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兰之都 第三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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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想要我,但不是愧疚和报恩,而是心有所属、唯我才让你幸福!”阴暗走道的尽头,绯翼握着银兰的肩,看他被愧疚折磨的脸,沉痛道:“银兰,我要你站起来,坚定地走向我!”
银兰瞟眼走道那端,那人正与咒术抗衡,想到他随时会失控,原本愧疚的眼神又变得慌乱焦躁,嗫嚅道:“我就在你身边,只要你不推开我……”
“有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但他小心翼翼看着我的脸,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惹起我的反感!”绯翼凝视着他,半晌缓缓道:“下次你撒谎的时候,最好花一点心思,揣摩一下心情,免得自己露陷,旁人也觉侮辱!”
银兰六神无主地抬头,呆滞眼神破碎不堪,慌乱之中带着哀求,似乎到了崩溃边缘。
绯翼定定看着他,最终一言不发,转身大步离去。
星辰走过来,严肃道:“那夜温泉山庄,你跟他在一起?”
银兰一时怔仲,很快反应过来,低头算是默认。
星辰愠怒道:“你就早跟他在一起,却还欺瞒着我和将军,甚至求王为你们赐婚,错得让人不可理喻!”
银兰吃了一惊,想到星辰误会了,连忙辩解道:“义父,我们没有逾越!”
星辰目光严厉,毫不留情道:“心还是身?”
银兰闻言一震,无处着落的目光,又偷偷瞄眼尽头牢房,那人还在抵抗咒术,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星辰一直看着银兰,小动作尽收眼底,沉声道:“去吧,你已做了选择,虽然我不满意,但不会强迫你!”
银兰再次震惊,难以置信望着星辰,就听他语重心长道:“他不是安分的人,从你选择他开始,就注定坎坷人生。更何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此前让你厌恶的种种性情,只怕你要继续厌恶下去,你们会吵吵闹闹度完余生!”
“也许,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小情趣,我们这些老人家不懂。但愿只是小打小闹,巴掌印挂几天就算了,别动不动就要拼命,闹得死去活来做什么?!”星辰讽刺一笑,很快收敛笑容,严肃道:“明日我会进宫见王,终究你要受到惩罚,这些年在帝都的一切,荣誉、头衔和地位,王殿统统都要收回,但凭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会太在意!”
银兰嗫嚅道:“义父……”
“我们放你自由,虽然在我眼中,你是自讨苦吃!”星辰神情严肃,说话干脆利落,但又不吝安慰道:“放心,绯翼坚强得很,不会自暴自弃,打击只会让他更坚强,更何况王要对付七彩道,也不容他有时间伤心!”
银兰黯然眼神渐亮,绝地中似看到生机,但转念想到这份生机,是靠绯翼忍痛成全,愧疚之心越发沉重。
“其实,真正的赢家,是能走出感情泥沼,拿得起、放得下的真汉子,你和香司长只是看不透的可怜人!”星辰劝导过后,话锋一转,郑重其事道:“既然要跟他在一起,将军无立场再帮你,七彩道的威胁未除,失去凭恃你要小心。隆萝都夫人正在找龙族的麻烦,来日风波也会波及到你身上,好自为之!”
银兰失魂落魄回到牢房,却似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墙壁慢慢滑坐。香逸雪仍在闭目运功,此刻看不见眼眸变色,但见额心黑色逐渐变淡,看来这次调息取得成效。
没上次那么狼狈,应是压制住咒术,银兰疲惫闭上眼睛,模模糊糊地想,这人话说得好听,分明就是自己惜命,还说是为他而活,谁相信他的鬼话……
“什么时辰?”银兰睡眼惺忪,以为身在兰谷,屋内一片漆黑,喃喃道:“下雨了?”
下雨不去河边调息,倒是可以多赖一会,银兰嘴里嘟囔着热,却也没有费力挪开,只想天怎会这么热,便又昏昏沉沉睡去。
少顷,听到逼近脚步,银兰贴着那人身体,家里也就他们俩人,脚步声从何而来?
