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花重音尘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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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九重虚天,又名重樱天。
人物:西王母最宠爱的仙女之一,若飘尘
九重天上,樱花盛开。
自从第四次神魔大战以后,九重天废弃,已经没有神仙居住,如今千年劫已过,九重天被修复如初,我主子西王母把她的昆仑瑶池给搬到了九重天上,我只想评价一句,劳命又伤财。
为了搬家这事儿,西王母广发仙帖,重金聘请大荒和海外的大力士上昆仑山,搬家不是小事,一日三餐三珍海味,饭后还有水果,当然,昆仑山蟠桃园的蟠桃着实消耗了不少。
搬家搬了一年,众仙在九重天八重天之间辗转,流汗瘦肉,不少仙家在一年之中瘦了近十斤,瑶池搬完了,接下来就是把整个蟠桃园都给搬上九重天,箩筐和耒耜派上大用场。
可搬完以后,蟠桃树上空空如也,枝桠断了不少,几天过后,蟠桃园整片桃树竟然呈现一片萎靡气色,若是不救,怕日后都没有蟠桃盛会了。
王母实属无奈,今日去了榣山,问榣山掌门要些生生池水灌一灌那些桃树,那水可使枯木逢春,因为瑶池的水已经枯竭,现在里面只装了些普通泉水,要养回以前那样的池水,还得等个百八千年。
我在九重天没事游走,这里一天,便是下界一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虚花宫,九重天上唯一一处没有仙居住的宫殿,巨大的荧浮玉柱子上刻着两句辞:
虚花虚影镜中看,
空月空心梦中摇。
王母每月都会派仙婢来此打扫,关于这个虚花宫,倒是与一段流传仙界的故事,说好听一点是不伦之恋,要是说难听一点,就是乱伦。
仙界在之前是不反对神仙相恋的,可自从那件事以后,仙界重修天规,仙凡不可恋,仙仙不可恋,仙魔更不能恋,如若违反,一律诛之,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世不可超生。
虚花宫立在此,就是要警告这些神仙,不可动了俗心,否则结局就会像他们一样,灰飞烟灭,不得好死。
要说这个不伦之恋,我倒是认为爱可覆一切,即使是不伦,那也是一段爱恋啊。
或许结果不是最重要的,对于他们而言,只是曾经的过程中真正付出过,相爱过,那也就足够了。
神仙太孤独,人世间的爱情太难以奢求。我只能叹息一声,因为我这个小仙,纵然想体验一番,也只能想想,是完全没有胆量违反仙规的,剃仙骨怕疼,更不想万劫不复。
我走到了宫殿门口,却不敢推门进去,听说里面都藏些衣冠枯骨,衣衫曾不知覆于谁体肤,至于枯骨,倒是听闻是一个九头怪物的模样。
斯人已去,只留其遗,给后世来着嚼嚼舌根而已。
正当转身离去,眼光触及荧浮玉石柱子的背面,竟然也有两行小字:
影浮箫语断,
花重音尘绝。
我顿了一会儿,念叨这两句辞的含义,一下恍然,仙界流传的那个故事,讲的就是花重那孩子,是的,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
至于音尘绝,说的该是榣山上三座宫殿。据说当时那孩子在绝妄殿上种下了一种噬骨奇花,一夜之间,花藤蔓延了整个绝妄殿,第二日天降大雨,那些花又在一瞬之间全数枯死,至于当日情形,众说纷纭,无可固一。
听得最多的便是此事,每当有仙婢说起,无不唏嘘感叹,真想见到花藤重殿的景象,一时间我也对这事儿来了兴趣,闲来没事,正好找找月老八卦一下。
昔日无稽山上生了一棵姻缘老树,天地间各种情缘都可从此树求得,姻缘也好,孽缘也罢,终归也是一种缘呐。千年劫时,姻缘树被伐,却不料从中钻出个红胡子老者,月下姻缘,皆得于姻缘老树,因而自号月老。
月老乃是姻缘树的化身,位列仙班,现九重天上执掌六界姻缘。
我敲门进去,月老正抱一壶夏雪琼浆喝得迷糊,见我来后,月老嚷着要和他喝上两杯,说什么这夏雪琼浆都是他悄悄从既白仙翁那里盗来的,为数不多,只能轻酌两小杯。
我问这夏雪琼浆出处,月老却告诉我,夏雪仙草,出自榣山,而这夏雪琼浆,乃是取秋紫榣叶,冬红玉芝,春寒琼花为练药入甘露酒,存龙骨酒壶埋于北极之寒冰九月,取出时滴入夏雪仙草的浆液,温火养三个时辰便成!
