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一兮 二十四、纸鸢情话(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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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玉骨直睡到晌午才睁了眼,见清薇已经在一边拿着衣服等着了。
“公子,您好点了么?”见到玉骨终于睁了眼,清薇赶紧上前关切地询问道。
“我自己穿吧。”玉骨接过衣服一件一件慢悠悠地往身上套着。
摸了摸身边早已凉透的被窝,玉骨垂了眼帘,问道:“王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清薇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一眼玉骨,又迅速埋下去:“王爷今儿一早就去上早朝了。
玉骨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公子,我去把药端了来,王爷吩咐务必让您喝完。”说着,清薇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药倒了就行了,那种东西我喝了也没用。”玉骨穿好衣服走下床,踩着地上软软地垫子,顿时心生诧异:“这软垫,是什么时候铺上的。”
“回公子的话,这是王爷今早趁公子还在休息的时候让下人铺的,说是公子身体不好,地上太凉。”
玉骨嘲笑一声,踢了踢那块软垫:“找人收拾了吧,这种东西不要也罢。”
清薇小声地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玉骨抱起在垫子上爬来爬去的兔子,把它举到眼前,一只手指轻轻搔着它的脖颈间的绒毛:“你可真是有精神啊。”
“这兔子哪有你有精神啊,一醒来就让人这么大费周折的。”忽的,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丝丝笑意。
玉骨回头一看,是刚刚从朝中回来的安瀛,身上还穿着官服,眯起一双美目,一头顺滑柔软的长发在阳光下变成浅浅的褐色。
“若不是王爷颇费周章地弄这些没用的,这些下人也倒能轻松不少。”玉骨撇撇嘴,一双眸子在强烈的阳光下愈发显得妖异。
安瀛看着这对眼睛愣了一下,但很快缓过神来,轻轻走到玉骨的身边抱住他:“玉骨,你可知道,阴历九月初三是什么日子。”
玉骨思忖了一阵儿,最终迷茫地摇摇头:“莫不是皇太后娘娘的寿辰?”
安瀛笑着用指尖轻轻刮了下玉骨的鼻尖:“这寿辰啊,一年只有一次。”
玉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说到太后,这几日在宫中见到皇太后她便一直嚷嚷着让我把你带进宫,说她最近烦闷的很,想和你说说话。”
玉骨摇摇头:“玉骨不想去。”
“怎么,娘娘待你多好。”
“娘娘对我固然是好,只可惜宫中规矩多事儿也多,而且玉骨又懒。”
“再说……”玉骨看着安瀛姣好的面容,顿了一顿。
“再说什么?”安瀛笑眯眯地问道。
“王爷。”玉骨看着安瀛,轻轻抓住他的手:“您的寿命会有多长呢?”
安瀛一听这话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有时候实在是搞不懂玉骨是怎么想的:“小东西,本王能活多少岁本王哪会知道。”
如果我可以自己决定的话,我希望能和你一起老去。
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世间受尽孤苦。
我不知道能照顾你多少年,可能几十年,也可能只有几年,所以,在我还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尽情地笑着吧。
不需要再受一点儿委屈。
“再说,人这一辈子本来就很短,几十年,一百年,太短了。”玉骨轻轻抚上安瀛的脸庞:“如果和您只有几十年的时间在一起,玉骨还没有看够您的脸。”
安瀛的指尖微微颤抖,他缓缓环住玉骨的腰,轻柔地亲吻着他眉心的图腾一直到鼻尖。
这日,玉骨脱了靴子把脚泡入鱼池中,清冽的池水荡起波波涟漪,阳光把池水照的暖暖的,里面彩色的锦鲤欢快地游来游去。
玉骨一抬头,突然发现在天空中出现了几个黑影,玉骨以为是秃鹰一类的,吓得一哆嗦,连忙唤了清薇过来。
清薇见了有些忍俊不禁:“公子,这可不是什么鹰,这个叫做风筝。”
