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鑫擦着头发的手蓦然停住，转过头正色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从床上腾地坐起来，原本问这话的时候就是不经过大脑的，随便问问，赵鑫的认真的表情令我明了：“我说呢，没见你交过女朋友，你还真是弯的。”
    赵鑫把毛巾丢到椅子上，往我床边那么一坐，挑着眉：“你就不怕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对你下手？”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咱俩好歹也是半个兄弟，你他妈的也下得了手？”我估计当时笑得特别牵强，看到赵鑫的表情也觉得这傻逼不是在逗我。
    “难道你没听过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句话？”赵鑫摸着我的脑门儿，“况且你这模样长得也挺招人喜欢的。”
    我淡定把他的手从我脑门儿上拿下来放在他的大腿上：“拜托您老就行行好吧，哪儿凉快哪儿呆去。”
    赵鑫笑了一声，腿一跨就上了我的床，把我锁在他与床之间，居高临下地说：“就这儿了，快点，让我凉快凉快。”
    那大刺刺地对着我的脸，我一拳击上他小腹，他反应比我还快，捏住我的拳头：“高烨霖，你小子……”
    “滚回你窝去，三十岁的人了能消停点儿？”
    “长刺儿了？操。”说完他下床穿衣服，点了一根烟走出去，把门合上。
    我继续躺在床上百般无聊，索性一跃而起走到廊道，赵鑫已经把烟抽完了，目光深远。
    平静湖泊，墨色山丘，天上的一轮皎月，光华莹润，借着月光，不远处的山间丝丝雾气缭绕，竟也看得真切。
    小镇的夜色如此美妙，也不知是否能入他的眼。
    “想什么呢？”走到他身边笑嘻嘻地。
    他睨了我一眼：“在想我妈。”
    “嘿哟，开始想妈妈了？”我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没事儿，还有兄弟我呢，来来来，借个肩膀给你靠会儿，就只能一会儿啊。”
    他当没听到，叹了口气。
    “我哥失踪之后，我妈一直都想我结婚来着，生怕我有个什么闪失，连老赵家的香火就断了，可惜啊……”
    “可惜你是个弯的，生孩子是无望了，哎……”
    他瞪我一眼：“你特么的是找抽吧？”
    “……”
    “我的心思哪儿装得下情情爱爱啊，这几年我到处打听我哥失踪的事，不想放过任何一条线索，可是没人知道，我哥那人做什么事是不会跟团队以外的人说。到后来我去了那么多的地方并不是全为了倒斗，我就想看看我哥是不是在那里出现过。”
    “原来你还有个哥。”
    “行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就是我哥，小时候爸妈离婚后，他跟我爸姓，我跟我妈姓，他俩离婚后不久他和我爸去了北方，但是我两兄弟还是有联系。五年前吧，有一天他来找我，让我跟他去个地方，说那有样东西是他寻找许久的，世人梦寐以求，那会儿我妈身体不好，我就没跟着去，后来他这一去就再也没见过人，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你不会去那地方找过了吧？”
    “去过了，但是听说后来换地方，但是到底最后是去哪儿我根本不懂，这也是我妈的心病，我心里也难受，你说亲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得多愁啊，我妈估计就是愁一辈子了，也放不下她大儿子。”
    赵鑫说完，周遭也安静下来了，就在这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一声高亢的呼喊，我俩对望一眼，意味深长。
    “得，回去睡吧。”赵鑫说。
    躺床上的时候，实在受不了哼哼唧唧的闹腾声，我吼道：“你他妈的小声点行吗！你俩不用睡别人不用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