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当你占据我的心  26、从吃相看一个人的荷尔蒙释放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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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誓撸串儿是一种伙食,指的是以烤羊肉串为主,肉筋腰子脆骨为辅,加杂一些鸡脆骨鸡胗子鱿鱼须子香菇韭菜馒头片儿等等,有时候还会有生蚝和扇贝的乱入,在吃的时候必须要喝啤酒或白酒,才不管什么嘌呤高不高胆固醇厚不厚对身体好不好的呢,反正就是撒开了花的吃,奔着不撑死不罢休的节奏去了。
    所以您们可不要想歪了哦,在一个十月中旬的傍晚,我和一位三十多岁的貌似精英男士,坐在帝都西北角某条热闹的烧烤一条街的某个苍蝇小官里,推杯换盏大吃特吃,完全不顾是否油水沾了一嘴,咸辣鲜香的羊膻气充斥在周身,整个人从里到外全部浸染,那叫一个过瘾。
    我和坐在我对面这位半敞着怀,袖子挽到胳膊肘,面前铺了一大堆牛羊禽类的尸骨残骸,一手啤酒一手大腰子,居然还叫唤着伙计再来十串板筋十个生蚝的男士,这样的相处模式较之以往确实是有些区别(虽说前几次见面就是啪啪啪吧)。现在这样难道正常么?不正常么?我说不上来,看着他手里的变戏法似的一会儿肉筋一会儿鸡脆骨一会儿大腰子轮番上阵,啤酒已经灌下去三大扎,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可真能吃啊。
    心里这样想着,目光不由自主就往他肚子上瞅,我想看看他吃了这么多都去哪儿了,难不成接着一个管道,直接流到身后的排水沟里去了?
    “嘿小子,眼睛不老实。”孙叔出声提示我。
    哦我有不老实么,被发现了啊,拿着啤酒喝一口掩饰过去。
    “我差不多行了,你还有什么想吃的么?”孙耀山问我。
    脑子里转了一遍他这句话的含义,我摇摇头表示已经饱了。
    “嗯,老板结账。”
    孙耀山利落地放下三张红票,伙计给他找回一两张零散,俩人小破馆子烤串吃了两百大几十,说出去谁信啊。
    从烧烤一条街走出来,孙耀山到路边伸手招了一辆趴活儿出租车,把我推上去之后给了司机一张绿票,说:“清华大学多退少补。”然后用他那油乎乎的大手猛胡撸我头发,“今儿我喝酒了就不送你了啊,赶明烤串还叫我。”
    扭过头看着身后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司机大哥说刚才那是你哥吧,你们兄弟俩关系真好,又说现在家里面有俩小子的已经很少了万恶的计划生育,还说你们兄弟长得真像一看就是亲生的吧啦吧啦。
    我心说大哥您眼神真有问题那是我叔成么,都在一块儿滚好几圈了我两关系能不好么,我两长得像那才真有问题……
    啊刚才那句,再往上一句,吴雪遥提示我,就是在一块滚的那句,我心里纳闷,小声问她“怎么了。”
    “俩人的关系呀。”雪姑娘又把我绕晕了。
    司机大哥以为是我问他,生怕我不相信似的重重点头称是,“没错,我就说你们哥儿俩关系好,真的好。”
    忽然间我恍然大悟,我说怎么这一晚上都觉得孙耀山和往常不大相同呢,前几次见到他都是在酒吧,两人喝了酒上宾馆,他对我说的话尽是带有一种挑逗的意味在里面,比如什么小家伙、抹口水、等急了、弄死你之类的没羞没臊不要脸的词语。
    而今天除了刚开始他说了句想我了吧之后就再也没说过,并且丝毫没有保持其应有的风度与格调,完全不顾及形象地在那里甩开了腮帮子猛嚼,什么斯文啊、败类呀都没有了,只留下一个纯粹的不设防状态的男人在那里,袒露在我面前。
    话说动物界求偶基本都遵循一个规律,公的负责漂亮,专门展示各种高大上的自己在雌的面前显摆来显摆去,那意思就是“你看我多美,世上的母的都爱我”。这样做的意义其实和人类炫富是一样的,想象一下王思聪扇着一摞钱,“哥票子多,哥票子极多”,哎呀那个场景,确确实实的孔雀开屏求关注求支持求交配呢。
    而这样做的效果也确实甚好,除了吸引一堆雌的呼啦呼啦往上扑之外还吸引了若干公的在下面狂叫“老公X我”,在这种事情上脊椎动物门的伙伴们招数都差不多,吸引异性呗——可这就是问题的症结之所在。
    孙耀山今天晚上撸串时的那凶狠劲儿一点也没有吸引异性的举措在里面,要不我俩吃了一个半小时怎么都没有美女问点儿借火儿来搭讪呢,这厮周身散发的不是欲望号荷尔蒙,而特么的是单纯的因为吃而吃。
    试想某位带着那么一点点求偶性质的人,看到眼前是茹毛饮血大快朵颐的野兽时,除非她/他口味极其之重,重到不血淋淋不痛快的那种,但凡她/他心智正常,我想都不会对今晚野兽模式下的孙耀山感兴趣。
    我也是,所以当他把我送上出租车的时候我顺从了,他笑着和我说以后一起吃串儿的时候我点头了,虽然回着头看他,但我的心里并没有恋恋不舍,没有心痒难挠,没有一丝丝想和他去开房的意思啊。
    我再一次惊觉,这,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孙耀山从今天晚上这一顿烤串开始,不再把我当做床伴、异性、滚床单对象来看待,而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再是性对象,变成了一般模式,这是好还是不好,想得我好头疼。
    “孙叔是怎么想的啊?”吴雪遥小声问我。
    “我又不是他,我哪知道呢。”我小声回复。
    “我觉得他肯定是烦你了。”吴雪遥刺激我。
    “你又不是他,你咋知道呢。”我受刺激了。
    “你又不是我,你咋知道我知道不知道呢。”
    “……”我默。
    泥垢了,小爷我不知道成么,“可是,为什么啊?”虽然没照镜子,但我知道脸上的五官肯定是皱在了一团。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会知道,”雪姑娘再次鄙视我的智商,“拜托你别皱眉头了,像个桔子似的。”
    “……”我再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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