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番外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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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贱,那老女人的年纪,都可以做你祖母了!”林仙寻彻底愤怒了,恶毒言语宛如利剑,挖苦羞辱道:“组织趁早解散得好,乖乖入赘风月家,给仇人当个上门女婿,也比你现在过的日子强!”
“说得也是……”香逸雪语气平淡,目光盯着信笺,礼貌道:“多谢请柬,此情后维!”
林仙寻发狠道:“后维什么?从今往后,我与你们,再无牵连!”
香逸雪头也不抬道:“保重!”
林仙寻气极反笑,故意挑衅道:“赶我走?你也不想想,凤祥楼是谁的地盘?谁才是凤祥楼背后的主人?!”
香逸雪抬起眼帘,淡淡瞟来一眼,含笑致意道:“原来你才是凤祥楼真正的老板,那希望老板生意欣荣财源广进!”
林仙寻冷觑道:“好说了,林某也希望阁下的闵州之行,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香逸雪又低下头,兀自看信筏,淡淡道:“多谢,不送!”
林仙寻回到府邸,阴沉着一张脸,把自己关进东屋。不大一会功夫,就听到一阵乒里乓啷的砸摔之声,看来他的心情是恶劣到极点。
下人们聚在长廊下,窃窃私语,眼神交汇。端茶小厮站在门外,死活都不敢进门。总管犹豫一下,原本汇报的庄中事务,也延至主人脸色好转再说。
半个时辰之后,林仙寻在屋内大喊,来人!
老管家推门而入,屋里凌乱场景,是主人愤怒的写照。虽非第一次所见,但此刻也让他心惊。
这屋子里,除了主人自己,能砸的都砸了,连窗格都砸出洞!
林仙寻置身狼藉,瞅着老管家,阴鹫道:“铁雨呢?”
老管家嗫嚅道:“他这几日高烧,实在起不来,我就让他休息……”
林仙寻沉脸道:“叫他来!”
老管家摇头叹息,心中虽然同情,可是少主命令,有谁敢不遵从?!
仆人铁雨的遭遇,大家心知肚明。那日林仙寻的怒吼,差点没把屋顶掀翻,廊前下人听得一清二楚。
林仙寻外出的那几日,庄人议论最多的,便是林仙寻强了铁雨。在他们眼里,多少都觉奇怪,甚至传言主人中邪了。
林仙寻虽然脾气古怪,却未有过强幸之举,府中漂亮丫鬟不少,也没见他强占了谁。
若说他喜欢男色,馆中的那些男优,个个比铁雨好看。就算要宠幸男子,主人也该宠幸他们,怎会对敦厚结实的铁雨感兴趣?
若问林仙寻本人,估计他也答不上来,而且他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对这个毫不可爱的仆人有何兴趣,可等到铁雨出现眼前,他眼中又燃起欲望之火。
铁雨是被人押到房中,林仙寻不顾他的意愿,就将他按倒在地上,连撕带拽扯掉衣裳。
这回倒是有所准备,袖里摸出一盒油膏,这些天除了拿到那张请柬,还在伶馆学了不少男欢之术,正好都用在眼前人的身上。
铁雨已经不再挣扎,自上回被他侵占后,老实仆人就认命了,只是依旧羞愧欲绝,被人这般肆意玩弄,做着娈童做的事情,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无法忍受。
林仙寻倒像爱上新鲜玩意,兴趣盎然贪婪无度,翻来覆去弄了多遍,若非铁雨练武之人,身材敦厚魁梧结实,早就不堪重负晕厥了。
林仙寻正在逞着蛮力,窗外传来老管家的声音:“南老板,南老板,您听我说,主人不在……”
南封夕声音传来:“看窗格就知道,主人确实不在……”
老管家哎呀一声,于此同时,门就被人推开了!