银兰惊得睡意全无,猛地坐起瞪大眼睛,阴森牢房映入眼帘,不远处是被掰弯的铁栏,走道上巡守的脚步,自己坐在牢房床铺之上,香逸雪就躺在他的旁边,正为被他误碰的伤口呻吟。
俩人竟然睡在一起,光天化日牢房之内,往来巡守都看到了。
银兰几欲炸毛,一瞬间又想杀人,冷飕飕道:“怎么回事?”
“失忆了?!”香逸雪捂着肩膀吃惊坐起,乌溜溜眼珠逡巡着他,莫非是受不了刺激?提醒道:“帝都的皇家监狱,你在婚典上打人滋事,连累我也一并处罚!”
银兰眼皮抽搐,暗暗咬住嘴唇,听听这话说得,全都是他的错,幸亏没真失忆,否则又被骗去,但此刻顾不上这些,铺上摸着还有余温,眯眼道:“我们怎会睡一起?!”
“看清楚,这是我的囚室,你累晕在墙角,我好心扶你上床,后来我也累了,自然上床睡了!”香逸雪轻轻活动着筋骨,按着肩膀若无其事道:“我可是知礼守法,即便你的牢房空着,我也不敢擅越雷池!”
银兰瞅着他的脸,拳头捏起又放下,最终走向自己的牢房,就听香逸雪在他背后轻声道:“兰草是我从兰谷运来,但你似乎不喜欢龙城,等把帝都的事了结,我就把司务交给冷羡他们,陪你重觅一处隐居地吧!”
银兰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冷觑道:“你总这么自说自话?”
“啊,不愿意?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期盼……”香逸雪扼腕叹息,故作遗憾道:“罢了,我只能接受林执事的好意,把十个大美人统统领回家!”
银兰眯眼盯他,醋意十足道:“我走了之后,除了林仙寻,你还跟谁勾搭过?”
“哎,我也没办法,只有一条命,还要留着对付风月凝!”香逸雪无奈叹息,耐心解释道:“很多时候情非得已,我也没有刻意为之,即便是对那秦玉珏,我也是在尽力挽救,但他始终执迷不悟!”
银兰斜觑着他,冷冷打断道:“那戏子我知道,说我不知道的!”
香逸雪哀求道:“兰,你……”
银兰冷笑道:“不敢直说,人数不少吧?”
香逸雪扶额,头又开始疼,呻吟道:“我错了,我不该用小人路数,破坏你和将军的荣耀婚典!”
“你现在明白了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银兰沉默片刻忽然一笑,抬眼望着香逸雪正色道:“你要想跟我在一起,这些事不交代清楚,你是过不了我这一关;而一旦你交代清楚,我又过不了自己这关。你是知道我的性子,我虽说舍不得离开,但也无法轻易原谅,日后必定时常辱骂,三不五时打闹不休,你会被我折磨到死。换句话说我们在一起,就是彼此相互折磨,这样你也愿意?!”
“我还怕你不这样,再来一次落梅苑,看你活得行尸走肉,那才是真真受不了!”香逸雪闻言一笑,从后面轻轻揽住他,手臂箍着他的腰,轻声道:“不用客气,尽情发泄,趁我还有命在,小心眼、多疑加狂暴,这才是我认识的你!”
银兰听他这么说,眼眶酸涩起来,怕被察觉丢脸,所以并未挣脱,任由对方抱着,低声道:“你这是何苦?!”
香逸雪轻笑一声,柔情蜜意道:“不苦不苦,只要是你给的,我都甘之如饴!”
银兰眼神懵了一下,这话回得真是顺溜,想也不想张口即来,顿时怒得手肘后击,就听身后一声惨号。
香逸雪捂肋后退几步,无辜眼神不明所以,又是哪里惹怒了他?!
“巧言令色,油嘴滑舌……”银兰敛了情绪,宛如千年寒冰,咬牙切齿道:“我警告你,逢场作戏那一套,别拿来用在我身上,我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香逸雪收敛表情,干巴巴哦了一声,目光瞟到牢房气孔,外边应该是蓝天,可为啥他想到了阿宝?!