“风筝是什么?”玉骨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风筝就是一种玩物,是余王妃她们在放,公子要不要去瞧瞧。”
玉骨一听,便拧了眉摆摆手道:“那玉骨可就不打扰余王妃的雅兴了。”
清薇知道他的心思,不一会儿便抱来了竹子和白纸粗绳忙活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玉骨不解地看着清薇。
“给公子做风筝啊。”清薇抬头甜甜一笑:“王妃有的公子也要有。”
“罢了、罢了,我又不会玩,你还是别做了。”看见蹲在地上拿着刀子费劲地削着竹子的清薇,玉骨忙心疼道。
“没事的公子,以前奴婢在家经常给弟妹做风筝的,奴婢做的很快的,一会儿可以教公子怎么放。”知道自己的主子心疼自己,清薇自然也不会让他只能瞪眼羡慕着别人。
“慢点儿。”看着清薇拿着刀子削竹子,玉骨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没事儿的公子,您放心吧。”清薇说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大不一会儿,一个精致的大雁形状的风筝就这好了,虽是白色的,但清薇把风筝递给玉骨的那一刻,还是看见他眼底的兴奋之意掩盖不住。
“真好看!清薇你真厉害!”玉骨不住赞叹道。
清薇笑嘻嘻地把风筝的手柄递给了玉骨嘱咐他好好拿着,一会儿她放手的时候玉骨要跑起来,然后给他穿好靴子、扎好头发。
玉骨顺从地点点头。
清薇把风筝挥上去的那一刻玉骨便像个孩童一样欢快地跑了起来,阵阵微风带起风筝,风筝马上便飞了上去。
“飞起来了!清薇你看飞起来了!”玉骨激动地喊道。
“公子!”清薇连忙追上他:“公子您现在站在原地就好,您可以转动手柄把线放的长一点。”
玉骨小心翼翼地放着线,风筝越来越高。
玉骨拉着风筝线,开始一路小跑,衣袂飘飘。
清薇在不远处看的入神,想着其实公子不是妖精,是神仙下凡吧。
“我说花园这边动静怎么这么大,原来是玉公子在这里放风筝啊。”突然,余婵带着几个丫鬟出现在花园里,手里还拿着一个十分漂亮鸳鸯风筝。
清薇看着那只漂亮的风筝,轻轻咬了咬嘴唇。
“奴婢不知娘娘来到,多有冒犯还请娘娘见谅。”清薇不情愿地欠了下身。
余婵莞尔一笑,挥挥手:“罢了,你去陪好你家公子吧。”然后又有意无意地四处张望了一番:“哦对了,王爷只给你家公子配了你一个丫鬟啊。”
清薇知道余婵是在嘲讽王爷对玉骨不上心,攥紧了拳头:“我家公子喜欢清静,不喜人多。”
“你看,那是什么。”余婵身后一个丫鬟指了指远处玉骨手中那只白色的大雁风筝,一阵窃笑。
“对啊,那是什么,该不会是你给他扎的吧。”其中一个丫鬟上下打量着清薇,“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清薇面带愠色,瞅了一眼那个丫鬟,道:“这可是王爷给公子扎的,你们这样乱说话小心王爷怪罪下来,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你们。”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余婵眼神冰冷:“本王妃还站在这里,你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
“奴婢不敢。”清薇欠了下身。
“你说那纸鸢是王爷扎给玉公子的,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王爷一直忙于朝政,哪有空来理这些琐事。”一个丫鬟咄咄逼人道。
清薇看了一眼玉骨,发现他已经跑到了很远的地方,手中的风筝也放得越来越高。
“清薇说的没错,是本王给扎的。”突然,一个清丽的身影出现在花园入口。
众人回头一看,连忙紧张地跪了一地。
“爱妃身体有孕,就不必行礼了。”安瀛扶了一把余婵。
“奴婢该死,奴婢乱说话,还请王爷饶命。”那几个丫鬟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都是小孩子,说话没有分寸,王爷就不要怪她们了。”余婵微笑道。
安瀛点点头,转身看着远处的玉骨。
“快把玉公子叫来,就说王爷来了。”余婵对身边一个丫鬟说道。
安瀛摆摆手:“难得见他这么高兴,就由他去吧。”
余婵上前一步,温柔地拉着安瀛的胳膊:“清薇说,这风筝是王爷给扎的,难道是真的。”
安瀛无奈地笑笑:“当然是真的。”
“王爷朝务繁忙,吩咐人一声让他们买了一个来不就行了,何必劳烦王爷亲自动手呢。”余婵温柔地说道。