林仙寻能拿恒瑞山庄当成自己家,他南封夕也能够如法炮制,踏进门来左右一扫,笑言道:“大风起兮云……”
等看清楚地上那对人时,南封夕笑容陡然冻结,伶牙俐齿派不上用场,一脸尴尬退了出来,回头便冲着老管家翻眼,心想这种事还不直说?!
老管家瞪眼回敬,你自己要往里冲,这能怪得了谁!
仆人铁雨羞愤难当,若是眼前有条地缝,他一头就钻进去了。林仙寻慢悠悠起身,若无其事擦净身子,穿上衣服晃出屋子,倒是不急不恼不羞不躁。
长廊另一端,南封夕些微尴尬,清了清喉咙,也不知该说些啥。
林仙寻一翻白眼,骂道:“你今个破门而入,说不出个好理由,休怪我翻脸无情!”
南封夕尴尬笑道:“林兄真人不露相,我还不知你有此嗜好!”
林仙寻冷冷道:“废话少说!”
南封夕赔笑道:“去了一趟凤祥楼,回来这么大火气?!”
对林仙寻的喜怒无常,南封夕早就领教彻底,此刻早已见怪不怪。听他说要亲自送柬,还以为他回归紫鸢了,哪想到他又反复无常,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紫鸢首领真是好性情,一直容忍下属的古怪脾气!
林仙寻冷笑道:“南老板,我现在可是正经的生意人,你若想跟我做生意,明儿午时琼阁设宴,届时欢迎南老板赏脸过来!”
南封夕看他这幅模样,不由皱起眉头道:“看来,你是不肯帮忙了!”
林仙寻冷脸道:“对不住,想借十二铁骑,你自己去求王爷!”
南封夕道:“我连王府大门都进不了,又要如何自己去求?!”
林仙寻悠悠道:“一回生、两回熟,我当初也被拒绝多次,换了多个牵线人,才进得了王府大门!”
南封夕道:“你……”
林仙寻冷脸道:“南老板,没人嫌脑袋碍事,你就不要坑害我了!”
谈话至此不欢而散,林仙寻回房继续折腾,南封夕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走时颇为不悦。
林仙寻心中冷笑,他已非紫鸢之人,管你高兴不高兴,谁要用谁去讨!
第二天午宴,南封夕没来,林仙寻酩酊大醉,回府又用铁雨解酒。
又过几日,不仅居住在凤祥楼的香逸雪等人退房离去,就连南封夕也不见踪影,询问恒瑞银庄的管家,说是陪同贵客游览去了!
林仙寻当然不信,却又无法追查,毕竟已经脱离组织,没理由再过问组织事务。
怀着无比郁闷的心情,林仙寻回府拿铁雨解郁。
南封夕此刻也是心情郁卒,上边交他一个艰巨任务,护送银兰和白湘水汇合。原本以为是举手之劳,谁料弄来个烫手山芋!
自从上次离开廉州后,银兰就在船上日渐恍神,有时一天都不讲一句话,偶尔会询问几句白湘水、聆君等旧盟人员的状况!
等到恒瑞山庄之后,情况更是每况愈下,饭菜动得越来越少,某日忽染风寒病倒,此后一日比一日严重。
南封夕不敢怠慢,把白发老者请来诊治,说是腑气失衡积郁成疾,如今已显油尽灯枯之兆!
南封夕傻眼了,活生生一条命,到山庄不过月余,又没中毒又没受伤,每天让人小心伺候,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银兰要是病逝山庄,让他如何跟策师交代?!
南封夕当即决定护送银兰去海口分舵,免得日后病入膏肓禁不起车马折腾,更况且神针门后人此刻正在海口,关键时刻还可仰赖她的定魂针!
此事,也需尽快知会诸葛策师,毕竟照顾银兰乃是受她托付。万一此人病疫海口,尸骨又要作何处理?!这幅棺木送归何处?
南封夕心中不免叹息,算时间香逸雪已在风月山庄,尚不得知银兰这边的变故,倘若活人出去棺木回来,这要让他情何以堪?!