这着实是让人吃惊,如此纷繁的的工序,该是哪个心如缕尘的仙女才能酿得出这般美酒?不料月老却连连摆手,说这琼浆不是出于仙女之手,乃是一位仙界上仙尊者。
“月老可否告知一二?”飘尘我来仙界不过百年,对之前仙界的事只是有所耳闻,不曾深处了解。
见月老从案阁上取出一沓缣书,伸手抖抖上面的灰尘,百年未翻开,缣书已经蒙尘了,可这段记忆还是没有被埋葬,至少还有人记载。此缣书未曾收入六界书库,是因为它只是一个故事,一段不伦恋,只能藏于月老的孽缘册里。
“夏雪琼浆,出自百年前的榣山上仙千羽墨之手,可惜到现在为止,无人知晓他的下落,这流传仙界的夏雪琼浆,都是水货。”月老说完长叹一声。
“花重音尘绝?”我问道。月老点点头,把书递给我,叫我看一看,百年前的点点滴滴,都记录在上面了。
翻开第一页,两行歪歪扭扭的小字跃然纸上:
影浮箫语断
花重音尘绝
再翻一页,有一段这样的记载:
正如:今生之事前世定,祸福喜忧已勘生。
如有人询问:蓬莱,何许地方?
答曰:大荒昔日,水神共工与火神吴回相争,触不周仙山致天柱折,天盖塌而成五灵山,一曰蓬莱,二曰瀛洲,三曰方壶,岱隅兀峤四五,皆居东海,始有神龟负之。
而后有巨神钓之东海,取岱隅,兀峤山下神龟,食之。于此,二仙山皆流极北,仙人无可寻。
这是仙界对上古五仙山的记载,而剩下的三座仙山中,蓬莱一派在如今大荒之中尚排第二,弟子三千。
千年以来,蓬莱立派,皆是一番和谐景象,然而最近蓬莱上空却紫云连连,挥之不散,驱之不尽,青衣掌门夜探蓬莱三百零八阁楼,竟然在红袖殿发现了异常。
一丝紫云破开结界探入红袖殿,一女孩儿正身带红光穿墙而出。
“妖孽!”
青衣掌门袖子里面飘出一把青光四射的仙剑,眼看就要斩下去。
这时却看那女孩儿仰面对月,两眼无神,对着月亮伸手,嘴里似乎还喊着谁的名字。那不就是不久前明夷子从山下捡回来的那个丑丫头?
于是心念一转,暂且看个究竟,如若她与妖魔有勾结,一探其记忆便知。
待探其记忆,不觉大骇!
这女孩儿唤作花重,生来多祸,天生爱招蛇。不知其亲生父母,却在七岁的时候招来毒蛇咬死了养她的爹娘,乡民恨之欲逐。
只身一人逃上断魂山,又引来狼群害死了和她一起出逃的玩伴,这还不够,断魂山有无悔救了她,三年后又再次招来毒蛇害死她师父,还一把火烧了人家的大殿。
正看到她路过海市遇上虚花宫一女子,竟然还和那女人纠缠,青衣顿觉恶心,御剑就要宰了她,果然是妖孽。
却不料此时那月亮之中驶出一红船,船上载满了红色的藤蔓,一只花藤已经爬上了他的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