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这几天你都是怎么过来的。”事后我们并排躺在床上，屋里暖气蒸腾，只盖了层薄被子，一点也不冷。
    “配合夏主任的工作，配合二生所的工作，配合各方面的工作，按时上班上学呗，我还能干啥。”不满意孙耀山和我打太极，旁敲侧击了好几次他的动向，这家伙嘴还真严实，愣是什么话都没套出来。
    “去你的吧，你们都放假了，还上班上学个屁啊。”孙耀山叼上一颗烟，到处找打火机。
    “那我能干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消息都没有，只能干等着呗。”我帮他点燃香烟，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啪嗒啪嗒一下火苗一下熄灭。
    “想我了没有，嗯？”
    “没有。”
    “真没有？”
    “真么有。”
    “”呵呵，你说你怎么这么逗啊，”孙耀山魔掌揉上我头顶，一脑袋乱发被他整成鸟窝的造型，“我想你了。”
    我勒个去，老男人煽起情来还真动人，我那小心肝砰痛砰痛直颤悠，脸上发烫，肯定又红了。
    之后孙耀山和我讲述了这两个多星期以来他的遭遇，以及整个事件较比客观、真实的情况。当然，这是一个我能接触到的、有所保留的版本，其他牵扯太深的东西就不方便再进一步挖掘。
    二生所有一个进行多年的实验项目，目前已经到了市场反馈阶段，产品日趋成熟，眼看着就要上市，到时候不管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是国内国际的声誉、地位，都将大幅度提高。这个项目组的组长就是夏青读主任。
    可是从大约一年以前开始，实验数据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反复，刚开始只以为是正常的数据波动，后发现是人为导致。
    可这个搞破坏的人也好奇怪，之所以一直没有发觉是因为他的目的不甚明确，如果说是为了破坏实验结果吧，在捣乱了两三次之后就放手，实验有惊无险地进入市场反馈阶段，在这个阶段又出现过一次反复，之后便彻底消失，产品顺利上市。
    就在马上要开始规模化生产，并面向国际市场展开推广的时候，孙耀山的昔日同窗郑文和刘钰稚从英国拜上门来，这二人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们代表医药界一家大型英属企业，想要取得上述产品在英国的唯一代理权。
    企业资格够老、实力够强、资金够雄厚，业内口碑也够响亮，按说如果真要将产品在欧洲推广的话，找这么一家公司合作真是再合适不过，可就一些更加专业的问题英方却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并要求产品在欧洲上市的时候需要附和相关规定。这样一来，在欧洲上市的产品和这家英企就不是单纯的代理关系，而是联合开发，在产品利益分成上就会产生重大的变化，作为中方的主体，二生所当然不答应。
    可这产品的中方代表并不只是二生所一家，作为半个保密性质的单位，穿制服的人也占了一席之地，于是在中方内部就开始产生矛盾。
    二生所之所以坚持不能对产品进行更改，原因不光是利润分配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因为英方提出的改进方法虽然看似领先，但并没有大量的临床实验与有效数据作为支持，想当然的提出建议，距离安全的成型产品还远得很。
    可穿制服的力量大呀，上面各方争斗不知闹腾成什么样子，有一方势力坚决要求与英国企业合作，另一方却拼命唱反调，二生所被加在两股势力之间不左不右很是受气。
    孙耀山迫于上面的压力，每天不仅要主持二生所的工作，还要周旋于几个外资企业代表之间。除了那家资格挺老的英属企业之外，还有一个加拿大的企业也想在北美洲代理这个产品，那就是老孙的前妻刘钰童的公司。
    这家公司很年轻，是刘钰童经过七、八年的打拼，在加拿大成立的以医药为主营产品的企业，别看他成立不到十年，但已经占据了美洲医药市场的半壁江山，算是医药界的一匹黑马。
    刘钰童的胃口很大，她不光是想要北美市场的代理权，还想要取得海外市场的总代理权，这样子就与郑文、刘钰稚所代表的英属企业产生了矛盾。
    这两边人都凭借着与二生所孙耀山的交情在拼命拉关系，要知道我家孙叔在职业道德上可是一个有操守的人，他认为无论是郑文的英属公司，还是他前妻的加国企业，都不合适。
    原因是这两家公司，有实力有资金的英企想要改变产品性质与合作关系；实力与资金稍微薄弱的加企却胃口太大妄想独吞。面对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外资企业，孙耀山拒绝得很坚决，处理起来很棘手，表示关系很头疼。
    就在三方势力试探抗衡纠缠较劲的时候，二生所夏青读的实验室又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这次是很明显的人为破坏行为，刚刚成型的产品数据被肆意篡改，成品无缘无故丢失，堪堪急坏了管理人夏主任。
    要知道这个实验室总共只有十二名核心成员能够接触到该产品，平时管理严格，进出都有专门的防护系统，更是一周七天二十四小时穿制服的把守站岗。如果是外部人员进行盗取的话，难度之大恐怕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但如果是从内部开始崩坏，这个事情就一定要严肃处理不能姑息了。
    经夏青读与孙耀山密谈后得出结论，内鬼肯定就在第二生物研究所，第四研究组的十二个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