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辖区派出所，我们仨被分开，坐在办公桌前面，郭大队就直接做笔录。
    “湘菜馆还没来得及装监控，你说说当时的情况。”郭队朝我抬了抬下巴。
    ……
    从所里出来的时候没见高晓博人，就看到那兄弟站在门口抽烟，纯黑色的T恤包裹着爆发力极强的肌肉，一看就是不能惹的角色，如此富有正义感的人，救了我的命不说，还麻烦他跟着来派出所做笔录。
    我走过去，他抽出一根烟：“要不要也来一颗。”
    “谢了兄弟，”低头把烟点上，“高烨霖。”
    “厉攻。”
    “立功？”
    ……
    聊了几句后他说有事先走，我也只能等高晓博出来，等人走远了才想起没问恩公的手机号。
    高晓博从里头走出来脸色特不好，我心想吧，他脸色好的时候也没几天，打从他留学回来见面开始他好脸色的时间不超过六十分钟，真不明白整天黑着个脸有毛线的好处。
    走在路上，他突然开口：“这次我是怎么了。”
    “哎，这话你就别说了，平时你还说我冲动，你那一酒瓶子薅下去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你劈他天灵盖我立马可以带你跑，你就不用再进一次派出所，不然事情传到你单位恐怕影响也不好。”
    “是我冲动，”高晓博直接问：“你没伤着吧。”
    “就凭那几个人能伤我？”老子当初一人对十五个照样干，虽说身上也挂彩。
    高晓博看我：“要不是有人出手相救，估计你也得趟医院，枪口无眼。”
    “操，你还真别说，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要不是恩公手快，我想我不是趟医院而是躺棺材。”
    话音刚落，高晓博捂住我的嘴：“你能说句好的？”
    掰下他的手，我说：“高晓博，回头咱俩也练练飞镖？”
    “怎么，不躲我了？要和我耍飞镖？”他捉住我的手，强逼着老子和他十指交握。
    “你再这样岂会不躲？信不信老子让你再也找不着？”卡在指缝里的手指让我特别不舒服，“俩大老爷们在街上拉拉扯扯就算了，还手拉着手，操，丢不丢人啊。”
    听我这么一说，高晓博更加十指紧扣：“丢人就丢人吧。”
    我用力地轮着胳膊妄想甩开他，可惜没成功，气得我直咬牙。“老子有喜欢的人，高晓博你甭想再打我主意！”
    该死心了吧，啊？非要我把话说到这地步，非要我往你脸上甩耳光？和我当兄弟好好地非要给我整这么一出，把我逼到要躲要逃的，有家不能回，到底是谁有能耐？
    “你喜欢谁不关我的事。”高晓博目视前方边走边说。
    “嘿，高晓博你听不懂人话还是咋的啊？我说我有喜欢的女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我依旧不死心地说，也不怕高晓博有多伤心了，可能人家就没放心上，我自作多情呢。
    “我也再说一遍，你喜欢谁不关我的事！”
    “我喜欢的是于曼曼！于曼曼！听懂了没！老子就稀罕她，老子就想和她在一起，能和她正大光明地手拉手逛街，和她接吻不犯恶心，老子就要把她追到手娶回家宠着爱着，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你他妈滚远点成吗？我和你没可能……”
    下面的话被高晓博以吻封缄，正要把他圈住我脖子的手扯下来才发现高晓博呼吸急促，背部因为情绪上的波动起伏明显。
    接近半分钟的吻，煎熬万分，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坍塌了一块，连带一种我应该不会有的悲伤随着无数瓦砾粉尘飞扬。
    高晓博离开我的嘴唇，气息浓重，双眼里满是隐忍，喉结滚动，终究也没说话。
    之后，他自己一个人转身走了，独留我一人在原地。
    看着他渐渐走远的孤独身影，突然觉得，自己真他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