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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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电视上每次都下雨的葬礼,给巨子送行的时候是个大热天,还是个突发的小沙尘暴。连盗跖这个跟在队伍最后面的人都给沙子糊了一嘴,更别提前边的盖聂小高一票高管了。队伍行进得十分艰难,直到下葬的时候,盗跖才借着转晴的天气缓了缓神,默默地拍了拍全身的灰尘。
他这一抬头,看见了不得了的人啊。
那边从门口进来鞠躬的一小堆儿人,不是大秦文化的boss嬴政么?他后面跟着的不是李斯和赵高么?脸皮够厚啊,还真敢出现啊!
小高冰山脸明显皱了皱眉头,上前胳膊一横,语气一滞:“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
“墨家是一代媒体领头者,连流沙的人都可以在这里,我们为什么不能表示一下我对墨家巨子的瞻仰?”李斯眯着眼,扫了一遍白头发的卫庄,嗓子尖细得像个太监。
“我想,作为同行业的后辈,巨子应该是欢迎我们的。”他朝小高皮笑肉不笑,然后礼貌地把他的手拦开。嬴政跟前边的人一样,围着巨子转了一圈,然后来了个深深的鞠躬。
盗跖似乎听到了周围一圈咬牙的“咯吱咯吱”声。
白凤抱着胳膊闷声不响站在卫庄的后面,中间朝盗跖看了看,发觉盗跖也在忐忑不安地朝他投来目光,于是就回了个“淡定”的眼神过去,俩人就跟外星人说话一样隔着空气释放信息。
当天下午,墨家就收到了被大秦文化控告的传票。看来这大秦文化是趁火打劫打算一举端了墨家的节奏呵。不过墨家的回复也很快:打就打,谁怕谁。
这消息一来,最坐立不安的反而是盗跖。
“喂,白凤,你说他们会不会供我出来顶罪啊?”盗跖心虚得要死,好歹照片上那个人可是他不是别人,虽说他是失手加失职,可也的确没做好牢狱之灾的准备啊!他可连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拿着呢!
白凤吹了吹茶水上飘的梗,安慰了他一句:“你以为你是谁。”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行不行,这么着我怎么都得倒霉,我得想点法子。”
白凤问:“以你这自身都不保的情况,你能做些什么?”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肯定有办法!”
“。。。你典故倒是不少。”白凤放下杯子,这个时候瞥见少司命又从打开的房门露出了半截身体,瞬间就像是头顶上点亮了一盏灯,“叮”一声,醒悟了个念头。
“我怎么记得,你是大秦文化那边的模特。”白凤这带着冷风的话一出,盗跖顿时闪到了俩人中间,替小学妹开脱:“不是,她不是。”
“嗯。”得,盗跖他瞎忙活。
“那你,愿不愿意当一个证人?”白凤比少司命高一个头,眼神往下一瞟,这话说得可真是一点都不像求人的。盗跖虽然觉得不中听可也转过去看少司命的神色,心里七上八下的。
少司命摇了摇头。“我不能。”
“额。。。她一个女孩子,要是出面当证人那些人肯定饶不了她,那我们现在救她岂不是没了意义,”盗跖的矛盾心理是表现得一清二楚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白凤不高兴了:“你以为我现在是在帮谁?”
“我知道,亲爱的白凤学长~~”盗跖嬉皮笑脸把少司命往背后推了推,“不如我们忘了她再从长计议?嗯?”
白凤的喉结在明显地上下滚动,忍了会儿:“我今天要吃红烧排骨,时候不早了,你去准备吧。”说着往沙发上一坐,看书去了。
盗跖咂了砸嘴巴,大爷吃的还真正好,排骨,买个排骨得走半个小时,丫的。他心里骂了白凤一百遍,然后拿钱包出门。他在横越大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五大三粗的不良小青年,浑身都是刺青,肌肉块巨大,那身材,一个顶自己俩。啧啧,现在的混混,盗跖在心里默想,实在是不是随便就当得了的了。
等盗跖做好排骨之后,去少司命房间里叫人的时候,却发现少司命床铺整整齐齐,窗帘紧闭,整个儿都人去房空了。我勒个去,人呢?