“说,我走之后,你又勾搭了谁!”银兰不问清楚,绝对不会罢休,恨恨道:“情非得已?跟自己的下属,也是情非得已?!”
香逸雪嘴角一抽,究竟谁跟他说过,雪地僵蛇救不得?!
王的处罚下来,已是半月之后。等从皇狱出来,一切又回起点。荣耀地位名声,一夕灰飞烟灭。大街小巷到处流传剑师私德败坏,被残废前夫追上门的八卦传言。
银兰这一路都走得异常安静,从剑师府邸叩别过星辰,一身素服和一把宝剑,便离开了富贵典雅的庭院。
香逸雪知道他不愿归族,便在河上租了船屋,想等林仙寻的事了结后,就回龙城请辞司长之职。
船屋简陋破旧,透着阵阵霉味,香逸雪抱来褥子时,银兰正在升炉火,炭灰飘落银发上,又被他用手一捋,白一缕灰一缕地,看得香逸雪一时愣神。
过后又觉些许心酸,默默进舱放下被褥,本想出来帮他生火,谁想情绪一阵波动,心道不妙赶紧打坐,定气凝神放空心念,渐将黑暗情绪摒弃。
银兰进舱见他打坐,料想咒术再次发作,当下也紧皱了眉头,想明日去趟七神殿,神殿珍藏典册万千,说不定能从中寻得解方。
待香逸雪收了功,在船尾找到银兰,就见他利索地揉面,炉上的水已经烧开,新买的蒸屉洗刷干净。
一切都似回到从前,香逸雪嘴角溢笑,心头充斥久违的温馨,直到看见银兰端着一盘红饼上桌!
红饼做得用料十足,一个能抵外边三个,香逸雪忍着嫌弃拿起,看一眼顿觉自己饱了!
这个季节比较闷热,银兰蹲在炉边甚久,早被热得一身汗,再看对方怨念的眼神,顿时有种白忙活的感觉,恼羞成怒道:“你爱吃不吃……”
“我只是舍不得吃,你亲手为我做的饼子!”香逸雪干笑两声,勉强啃了几口,讨好道:“我最爱吃红饼,想当初一路流亡,就靠它填饱肚子……”
银兰如何听不懂他的反话,但见他噎得脸红脖子粗,便又从炉上拎来奶壶,当下讥诮道:“真是锦衣玉食的少爷,都沦落到讨饭地步,还挑三拣四嫌东嫌西……”
香逸雪本是尴尬笑着,但看他倒出一碗奶茶,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看得银兰几欲发火,这也嫌弃那也嫌弃,这人究竟要闹哪样?!
香逸雪收敛表情,瞅着碗中奶茶,沉声道:“兰,你是只会做奶茶红饼,还是顾念我伤势未愈,不宜太过浓重荤腥?!”
“都有,我是宫廷剑师,不是宫廷厨子!”银兰听他语气认真,似已脱离挑食之外,据实说道:“即便红饼奶茶,也是现学现卖,船家告诉我的,倒也比较简单。”
“果然……”香逸雪眯眼笑了一下,低头看着这碗奶茶,饶有兴趣道:“狗洞、蝉蜕、桃枝,甚至是奶茶和红饼,齐画珂是刻意让我知道,他知晓我们的一切,无论过去还是未来!”
沉默片刻,银兰掰开红饼,若无其事道:“他说迟早有一天,我会知道他是谁!我只做了这些,我看你也不想吃,不如早点回去吧!”
香逸雪从思绪中回来,乌溜溜眼珠瞅着银兰,心想这是要我回哪里去?!
“你还没有卸任,做你该做的事,我一人在此甚好……”银兰边吃边说,停顿片刻,冷冷加了一句:“况且,舱里也就这么大,挤俩个人不方便!”
香逸雪眉头微微一跳,交代清楚的代价是,银兰难过自己这一关,还跟风月吟霜有个儿子!
“那边也是吃红饼,就泉先生那厨艺,还不如你做得好呢!”
