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世界大陆 英雄年少 第一百三九回风雨端阳生晦冥,汨罗无处吊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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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九回风雨端阳生晦冥,汨罗无处吊英灵
魏宣科回家了,带着雪漫一起回家。所谓的回家,其实是指回到师傅身边。师傅这些年已经老糊涂了,雪白的胡须让他看起来更加凄凉。说起这个顾同尘,其实为人真没的说的,一生中做的好事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几个不孝顺的儿女。其实他的女儿们还是挺孝顺的,没人能说别的,就是几个儿子,呵呵,怎么说呢,如果他们能像乌鸦那样一小半的孝心,就不错了,可惜,一丁点也没有。
顾同尘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拉着这个大弟子说话,可是这个老人家说的话实在让人猜不懂,颠三倒四。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小孩子小时候的命掌握在大人手里,大人老了,性命就掌握在儿女的手里,儿女叫我什么时候死,我就得什么时候死。”如果不是伤透了心,万万不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魏宣科每到这个时候,总是会沉默不语,静静聆听,这些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插嘴,好了无功,坏了有过。
这八个字好像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人才能说得出来,却偏偏是那么有道理。人可不就是这样么?基本上不能免俗的。现在顾同尘坐在太师椅上,又开始了说了很多遍的故事,这些故事已经说了几十遍了,起码魏宣科记得的就有几十遍了。雪漫这个女孩(其实不能说是女孩,严格来说和顾同尘年纪差不多大)有一个优点,到了什么地方都不太喜欢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发表自己的观点,这个习惯很容易,可是有几人能做得到?
老人家的说话是这样的:“我十九岁就当了村长,那时候管着那里一大片。”这个典故大弟子当然知道,任何典故,提着你的耳朵跟你说十几年,你能不能忘记?“二十三岁的时候,恩恩,就是你这么大,走路上又收了一个村子。”这个故事他从未说起过,魏宣科不是敷衍了事才聆听的,对这个师傅他很尊敬,说的每一句话都牢记于心,这个可怜的老人一辈子也就对这个大弟子才能说这么多看似废话的话。
他说:“我做事情比较公正,那时候那个村庄村长分派粮食,每一家多少,剩下多少全部自己留着。我是怎么分配的呢?如果剩下多了,平分,如果剩下少了,一家捏一小把,也要分干净了。”说起这件事他很骄傲,的确,他有足够骄傲的本钱,谁能拍着自己的胸口说自己一辈子做的事情都是公正的?恐怕只有老人家一个。魏宣科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所以对他的故事很感兴趣:“那后来呢?你是怎么收了这个村庄的?”
顾同尘摸着雪白的胡须,道:“后来那个村庄的村民看到我这么分配,一起起义,罢免了村长。上级让他们推举一个新的村长,大家都说,那还选什么?我们看那个小年青的就不错,于是我就这么顺理成章接手了。”骄傲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就是悲伤的事,说起这个沉重的话题,就戳到了他的痛处,一辈子辛辛苦苦,就是几个儿子,未免太不孝顺了,等他老了,本就该享福的,却推三阻四,居然能做到这份上?
老人家到了八十岁,每个月能拿到一百三十个金币养老钱(应该就是养老钱,我对这些不太了解,暂且这么说吧),他将五千个金币平分给三个儿子。大儿子二儿子的想法是什么呢?在他们的心里,最小的儿子不应该拿一分钱,老人家的所有钱都应该两个儿子分。最后小儿子选择忍让,少拿了几百个金币,就这样还不行,最后都打起来了。你们想想这个老人的心情,几个孩子为了钱闹到这种地步,他会高兴么?
一个年高德劭的老人家混到这样的地步,什么样的心情这个大弟子最清楚。老人家今年已经一百三十来岁,看上去随时准备着去死。他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这个心思单纯的大弟子能找到一个妻子,对于几个弟子之间的尔虞我诈,他不想管,也不愿意管,自己亲儿子都管不好,还说什么其他的?他也看得出来,专家这个弟子并不是那么坏,或许有一天还能和魏宣科成为朋友也说不定,所以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老人家看着雪漫,满足的笑了:“我很开心。”他有啰里啰唆说了一大通话,全是些分不清主次的废话,年纪大了就是这样,最后挥了挥手,道:“你们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然后就垂下了头,没有了生气。雪漫道:“你的师傅有没有什么愿望?”魏宣科笑道:“师傅老人家一辈子无欲无求,哪里有什么愿望?”雪漫道:“那就准备后事吧,看得出来他已经活不下去了。”魏宣科大吃一惊,不过并没有发怒。
雪漫的性格他很了解,从不说大话,自己的师傅果然死了。一个人活了一百三十多年,无论怎么说也能算得上是喜丧了,所以丧礼办的不是太悲哀。葬礼只来了几个人,首先就是柳残香,然后还有暗夜宝贝小明,其他的就没有了。柳残香并不是太悲伤,只是在棺材前说了一夜的话,最后不辞而别。小明还是那么云淡风轻,也是不辞而别,最后只剩下了魏宣科雪漫留下守丧,一代名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离开了,是不是很可笑?
这当然不是虚构的,我本来打算将这个事情写一个中篇,不过还是收录在酷跑重生里,以后我会好好构思,将其中的细节写在刘育保中篇文集里。这种事情是不是有很多?每个地方总会有这样的事情,儿女不孝顺,就像是我们这里一个人生下一对双胞胎男孩,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哪里生的儿子?生了两个爹啊,爹发烧了还能推到明天,反正死不了,儿子发烧就不行,半夜十二点也要立刻送上医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