与此同时,风月山庄。
剑童紫竹奉上香茗,香逸雪正闲坐花厅。
闵州之行告一段落,中途回了香世山庄,带了一些名贵礼物,便应邀前来拜访未来的岳父风月凝。
风月凝的邀请是场鸿门宴,但有风月吟霜的保护,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倒是闵州那边让他时刻挂心,不知道南封夕跟海天一派商谈得如何?!紫鸢失去那位林执事,三百多号人的安顿,实在是件头疼的事。
送给风月父女的珍宝玉器,看都没看就被扔在前厅,没过几天落到剑侍手中,看来剑侍地位仅次山庄主事者海叔。
香逸雪倒也不以为然,一切早在意料之中。风月凝虽然涉足江湖事物,但武者习性并未更改,平素喜欢练武和与人决斗,其他嗜好就未曾听闻了!
香逸雪在山庄看似优哉,实则早就身处险境,几次突如其来的杀机,都被风月吟霜巧妙化解,没风月吟霜待在身边,他早就死了好几回。
风月凝似很厌恶眼前的纨绔子弟,每次见面不发一言眉头紧皱,对那些名贵礼品更是不屑一顾。
风月吟霜是他唯一的女儿,从小就被当成男子培养,对女子喜爱的绫罗绸缎、珠宝玉簪之类从不感兴趣,随手就赏赐剑侍下属,但眼前男子似乎不懂他的女儿,送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讨好,真拿他风月凝的女儿当成一般寻常女子吗?!
或许是因为定下亲事的缘故,风月吟霜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睿智城府的一面。
作为风月山庄的传人,新盟的中流砥柱,风月吟霜虽是女子却是气度不凡,文武双修深厚根基,处理事务冷静从容,胆识过人手段强硬,让香逸雪不免佩服起来。
一个女子做到如此,确实不易,巾帼不让须眉也!
眼中有几分欣赏,心中就有几分焦虑,一个风月凝就够人头疼,再添一个风月吟霜,刺杀之后全身而退,无疑是痴人说梦!
与其父比较起来,风月吟霜毫不逊色,年纪轻轻就已笼络剑侍效忠。
香逸雪很快看出端倪,山庄势力分为三股,一股就是风月凝,一股是风月吟霜,还有一股来自风月家族的势力。
风月吟霜说风月家族隐居在梨花山上,族中有位百岁高龄的宗主,鹤发童颜返璞归真,已被传成武林不灭的神话。
风月吟霜告诉香逸雪,宗主势力不容小觑,她之所以能跟父亲抗衡,也是借助了宗主的势力!
入赘乃是风月吟霜说服宗主,风月凝不得已才勉强同意。
喜事定在年尾,黄道吉日,腊月十八。
反正只是入赘,一切事务由风月山庄操办,香逸雪倒是省了心思,在山庄小住几日,便向父女二人告辞。
风月凝自然不会开口留人,对他的不满之心可想而知,香逸雪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整天拿着扇子,靠着俊美外貌处处留情的风流子弟。
风月吟霜也不多做挽留,她本就不是闺中女子,需要处理的事务又多,自没闲心跟他卿卿我我。
在风月凝的刻意渲染之下,回香世山庄的这一段路,可谓惊心动魄凶险非常。
那些不敢找风月凝讨仇的人,仇恨目光都集中到他的准女婿身上,就连香逸雪都承认风月凝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精妙!
成亲之前他若死了,这桩婚事自然作罢。
等风月吟霜给的几名剑侍死在路上,香逸雪也终等到前来接应的欧阳雁,后者是风月吟霜留在香世山庄的势力,任务是不惜一切保护香逸雪的安全!
香逸雪虽然回到香世山庄,但风月凝并没打算放过他!