香逸雪假装听不懂银兰的话,只管对付眼前这一餐,等填饱肚子收拾碗筷,才想起自己再不能帮银兰洗碗。
银兰虽然没再说话,脸色却并不是很好,此刻见他楞在桌边,默默上前拿过那些,一声不吭去河边洗刷。
等银兰回来的时候,香逸雪已在盘膝打坐,看上去似乎已入臻境,其实就是赖着不想走。
银兰皱眉瞅他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漱洗之后灭灯上床。
香逸雪悄悄松口气,在黑暗中放开了腿,后来索性靠上板壁,迷迷糊糊正想睡去,就听银兰在床上冷叱道:“你这是打坐?”
香逸雪冷不防被喝叱,讪讪一笑睡意全无,收敛姿态正襟危坐,做好熬一宿的准备,但如今这残损之躯,再不如从前那般耐熬。
孰料,银兰沉声道:“少装佯了,过来睡觉!”
这算得到特赦了?香逸雪楞了半晌,取出刚买的药油,默默褪掉了衣袍。舱中漆黑一片,倒是掩去尴尬,俩人已过而立之年,比不得少时没羞没臊。
银兰身子平躺纹丝不动,昔日柔顺都被冷呛取代。那些伤害都在心上结痂,连皮带肉地生长着,经年累月化为硬壳,有时候连自己都怀疑,硬壳中还有一颗心不?!
内袍被对方轻巧解开,银兰闭目任其动作,都已经喊他上床了,接下来的事权当默许。这人性子他也知道,肯乖乖睡觉就鬼了。
很快,满帐香脂闻得银兰懵神,等反应过来忍不住腹谤,想这些倒是周全得很,跟着便是身下一凉,许久未用过的地方,此刻正被开疆辟土。
银兰又是一懵,疼得有些抽气,按香逸雪的性子,不该这么提枪就上,好歹也该先用手指,待他放松一些再进去。
银兰疼得厉害,尽量松开身子,把腰抬高稍许,腿分得更开些,好减少那处痛苦。
许久没做过的身体,强攻之下自觉匝痛,香逸雪进一截便要停下,磨磨蹭蹭待他纾缓,如此反复两相厮磨。
待那物真正进去了,双方俱已气喘吁吁,疼得出汗苦不堪言。银兰缓过神来,掐着他的胳膊,饱含怒气道:“你故意……”
香逸雪低低笑道:“记得第一次在木屋,就是这般不得章法,不知道该怎么用力,也看不见你什么表情……”
身下人陷入沉默,胸膛些微起伏,掐着胳膊的手指,也越发用力了,指甲深深抠进肉里。
香逸雪失笑道:“还疼?”
银兰喘息道:“啰嗦……”
香逸雪一边吃笑一边动腰,一波一波温柔迭送,戏谑道:“听你这口气,不做到你求饶,怕是难显我威势!”
俩人不知做过多少回,早对彼此身体熟稔,即便几年没在一起,经过方才一番磨合,这会子已经驾轻就熟得心应手,不一会就神魂激荡起来。
银兰倒抽凉气,硬忍住呻吟,呛声道:“你是越活越回去,这事也能逞本领,要我送你一块天下第一的牌匾吗?!”
香逸雪笑道:“尽管送,挂床头如何?!”
说罢,清溪变成激流,眨眼间拍岸而来,似被抛入漩涡之中,一迭胜过一迭猛烈,很快听到银兰吟哦,一阵阵烧炙不尽快意,穿云破雾直抵神魂,汹涌澎湃难以遏制……
从汹涌情潮中再次回神,起初以为是一瞬空白,后来听到酒贩的吆喝声,银兰这才惊觉已到后半夜,仍飘在对方所给的慰藉中,但与方才激荡完全不同,似被羽毛不停挠痒,又似文火细熬慢炖,一点一滴堆砌出乐子。
银兰不自觉地伸手,摸到对方粗糙发丝,又不自觉地缩回,任他腹下卖弄唇舌,把那吞吐吸纳做个十足……
待这一次舒爽完毕,除了心眼依旧堵着,每个汗毛孔都通透了。银兰有些疲惫地想,毕竟是风月老手,又是存心伺候,能不弄得人舒坦吗?!
