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劫 第四十一章 既白仙翁(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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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完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在广场上练剑的弟子都骚动起来,玄洪殒看一眼千羽墨,飞下云头去,千羽墨瞥一眼那人,眉头有些微皱,转身飞回了绝妄殿,没作理会。
“怎么回事儿?”
众人给朔月让开了一条道路,他凑过去一看,那人身上的青苔似乎都是从身上长出来的,挥去他身上那些爬虫,背上的包袱破了几个洞,衣衫褴褛,破败不堪,就像从牢里面逃出来的饿鬼似的。
“你们可有谁认识他?”朔月一扫众人,大家都退开了,留花重一个人愣愣站在最前面,毕竟这个野人身上还散发出一些不好闻的味道。
“花重师妹,你认识这个人?”
“啊?我···不认识,不认识···”花重连忙摆摆手。
“既然没人认识,朔月你就看看,如果还活着,就把他送下榣山去。”玄洪殒从广场后面走过来,随便看了一眼,那副样子实在是不堪入目,转身便走。
“这位兄台,你家住哪里?怎么会这副模样,又怎么会到了榣山?”朔月对着他大声说话,但是他好像听不见。
“娘子——”那人嘴里只是咕哝着这两个字。
“他好像是来找他娘子的!”水倾蓝在一旁说。这时候花重的脸刷一下红了,真的不远万里来寻她,难道真的要让她负责?
朔月叫了几个弟子扶他起来,给他灌了几口水,又喂给他两颗朱果,他才昏昏沉沉地醒来。周围的弟子慢慢散尽,花重还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要走开了,又觉得心里怪难受的,要是不走,一会儿他醒过来肯定又得缠着她。
“啊!娘子,我总算是找到你了···”那人一醒过来,眼睛瞥见朔月背后的花重,身子一腾就起来了,哪里还有半点晕倒时的虚弱,完全是生龙活虎啊!
朔月看花重怪怪的,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成了这人的娘子了?难道是打小的青梅竹马找上门来了?可是花重不是失忆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朔月师兄,这人脑子有点儿傻乎乎的,你别当真,他是是我之前在昆仑遇上的一个傻子···”花重尴尬地说。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他吗?”朔月诧异道。
“额···我刚刚只是没看清楚他···”
“娘子,你胡说什么,我哪里像傻子了?我明明好好的,只是身上脏了一点儿,不过我知道你不会嫌弃起的!”那人带着满脸的青苔和灰尘笑得一脸灿烂。
朔月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看来故事精彩了,剑尊对这丫头关心备至,今日又跑来一个男子叫她娘子,想都不用想,肯定有好戏。
“既然是你认识的人,一会儿我会给他安排个住处,毕竟榣山对于上来探亲的人还是格外照顾的。”
朔月走后,花重带着这个野人一般的人找了一条小溪,他这个样子,实在是不能算作正常人。
“娘子,两年多不见,可想死我了,你这两年还过得好吗?”
“我过得好极了,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再叫我娘子了”花重作势要走,一遇上这个人她就头疼,他不是说他是神仙吗?为什么会弄得自己如此狼狈?