香逸雪在家没待几天,就遇到几波高手刺杀,还不包括下毒和暗器,山庄成了一步十险的危境,最终逼得欧阳雁忍无可忍,趁天黑将他送出山庄,开始萧清对手的势力。
香逸雪乖乖配合欧阳雁的行动,他当然不会告诉欧阳雁,有两次刺杀是他的安排,暗器和毒也是他所为,目的就是挑起双方势力冲突。
欧阳雁想要保护他的安全,就必须清除风月凝的势力。
这场萧清异常惨烈,因为有人透露风声,欧阳雁无法出奇制胜,双方只能一对一硬拼,所幸风月吟霜另派高手前来助阵,等到拂晓终将风月凝的势力铲除,却又听得下属惊惶来报,护送香逸雪去藏身之所的剑侍死了,现场只余马车和尸体,香逸雪已经不见踪影!
藏身之地设在城外山庄,马车已经驶到山庄门口,杀手便在这一刻出现了!
欧阳雁赶到现场勘察,一名剑侍倒卧马车前头,另一剑侍倒卧车厢之内,都是死在自己的刀下,安详遗容衣衫整净,四周没有打斗痕迹,仿佛两人自刎而亡。
香逸雪不见踪影,几丈外遗落折扇,也不知生死吉凶。
欧阳雁便在此刻吐血倒下,昨夜一战两败俱伤,方才一直勉强支撑,此刻惊见意外状况,难免急火攻心伤势爆发!
尸体鼻孔内有种细微粉末,欧阳雁将尸体送往百草堂,三日后得到百草堂的飞信,此乃东瀛忍者的幻粉,曾被传进西海一代的岛屿,但如此的纯品十分罕见。
只要找到卖药人,就能查到凶手线索,顺藤摸瓜找到香逸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与此同时,海口古城,一处古朴庭院,南封夕带着病重的银兰来到分舵。
银兰下车时虚得险些栽倒,南封夕眼疾手快扶住他,却被他毫不客气的推开。
在恒瑞山庄的时候,银兰已经听到风言风语,说是南封夕拿夜明珠将他换来,起初气得他冒火,但事后仔细想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南封夕认识白湘水是香逸雪所言,被万剑之城追杀也是香逸雪所言,但事实呢?!
万剑之城并没派出几个像样的杀手,双方虽有打斗却没死伤,他们平安到达恒瑞山庄,待了月余也没见到白湘水,倒是流言蜚语不断传入耳内,说他是南封夕拿传家宝换来的人!
香逸雪为摆脱他可谓用尽手段,想通这点的银兰暗自冷笑,倒也不吵不闹安静如常,等看南封夕接下来玩什么花样!
香逸雪此刻正在水榭,那夜杀掉两名剑侍,便赶到海口古城分舵,等千叶梅从皇山回来,便按计划将他‘擒拿’,然后交给幻姬发落。
等欧阳雁寻线追来,香逸雪正囚幻乐宫。凭风月吟霜的怒火,幻姬也别想活命了!灭掉幻姬之后,扶植千叶梅上位,幻乐宫从此易主!
当听到南封夕忽带银兰来到分舵,正在议事的香逸雪惊诧不已,当下只能退避玉阁之上,透过二楼的白色纱幔,看着南封夕和银兰穿过回廊,来到荷池前与管事说着什么!
稍晚一些,安顿好银兰的南封夕来玉阁见他,银兰现在病得越发严重,腿软得走一截路就气虚!
虽说神针门的后人正在分舵,但那只是十二岁的小姑娘,定魂针在她手上发挥多大功效,那可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
万一在施针的时候,小姑娘手腕一抖,变成夺命针也说不定!
香逸雪撑着额头听他说完,最终也难以下定决心,偏巧此刻管事传来消息,千叶梅已经来到眉山镇,只等他前去汇合了!
“怎么办?”
南封夕在闵洲一摊事,没时间逗留海口,皱眉瞅着香逸雪!
“让分舵的人看着他,絮儿就暂留他身边,万一不行再动手……”香逸雪犹豫片刻,脸色沉凝道:“你先回闵洲,办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