即便是在夜幕之下,银兰也学不来那些船夫,就在船头没遮没挡地冲刷身子;倒是香逸雪无所顾忌,提起水桶当头浇下,水桶直接抛到河里,绳子栓在船钩子上,麻利得好似当地人。
银兰此刻没了睡意,又嫌船舱睡得闷热,干脆坐在船头纳凉。香逸雪已经冲洗完毕,顺其自然坐他身边,笑着问他要吃冰团子不?!
嗓子是有些渴了,但银兰摇了摇头,望着夜幕的眼神,藏着莫名的哀愁,半晌才忧伤道:“我可能……”
香逸雪只是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目光非常温柔。
“你想回到从前,但我……”银兰皱了眉头,认真地看着他,眼中愁绪更浓,心情复杂道:“怕再不如从前,那般待你上心了!”
香逸雪眼神微微闪烁,也在认真看着他,似在揣摩他的意思。
“镜子再怎么补都有裂痕,主人也不会如当初那般,小心翼翼视若珍宝……”银兰叹了口气,眼神酸楚迷茫,伤心道:“这刻对你说这些不公道,但自己的心自己明白,我也不想欺骗你……”
香逸雪没有接话,乌溜溜的眼珠,只是逡巡着对方,明明灭灭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名堂。
银兰把话说出来,心里舒坦一些,但见他脸色沉吟,又刻意不发一言,便仔细看他眼睛,却窥不出端倪,不安道:“我便是这样,你也不介意?!”
香逸雪微挑眉头,手指轻扣船舷,琢磨道:“我只是在想,你所谓的不上心,究竟是指哪些事?”
能把心里话说出,而不是自我折磨,比在落梅苑好多了!
银兰被他问得一愣,这倒是没有细想过,只是从方才那场已毕情事,他竟察觉自己不复以往。以前为爱牵挂到无以复加、为爱幸福到无以复加的银兰,已经死在时光洪流中了。
香逸雪狐疑道:“你所谓的不上心,是以后不为我做红饼;不为我晒野菜和花茶;听到喷嚏不喂我姜汤;不在乎我下河着凉,不担心我赏雪淋雨,不关心我跟谁彻夜长谈,不过问我与谁往来应酬?!”
“……”
“兰,别勉强自己对我上心,像我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实在不值得你再上心!”
满怀愁绪消散不见,银兰只觉有些气闷,就见他拉起自己的手,看似痛心实则期颐,殷切叮嘱道:“千万不要心软,像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再费神,以后三餐去丸仙漏,家中添些杂役花匠,我也只配如此了!”
银兰嘴角微微一抽,被握的手青筋爆起,这人说到底就是欠揍,没心没肺活着不累。跟他掏什么心窝子,根本就是自讨苦吃,甩一巴掌就舒坦了!
未来生活似很美好,摒弃昔日种种陋习,香逸雪乐得再加几条,把‘不上心’的范围扩大一些,就听银兰甩了手怒吼一声:睡觉!
于是第二天清晨香逸雪仍在怨念中醒来,等看到银兰毫不留情端来红饼,那一刻顿觉希望破灭生无可恋。
香逸雪病恹恹道:“不是说好去丸仙漏吗?!”
银兰冷脸道:“你还有钱吗?”
“龙族司长不能赊账吗?反正都快卸任了,索性多签几张单子!”香逸雪眼睛闪光,凑到银兰跟前,游说道:“你不是讨厌梅师弟嘛,多花点钱让他心疼,就是最好的报复了!”
银兰冷笑道:“可惜,我倒是喜欢红饼,你不想吃就请自便!”
香逸雪瞅瞅舱门,起身试探道:“那我就……”
眼前白光闪过,银兰放下小刀,红饼大卸八块。
“就……不客气了!”
香逸雪认命坐下,乖乖用起早膳,想让银兰对他‘不上心’,可能这辈子是没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