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chapter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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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鹤这一届还是比较幸运的,恰好赶上了十年才举办一次的校庆。毕竟这么大个学校再加上市区的老校区举办一场校庆谈何容易,光是准备就要花上两个多月的时间,学生会从半年前就开始策划,到时会有省级领导干部下来观摩,学校为了这一场校庆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曾经有校模特队的找到江靖尧邀请他参加校庆活动开场走秀,江靖尧看了以往的开场走秀之后只管一个劲儿地笑,完了还不忘来一句像白痴一样他才不要去出丑。
什么操行分评优树先对于江靖尧来说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比较重要的还是天天追在于鹤身后期待有一天这个榆木脑袋能开窍。
“不要挑食,你都瘦成这样了。”江靖尧夹起于鹤碗中的肉块硬塞到他的嘴中。
于鹤慌张地咽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一番:“这里很多人的,不要这样……”
江靖尧点燃一支烟坐在他对面,看着于鹤小口小口的嚼着米饭,拿筷子的手纤细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倒一点也不像乡下出来的孩子。
于鹤对于“同性恋”这个词汇的概念是模糊的,不会排斥,但也觉得不自在,从小就被灌输了将来长大后“娶妻生子”的思想,在于鹤的眼里,对于爱情,或者是喜欢的人,都是可有可无的,重要的是传宗接代,在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山村,人们追求着平静安逸的生活,大部分都是没读过书没出过村庄的人,而于鹤的父亲,成为了村里极少数进城打工的人,正因为他见过大城市的繁华,吃够了没有文化的苦,所以才一门心思要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大学,为的就是让他不再重蹈覆辙自己的苦日子,所以对大多数人来讲,郑礼扬无异于打破这片宁静生活的不速之客,开发避暑山庄,发展旅游业,把村子强行对外打开,唯一对他心存感激的恐怕只有于鹤的父母了。
跟于鹤在一起的时候,江靖尧从来不会提起自己的舅舅,有时候在一些建筑前看到“LS”的标志也会假装没看见,虽然自己也曾经想过,要是外婆知道自己的外孙对自己的亲儿有如此大的恨意不知道会多伤心,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江靖尧更不会去想办法弥补,只能怪郑礼扬做尽的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
于鹤坐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江靖尧也会随便抽一本小说坐在于鹤旁边,无聊地倚在椅子靠背上,身子向后倾,时不时摸摸于鹤的耳垂。
开始于鹤也会反抗,时间一长,发现就算反抗也没用,也就只好任由他去了。
班级里悄悄传出了“于鹤是个同性恋”的传闻,也有人说不是都见过他的女朋友了么,于是他们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于鹤是个双性恋。
“被男人上了还会有上女人的能力么?”于鹤的几个舍友趁于鹤不在的时候凑在一起像女生一样八卦着。
“哇,简直是变态!我说那个江靖尧怎么那么多女生追就是不答应,原来是喜欢男人,诶,你说男人和男人要怎么做,该不会是从后面……”
“别说了别说了,要吐了。”那个浑身肌肉的男生摆摆手,还做出了一副要呕吐的样子。
“真恶心,算了,我洗澡去。”一个男生站起来要洗澡,经过于鹤的桌前突然站住了脚,他看了看于鹤的书桌,就听后面有男生叫道:“你站那儿干嘛。”
那个男生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抬手推倒了于鹤的水杯,然后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走向卫生间;水杯里的水流满了桌子,于鹤的课本全部浸在了水里。
从图书馆回来,江靖尧非要跟着于鹤一起进他宿舍坐坐,被于鹤以想早点睡为由拒绝了,最近班里的传闻他也不是不知道,难受归难受,但他又不是那种被误会了就会解释的人,而且江靖尧对他也不错了,没有再像从前一样欺负他,人不能不识好歹,这种让他以后离自己远一点的话怎么说得出口,索性把所有的一切就这么忍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桌子上一片狼藉,水杯滚落到地上碎成了渣,于鹤有些愕然,看了看那几个正埋头打游戏的舍友,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拿起扫把打扫干净,把书拿到阳台晾干,期间,整个宿舍没有一个人出声。
江靖尧宿舍的人还不错,虽然也听到了一点什么风声,但基本都持无所谓态度,和江靖尧该玩了玩该闹了闹。
薛娅曾经问过于鹤,你觉得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最痛苦的是什么。
于鹤摇摇头说自己没爱过别人。
薛娅撇撇嘴躺到于鹤的腿上,抽着烟,望着湛蓝的天空,半晌道:“有人曾经说过,两个相爱的人最痛苦的莫过于明明互相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简直生不如死。”
于鹤笑笑,摇摇头:“你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两个相爱的人最痛苦的是,死亡,永远不能相见;不管经历怎样的挫折磨难,不管有多少人反对,只要活着,总归是有希望的。而死了,就是死了,就没可能了,难受的也只是那些活着的人,每天生活在回忆里,不比死要好受到哪里去。”
薛娅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