“娘子‘’‘你别走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不叫你娘子了!”那人伸手拉住花重的手臂,不想他的手实在是太脏了,花重淡黄色的衣衫瞬间被印出了几个黑黑的爪子印。
“啊——我不是故意的。”他赶快缩回自己的手,一脸憨笑地望着花重。三年不见,这丫头还是那副样子,好像一点儿也没长高,连他胸口都够不着。
“娘子···哎呀···”一拍自己的嘴巴,怎么又给忘了。
“姑娘,在下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否告诉在下你的芳名。”花重噗嗤一笑,看着他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样子,之前的吊儿郎当一扫不见了。
“我叫花重,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我叫北远辰,是东既白坐下第八十一代弟子,那我以后就叫你什么好呢?花花?花小重,还是···”
“随便你了,想叫什么酒叫什么吧!”一个称呼而已,花重还不介意。
“那我还是习惯叫你娘子···”北远辰又一脸坏笑。她气不打一处来,干脆走了好了,又被北远辰拉住。
“花花,我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法术,要是水里突然出现个什么巨妖,那我就死定了,你还是留下来吧···”他找各种理由把她留下,最后是他去溪水潭里面洗身子,花重在不远处的阴凉处打盹儿。
北远辰的说话声还不断从水潭边传来,花重时不时吱一声,表示自己还在。
原来他说他拜了师父有两年多了,可是他师父东既白一个法术也没有教他,整天满口大道,可惜就是连驾云术的口诀都说不清楚。两年下来,他简直和凡人无疑,看来修仙无望,师父告诉他,想要成仙只有一个办法:
盗丹!
······
当时他就石化了,还自豪着自己拜了一个上仙师父,毕竟大荒中可以被称得上上仙的不多,道行必须在五千年以上,他的师父东既白,被称为‘既白仙翁’已经六千岁有余了。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既白’仙翁,就是什么都不会的仙翁。因而仙界都有一些话,比如十年学不会御剑术的弟子都会被称为‘既白’仙翁的弟子···
真的是,师父把弟子的颜面都丢光了。
所以他一年前打算来榣山找她,于是,获得东既白的准许后,他就从昆仑出发,走过大荒,一路走一路问,才辛辛苦苦到了榣山,其间的辛苦程度,实在是难以想象,不是遇山贼就是遇强盗。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北远辰呼叫了起来。
“花花,有大蛇,有大蛇啊——”
花重一听,想都没想御风掠过去,水潭里面除了一圈圈的涟漪,什么也没有,连带北远辰人也不见了。
忽然水潭中爆出一团水花,一只大蛇的头弹了出来,那是什么蛇,明明就不是蛇,头上还长角,北远辰抓着那怪蛇的两只角,整个人都趴在那蛇的脖子上了。
“花花,你快走,我来保护你···”北远辰拿着拳头在那蛇的头上砸,那蛇用力一甩,就把他甩飞了出去,就他那个样子,还怎么保护她。
说时迟那时快,花重瞬间抛出飞剑踏上去,闪电一般掠过去把飞出去的北远辰给接住了,这也不用说,御剑术是她所以法术里面学得最精的。
把北远辰往地上一放,花重收了剑在手里就御风飞上去了,那蛇全身黢黑,腰身都有水桶那么粗,不过这蛇个头大,动作却不是很灵活,花重一人动作快些还可以制得住她。
可是这家伙黑皮似钢铁,普通的玄铁剑根本刺不破它,每一剑刺在它身上都像是刺在石头上似的,那蛇力气又极大,几十回合下来,花重消耗了不少真气,那蛇依然丝毫未伤。
黑蛇的角似乎可以放点,花重的剑击在上面,顿时感觉手臂一麻,剑脱手而去。还好她还有后招,小指一动,袖子里面飞出一道白绫,那白绫是夕纷飞送的,说是什么方壶宝物,叫泽天绫,是用上古泽天金蚕丝炼成,遇水不湿,遇火不化,说起来挺厉害的,可惜她还从来都没有用过。
催动着泽天绫向那大蛇飞去,既然这蛇刀剑不伤,就以柔克刚。这下泽天绫一圈一圈地飞快绕上那水桶巨蛇,那蛇扭动着身躯,想要挣开,可是泽天绫越缚越紧,那蛇几番挣扎,终于气力耗尽,一头栽倒在地上。
“耶——耶——花花好厉害!”北远辰兴奋地冲过来,眼看就要抱着她了,却被花重手里的指风一弹,立刻不能动弹了。
“花花——你对我做了什么···”北远辰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伸着两手,尴尬地站着。
“不许对我动手动脚,否则有你好果子吃!”花重挥挥拳头,把飞剑一收,去看那只大蛇。
“蛇大婶儿,你答应不再作乱,乖乖的我就放了你!”北远辰看她对着那只蛇说话,不禁背心冒汗,她还以为那蛇真能听得明白了?
