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鑫竟说车前有人，可我看不见，除了来回工作的雨刷和倾盆大雨，视线依旧模糊不堪。
    我转过头看他，只见赵鑫眉头紧皱，半眯着眼，正当我提醒他“要么咱们调头”的时候，他脚下用力，忽踩油门，下一刻车头似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发出“碰”的一声巨响，我的心不由得一紧，车子向前行驶时还颠簸了两次，前轮碾压再到后轮，这使我万分诧异！
    难道只有他看到了脏东西，为什么我却看不到？
    赵鑫把握着方向盘，目光注视前方，紧抿的唇线使得刚毅的下巴透着狠绝，我知道他的打算，宁愿冲过去也不要惧怕对方，不然死的就是我们。
    我回头看去，依旧什么也没有，没有人，也没有血迹，雨水冲刷着车体，也刷洗这座小镇的所有，似乎是要将罪孽掩埋，把一切重新编排。
    我刚从背包里掏出牛眼泪，听到赵鑫说：“你可要坐稳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看不清路况还那么横冲直撞？
    我用牛眼泪滴在眼睛里，又痛又涩，勉强睁开眼，眼前的情景令我无法相信。
    他妈的这都是什么鬼地方？！
    整片天净是暗红色，连旁边的建筑都变了样，老式的建筑物透着阴森恐怖的气息，窗口还站着个脸都没了的女人，店门口正在打铁的工匠，举着烧红的铁烙印在自己脸上冒出阵阵青烟，而路对面玩耍的孩童竟然将珠钗刺入玩伴的喉咙，全是自残或是互相残杀的场景，到处都是黑红的血液，车前不远处围着一大批身穿寿衣的人，断手断头的，四肢残缺不全，呜呜地叫嚣。
    不知在赵鑫眼里看到的是否如我所看到的一样。
    我看着他说：“老赵，冲过去吧。”
    他微微侧过头给我一个笑容：“反正横竖都是死，没准儿冲出去是另一番天地。”
    他一脚踩油门，引擎轰鸣，昭示着要与它们抗持，四周霎时间鬼哭狼嚎，因为赵鑫的车在狂飙，朝眼前的鬼魂冲过去，撞击、碾压！
    此时我看到赵鑫眼睛里出现一抹近似于癫狂的色彩，这使我不寒而栗，这一刻才发现他骨子里原本就是如此残暴的一个人，这种等于杀人的场景带给他快感，甚至是精神上的愉悦状态。
    看到眼前不断倒下的“人”，就跟以前打丧尸游戏一个样，视觉上的冲击已经满足原本嗜血的本性，亦或男人天性本是如此，连带我也忍不住肾上腺素狂增。
    目光落在后视镜上，有些还能爬起来的便追在后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赵鑫加速驶出城门——
    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化，青天白日，阳光明媚，周遭的建筑变成了现代化，镇上车辆不多，但是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注视着我俩，我们的车在镇上的道路开到了一百二，要是避让不及、稍有闪失就会发生车祸。
    赵鑫换挡，一路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此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高晓博。
    “干什么？”我问。
    “……”那边沉默良久。
    “有事快说啊。”我不耐烦了，他妈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啊，这么干聊个毛。
    下一刻那边就挂电话了，我操，高晓博耍什么呢？
    赵鑫见我接了电话又挂断，问：“谁啊。”
    “一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