盗跖忙叫客厅的白凤:“你不是白天都在吗?少司命呢?“
白凤夹了块排骨,嗅了嗅:“我去楼下买过一次纸巾,其余时间都在,她怎么了?感觉不好意思打扰悄无声息走掉了么?”
“你大爷的。。”盗跖脸色不好看的很,“是不是你跟她说什么了?”
“当——”白凤排骨不吃了,筷子一丢,走过去把盗跖狠狠往胸前一揽,咬着牙冷笑:“小跖,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说话很让我不舒服?”
“本大爷一向说话都是这样的。”盗跖完全不理会这中间白凤的浓浓醋味儿,顺手把他推到一边,心急火燎就准备出门去找人。
白凤不干了,一把从后面拦腰抱住盗跖的小蛮腰,稍微用了把力,把他硬扛到了肩膀上,吓得盗跖下意识手脚乱扑,白凤又按了好几把才按住。
“白凤你干嘛?!”盗跖脸都白了,白凤阴沉着脸在他屁股上用力拍了一巴掌:“今天,你给我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准去。”说着就把盗跖扛到卧室里,一丢,再出门,一碰。里面紧接着就传出盗跖的怒骂声:“白凤你个大混蛋!”
白凤又吃了块排骨静了静,恶狠狠差点连骨头都吞下去,也没尝出来个什么味道,索性往冰箱里一放,然后虎着脸拿钥匙下楼开车。
盗跖是扒在窗户边儿眼睁睁看着白凤开车走远的,心里顿时像个猫挠的一样,关禁闭?丫的几个意思?盗跖走来走去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小心思动了动,去门边倒腾了一番——想关住本大爷,可没那么容易。
白凤的车路上平白无故熄了两次火,心里焦躁想要抽根烟,又被烟卷烫了手指,这真是倒霉透顶。不过他心里总有那么一丝的不安,就像是那天晚上从医院里接盗跖的时候,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他停下车平稳了一下心情,掉头又往家那边回。
这边盗跖翻箱倒柜找出来几个“作案工具”,然后耐着心把白凤家卧室的宝贝门锁给生生撬开了。所以白凤回家面对的,就是一个破败的门锁和风中摇曳的门面。
“还挺厉害啊。”白凤皱着眉头检查了检查地上的零件,去给盗跖打手机,结果手机在沙发上响了。白凤手里攥着俩手机,就像个陀螺,马不停蹄转了个圈就又出了门。
盗跖是的确摊上事儿了,只不过不是他的事儿,可是算起来,也算是他的事儿。
鬼才知道他怎么会跑到那个电视塔底下的四下无人的公园角落里找人,也鬼才知道偏偏就给他撞上了少司命。并且不仅有少司命,还有他之前看到的那个五大三粗的带着刺青的青年。
少司命正跟着青年后面慢吞吞走路,俩人不说话,僵得跟冰似的。
“嘿嘿,原来你在这里啊,真是叫我好找,”盗跖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可是经验告诉他,越是不对劲,他就越得装得自然一点。
少司命吓了一跳扭过头看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完全没想到盗跖能找她到这来,飞快地看了一眼同样转过身的青年,然后朝盗跖微微摇头。
盗跖带着笑,去拉少司命:“我做的饭可都凉了,排骨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我们快回家去吧。”结果还没触到少司命的胳膊,手腕就被一只大手大力攥住了。
“你谁啊?”青年出了声,就像打闷雷一样。
盗跖人精,一看就知道少司命那眼色是叫他不要瞎搀和,可盗跖也是个贱骨头,越是不叫他搀和,他就非得去试试水。于是一笑,收回自个儿了手腕揉了揉:“我是他的学长,我叫盗跖。”
“你是墨家的人?”青年挑起眉毛,收起脚步,正面居高临下俯视他。
“没错,我算是墨家的,”盗跖指了指他,“不知道你是。。?”
“胜七。”青年黝黑的脸在阳光底下熠熠发光,那眼睛散发着寒气,就像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一样。他顿了顿又开口:“有人跟我说过,有两个人遇到了,就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叫做白凤,另一个,叫做盗跖。”
话音未落,少司命推了他一把:“跑!”然后去阻挡胜七,被胜七一胳膊甩到一边。盗跖往后窜了几步,胜七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把光亮匕首,大步朝盗跖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