“花花,你快放了我,那蛇那么危险,你离它远点!我保证不再对你动手动脚。”北远辰信誓旦旦地说。
只见那蛇点点头,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全身抖勒得爆鼓鼓的,被裹得像只粽子,估计怪难受的。
“那你介意送一只你的角给我吗?”那蛇听到这话,眼里满是惊恐的神色,舌头一伸,眼白一番,装死了。
花重邪恶地笑笑,稍微放松了它身上的束缚,拿出一把匕首,食指和拇指在匕首上一捏,那锋利的刀刃上长出了渐渐的锯齿,那蛇又醒过来,一看到眼前长满锯齿的匕首,一脸哀求,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威风。
要是它缺了一只角,岂不是破相了?它的威风都是靠它头上美丽的角给撑起来的,缺了一个角就等于美男子缺了半边头发,这臭丫头明不明白呀。
花重就那样一刀一刀地锯,直到嗤啦嗤啦把它的半只角都锯了下来。她一口气吹去那些锯齿锯下来的白色粉末,拍拍那蛇的头,表示安慰。
北远辰在一旁看得满头大汗,她是什么时候染上这个怪癖的,不仅喜欢人家的毛,也喜欢人家的角,要是她以后知道自己是···
那岂不就惨了,肯定被她整死,惨烈的样子简直想都不敢想···
这蛇似乎有不低的修为,花重掌心一翻,拿出一粒金光闪闪的丹药,其实这丹药是她整日在绝妄殿底下徘徊,无意间捡到的,读了许多金石丹药的书,这粒丹药似乎对一些灵兽诱惑比较大,紫邪又看不上,干脆赐给它好了,也不知道是颗什么丹药。
黑蛇也看到那粒丹药,眼睛里面似乎有些渴望,花重就把丹药放在它眼前,那蛇伸出舌头一卷,就把那丹药吞了。吃了丹药以后,身子开始冒烟了,好像极度痛苦。花重一想,该不会是毒药吧?它身上怎么冒烟了?好像要着火了,黑色的皮肉里面开始泛出暗红色的光。
“大婶儿,你怎么好像要着火了?”袖子一挥,给那蛇弄了些水浇在身上,这下被水以浇,那蛇的身子瞬间缩小了一半。
“嗯?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那蛇居然开口说话了!
“蛇大婶儿,你可以开口说话了!?”花重一脸诧异,赶紧解开北远辰身上的法术,把他拉了过去。
“你听我的声音有那么老吗?还有,我不是女的!”它愤愤地说。缩小的一半的黑蛇满眼鄙夷,失掉了一只角,但是捡了一颗仙丹,修为提升了不少。一看到北远辰走了过来,那蛇眼里又出现几丝奇怪的神色。
花重放了它,那蛇也不感谢也不愤怒,竟然就钻回了水潭里面去,还交待着,没事别打扰它的修炼,那只角就送她了,反正它失掉的那只角过不了多久就会长出来的。
北远辰在榣山还没有呆到一天,就被花重给赶下山去了,连住都不让他住,最后他没办法,只得下山,但是下山之前,送了一枚红色的玉石给她,还要她一定给挂在脖子上,不然他就不走。
“花花,你可一定要记得想我!”耳提面命似的,又揉了揉花重头上的两个小角,刻意把它们揉乱。某人满头黑线,虽说这个人没有恶意,不过实在是太粘人了。
“你快去吧,再不走太阳都要下山了。”花重对着他挥手。
他又转回来千叮咛万嘱咐地再次唠叨了一遍,无非就是叫她别太劳累,一定要吃得胖胖的,他过不了多久又会来看她的一些话,直到花重耳朵都快起了茧子了他才依依不舍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