“总归是个心意,玉骨喜欢就行了。”
就在这时,玉骨无意间向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发现了安瀛,冲他招招手,便欢快地跑了过来。
安瀛看着玉骨这般可爱模样,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玉骨跑的心急,只顾着看着安瀛,也没有注意脚下,一个踉跄翻身进了旁边的荆棘丛里,玉骨一阵惊呼,想从荆棘丛里爬出来没想到周围全是小刺,只好躺在那里动弹不得。
安瀛心中一紧,赶紧向玉骨跑去。
看到玉骨躺在荆棘丛里像一只待宰的小猪一样瞪着双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公子!您没事吧!”清薇伸手想抓住玉骨,却被安瀛拦住。
“不要乱动,本王马上救你出来。“说着,安瀛一只手扯住一根荆棘藤,往旁边用力一扯。
“王爷!当心!”余婵在一旁惊叫道。
安瀛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扯住另一根蔓藤往外拉扯着。
“王爷……”玉骨看着殷红的血液顺着安瀛的手臂流下,一阵心疼。
“本王马上就救你出来,你乖乖的,不要动。”安瀛柔声安慰道。
“还愣着干嘛,快去叫人啊!”余婵心急如焚地推了一下旁边得一个丫鬟,那个丫鬟才如梦初醒般跌跌撞撞地跑去叫人。
最后一群下人拿着剪刀斧头,耗费了得有个把个时辰,才把玉骨从荆棘丛里抱了出来。
“王爷,您的手。”玉骨第一件事就是去观察安瀛的手上的伤口。
安瀛看着玉骨细嫩的脸上多了一道血红的印子,赶紧唤了御医来。
余婵在一给安瀛的手上包上了纱布,安瀛的眼却一直瞅着旁边御医正在给上药的玉骨。
“陈爱卿,玉骨的脸上会留疤么?”
陈礼斯摇摇头:“王爷大可放心,公子只是一点小擦伤,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安瀛这才放心地松一口气。
“王爷以后可别这么傻了,那带刺的藤蔓,岂能徒手去拔的,您老这样,臣妾该多心疼啊?”余婵嗔责道。
安瀛抽回手,僵硬地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听着安瀛的这句话,玉骨突然想到安瀛胸口那道长长的伤疤。
安瀛突然起身走到玉骨面前,盯着他脸上的红印看了老半天才缓缓开口道:“玉骨,你的脸,疼么。”
玉骨扬了扬嘴角,伸出手环住安瀛的脖子:“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安瀛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一暖,宠溺地吻了下他的发迹。
站在一旁的余婵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如果这玉骨是个女子倒还好,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和一个男人如此卿卿我我,难免心里不快。
这时,一个家丁一路小跑过来,对着安瀛做了个揖:“王爷,外面有一名男子求见。”
“谁。”
“回王爷,小的不知,那男子没说自己姓甚名甚。”
安瀛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是不约而同的一副疑惑相。
“让他进来吧,我马上就到正堂去。”安瀛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王爷。”那个家丁又说道:“那名男子说……说要带玉公子一起。”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玉骨。
玉骨迷惘地看了看家丁。
“真是好笑,难不成又是哪家的风流公子哥。”安瀛冷笑一声。
“那人还说,让我把这个交给玉公子,说看了他自会明白。”说着,那个家丁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银色的圈环。和玉骨耳朵上的一模一样。
玉骨见之一惊,猛地站了起来。
安瀛低声喝道:“坐下,不许去。”
玉骨好像没听见一般夺过那枚耳环踉跄着跑了出去,在门口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安瀛恼怒地站起来随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