
    如此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大厅里却是瞬间凄厉异常,无尽的哭喊声,无尽的求救声,无尽的砍杀声。连城雪被楚昱抱着缓缓离开朝会大厅,六岁的她亲眼目睹了雪国王室的这场大屠杀,那些哭泣的脸,那些绝望的眼,那些悲鸣的泪,那些鲜红的血,这一幕幕那样深刻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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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大厅,外面风雪立刻铺面而来。放眼望去,绵延千里的大雪将雪国王都层层覆盖,无数雪国将士的尸首被大雪掩埋,满地刀剑、献血、尸首在雪中若隐若现,残破的战旗在冰雪纷飞中孤独地摇曳,一如今日残破不堪的雪国。
    连城雪被楚昱抱着,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满目疮痍的雪国,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滋生。
    “公主殿下,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你的生死由我掌控,你可以随时找我报仇,我倒要看看你这颗苗子究竟能开出结出什么果!”
    年少的楚昱浑身都是睥睨天下的霸气,稚气的脸上是与他的年龄毫不相称的野心。
    突然,对面的城墙上,两个人影被士兵压着来到城头,连城雪立刻隔空叫喊起来。
    “父王!母后!”
    那边的两个人看到被楚昱抱着的连城雪,也立刻慌乱了。
    “阿雪!!!”
    楚昱一副势得天下的胜利姿态看着对面的王笑道:
    “连霂阙,你若盼公主平安,就该知道要怎么做。”
    连霂阙遥遥看着年幼的连城雪,本来精神矍铄的他近来却生出了许多白发。
    “阿雪,父王对不起你,不能给你一个太平的雪国,不能看你平安长大,都怪父王无能啊!”
    王的话和王后的哭声隔着两城墙之间的风雪之声传来,连城雪早已哭成了泪人,小手不停地往前伸。
    “父王……母后……”
    “阿雪,要记住,无论母后和你父王身在何处,我们永远都是爱你的,母后只盼你能平安长大,不要想着报仇,好好地活下去。”
    “母后……母后……”
    连霂阙望向楚昱,倒是恢复了淡定从容,不愧是一国之主。
    “楚昱,今日我与王后自裁于此,盼你能善待阿雪,连霂阙在九泉之下感激不尽。”
    楚昱细长眉眼寒光一闪,却是笑了。老东西,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诅咒我,意思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我?笑话!我楚昱天不怕地不怕,会怕你一届亡国之君?!
    “大王言重了,楚昱定当尽心竭力抚育公主长大成人。”
    连霂阙又如何不知楚昱看似面善实则手段残忍,心肠毒辣,那满堂的雪国王室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嘛!可怜的女儿啊,恨只恨父王无力抵抗云国的野心,从今往后的日子,你要好自珍重啊!
    “阿雪,你要坚强,往后的日子就算再苦再难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记住了吗?”
    “父王……父王……”
    楚昱有些不耐烦了。
    “连霂阙,我的时间不多了。”
    连霂阙仰天一笑。
    “想我连霂阙少年征战,拼死打下这雪国的江山,却不想败在了你这小儿手里,连某无话可说。楚昱,我倒要看看庶出的你又能走多远,连某会在阴曹地府等着你的!”
    连霂阙说罢,牵着王后的手,自王都城墙之上纵身跳下,空中传出连城雪惊天动地的悲呼。
    “父王——!母后——!”
    这一日,雪国国破家亡,楚昱却因此声名大噪。
    在这个乱世之中,云国的王与王后无所出是世人皆知的。王与王后伉俪情深,王又坚持不肯纳妃,于是王储的位置便落在了王的弟弟——厉王身上。
    厉王有三个儿子,大公子楚宸为人温厚善良不喜功名利禄,早在出生时就被立为了世子。二公子楚昭虽才学出众却也对继承王位无意,只醉心于医道。三公子楚昱虽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却无奈出自一下贱俾人,不受厉王待见。
    十二岁这年,三公子楚昱领兵攻破雪国王都,公子年少即斩获大功,被大王破例封为永安候,赐豪宅良田,风头远远盖过了世子。年仅十二岁便身负赫赫战功,登堂封侯,这在这个乱世中前所未有,因而楚昱的名号从他十二岁起就被诸国铭记,纷纷惧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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