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chapter29.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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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之前,脑海中最后一个画面是郑礼扬微笑的样子,药效褪去之后,江靖尧醒过来时只觉一阵恶心,眼睛发酸,刀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于鹤听见床上传来一阵微小的动静,抬头一看,见江靖尧已经醒了过来,一只手正费力地向刀口处探去。
    于鹤张了张嘴,放下书径直向江靖尧走去:“你醒了。”
    江靖尧几乎是面无人色,眼睛红肿,手上布满了针眼。
    “我想喝水……”江靖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张嘴,声音沙哑。
    于鹤看了他一眼:“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再忍一会儿吧。”
    江靖尧紧紧皱起眉头,咬咬苍白的下唇:“疼……真的……”
    看着江靖尧疼的额头上都是汗,于鹤知道他这已经不是在撒娇,是真的很疼,于鹤站起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小声安慰着:“要不我帮你叫医生过来吧。”
    江靖尧摇摇头,对着于鹤伸出一只手,轻声道:“把手给我。”
    于鹤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江靖尧无力地攥住他的手放在胸前,脸痛苦的皱成一团。
    “你知道么,从肚子上开一刀从里面拿掉一个器官,最后用线缝上是什么感觉么。”
    于鹤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
    “一次就够了。”江靖尧捏紧于鹤的手,因为疼痛导致全身不停地颤抖。
    于鹤从未见过江靖尧如此狼狈的样子,被疼痛折磨的几乎不成人形,这几日来因为过多的注射药物致使全身都有些浮肿,躺在床上的样子看起来甚是无助。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江靖尧有气无力地问道。
    于鹤看了看他的脸,摇摇头:“还好。”
    “你又安慰我。”
    “我没安慰你,真的还好……”
    “那你让我亲一口,我就信。”江靖尧眯起眼睛,玩味地看着于鹤有些惊措的脸,强忍住笑意。
    “别……诶别……”于鹤下意识站起来就想躲,却不小心扯到了江靖尧正在打点滴的输液管,就见江靖尧皱了下眉头。
    “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真……真的对不起……”于鹤手忙脚乱地忙去查看有没有扯下针头。
    门外响起了极富节奏的敲门声,于鹤说我去开门,就被江靖尧叫住:“别去,让他自己进来……”然后朝着门口处弱声喊了声“进”。
    郑礼扬提着一大堆礼品推开了门,屋里的两个人立马都有些愣住,倒是郑礼扬进门之后很自然地同两个人打了招呼,把礼品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随手脱下外套,露出被精心裁剪过的衬衫包裹的腰身。
    于鹤站起来想走,却被江靖尧一把抓住手。
    “好点了么?”郑礼扬轻声问道。
    江靖尧用力攥住于鹤的手,点点头,没出声。
    郑礼扬看着江靖尧攥住于鹤的手,抬起头,正好对上江靖尧似是挑衅的目光,笑了笑,接着道:“公司最近接了一单大业务,你妈妈已经忙的抽不开身了,特意让我过来看看你,哪里不舒服,或者你有什么想吃的就说。”
    “手术都做完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江靖尧把头偏向一边:“我还幻想着呢,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会不会是她,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江靖尧自嘲地笑笑。
    郑礼扬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了一眼于鹤道:“你今天没课么?”
    于鹤低着头,心脏跳的很快,被江靖尧攥住的手,此时回握也不是,抽走也不是,索性就那么任凭他握着,一动不动。
    “我没什么事,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江靖尧下了逐客令,丝毫不客气地说道。
    “没事,来都来了。”郑礼扬不知这其中意思听出了几分,只是拿起旁边盘中的一只苹果自顾削了起来。
    江靖尧看着郑礼扬低头认真地削着苹果,食指在于鹤的手心轻轻搓揉着。
    “你不用削了,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吃。”
    郑礼扬没说话,还是认真地削着,削下一整条均匀的果皮后把苹果在托盘上切成小块,擦擦手,突然把目光转向一直畏缩着站在一边的于鹤:“这两天都是你在照顾靖尧么?”
    “对啊,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没等于鹤说话,江靖尧便抢先一步作答。
    “于鹤难道不用上课么?我帮你请个护工吧。”
    江靖尧皱起眉头,刚想发火,就感觉于鹤用力攥了一下自己的手,接着轻声道:“我已经请过假了,这两天我来照顾他就行。”
    郑礼扬点点头,似是无意地说道:“就算是上大学,也不要说请假就请,大学里要学的东西比高中多很多,各种证书要考,要是碌碌无为荒度四年,上了和没上又有什么区别。”
    见于鹤不说话,郑礼扬又接着道:“靖尧打小就和我亲,我知道他,就是聪明,也没看他多努力,该有的就都有了,过两年他妈妈就准备把他送去国外读书,接受西方先进的教育,你呢,于鹤?”郑礼扬顿了顿:“你有什么资格跟他一样。”
    你有什么资格跟他一样。
    于鹤觉得心口钝痛了一下,那一瞬间仿佛就像被踩入泥沼,越是挣扎反而越是下陷,郑礼扬说的没错,江靖尧的家庭出身就已经决定了他想怎么样都可以,而自己呢,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躺在床上等死;母亲大字不识一个,单靠母亲撑起整个家,太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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