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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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国。】古时,年代未知,史书无载。
“陛下,请恕老臣不敬!”丞相柳元晟直身跪于大殿之中,“陛下登基数年,后宫尚一无所出,寻常人家皆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陛下之龙嗣关系着国之根本。”他顿了顿才又言,“陛下后宫虽佳丽无数,可中宫至今虚悬,还请陛下广纳秀女,为陛下为大展延续龙嗣、福泽天下!望吾皇三思啊!”
大殿之上,高坐于金銮宝座之上的青年人,剑眉微蹙,眼眸中眸色冷厉,修长的手指由太阳穴一路移至下颚,抬眼冷冷的看着柳元晟。
笑似非笑的话语,威严非常,“丞相对此事甚是挂心啊,以至于除此之外便无事可奏了?”自他罢了今岁秀女大选的提议,此次已是近日以来第三次当朝上奏此事了。
柳元晟是何等厚脸皮的人物,为了爱女的后位,为了柳家根基更稳,哪怕再长三层老脸也无妨!此前多次提及此事,皇帝都回避已对,即便是当朝言及,也不应对。
难得今日竟这般直面而应,自是不愿轻易罢休,便追击道:“臣惶恐!古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陛下正值盛年,后宫佳丽繁多却一无所出,陛下万不该罢了今岁的秀女大选,再者后宫无主多年,立后之事切不可再耽搁,皇上要寄心于国事,后宫之中也需一位名正言顺的中宫娘娘来替你分忧。且先帝曾有言……”
柳元晟话还未说完,倏见龙座之上的人原本托着下颚的手捂住了半边脸,额头上的指尖特别用力的揉按发际,所有朝臣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柳元晟瞳孔猛然一缩,立即住了嘴。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动作——他发火了!上次他做这个动作,一名官员满门抄斩。
“柳丞相。”
“……臣、臣在。”柳元晟颤颤巍巍的应道。
“你是觉得朕昏庸还是觉得朕无能?”
“微臣不敢!”柳元晟大惊失色,慌乱告罪。
“不敢?”皇帝唇畔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眸之中冷厉越发清越,“朕看你可敢得很呐!立后乃国之根本?朕如若不立这个皇后,那便是要动摇了大展的国本?”
“微臣不敢!微臣并非此意!微臣并非此意,还望陛下明鉴!”柳元晟吓得面无人色,忙不迭的磕头请罪!
皇帝于御座之前长身而立,“朕念在你是两朝朝元老,功大于过。不治你今日口出妄言之罪!以后再敢因为此事言及先帝,就给朕掂量掂量项上的人头!”
严力垮刀立于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奴役骇人的主子。
做他的皇后,怕是很多女人穷尽此生之愿吧。可是,他的后宫中无数千娇百媚、沉鱼落雁的女子,却无一人能获得他的宠爱。
别人惜字如金,不肯多说一个。他却是惜爱如金,不肯多给一分。
他幼时被先帝选中成为二皇子的伴读,可惜他读书不大好,及冠之年他登基为皇,自己便成了他的侍卫,如今更是成了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但在自己心里,自己仍然只是他的侍卫。自己了解他,无论在外人面前如何威严霸气,他的心里仍然住着一个孩子。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孩子。他册封宠幸那些妃子佳人,也只是因她们背后在朝堂之上的势力。
后宫从来都是前朝附属品。
这样既能笼络臣心,又能制衡于那些根深蒂固的世族大家。
可是这些女人之中却没有一个,是他真心爱的。
“退朝——”
尖锐的嗓音把严力从思索中拉了回来,皇帝下朝行往殿外而去,他也转身,低头跟上。什么时候,他要保护的那个男孩,已经比他都高出半个头了。
凌择缘挥退伺候的一众宫人,只允了严力随驾。
他是这宫里除了母亲之外他唯一信任的人。
回想着刚刚朝堂之上的事,他心里的怒火仍旧未息。他生平最厌恶的便是用他父亲的名头来压他,来教他。
无人知晓,先帝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是一代明君,是一代雄主,他亲手打下这座江山,平定了天下,令天下黎明百姓不再饱受战火侵袭,得以安居乐业。在这些老臣心里他是无可取代的,在百姓心中他也是伟岸的。
开国之雄主,守成之帝王。
不论怎么比,他都比不上。他亦从未有过此等心思。
但旁人看到的只是他的功绩,看到他成就的大业,却不知的是,先帝凌展生性风流,喜新厌旧。后宫佳丽甚至宫外佳妇无数。所幸择缘母亲是邻国公主,在凌展征战时曾央求她父举国相助。展国有如斯局面她可谓功不可没,凌展念及此,所以一直未曾动摇她的皇后之位。
可是后宫之中,却来不缺的便是争宠夺爱,凌择缘身为嫡子,其中受了多少龌龊才艰辛走至如今。
但自懂事以后,凌择缘将母亲所有的孤寂看在了心里,暗自发誓,若他日自己登基为帝,绝不立自己不爱的人为后,让她孤寂终老。
后来凌展因早年征战落下的伤病顽疾,年方五十便骤然驾崩。身为嫡子却非长子,继位的艰险是他至今仍不愿回想的。所幸母亲仍然康健,封皇太后,现居于安乐殿。
“陛下,陛下……”听见严力的喊声,他才堪堪回过神来。他回头,询问的看着他,严力恭顺的回道:“陛下,这是马厩的方向。陛下朝服未退,可是要骑马?”
皇帝侧头看去,笑道,“说来,朕到是许久不曾畅快的骑上一回了,走,陪朕去舒展舒展筋骨。”
看着皇帝陛下身上的衮服,严力有些迟疑,“可是陛下身上的朝服……”
“哪儿这么多废话?走!”
说罢回头朝马厩方向走去。
严力无法,只得跟上。
看马的马奴远远看见一身明黄,悚然一惊,才刚见着些许的人影儿,便忙磕头喊道,“陛下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皇帝摆摆手。
马奴刚战战兢兢的想要起身,却突然听到皇帝陛下道,“将你这身儿衣衫给朕。”
“?!”
“啊!?”
几乎是同时,马奴和严力一个踉跄,严力庄重一些,好歹稳住了,那马奴惊吓太过,直接栽倒了下去。
一刻钟以后,凌择缘穿着一身已经不大分辨得出颜色的粗布衣服牵着马走出马厩。
可就算一身粗衣布衫也掩盖不了他的轩昂的帝王气息,那挺拔健硕的身躯加上那张精致锋利的脸,锋芒毕露。
严力也牵着马跟随其后,严力比他矮半个头,比起凌择缘的英俊锋利,严力更深邃一些。放在如今来说,凌择缘就像时尚杂志封面上面容犹如刀刻一般的模特,英俊得惊心动魄。而严力更像一个西方教养良好的绅士,沉默而深邃。
剩下身后马厩里身上挂着可怜单衣的马奴在风中凌乱~~~(好冷,盖点马草吧……)
凌择缘翻身跨上马背,朝那片偌大草地奔去。
就是那片小时候母亲常带他去的空草地,边缘有好大的一棵树,凌择缘小时候喜欢在树下睡觉。母亲就那么一直陪着他坐着,看着夕阳,讲母亲幼时的趣事……
母亲喜欢那里,他曾想,在那处给母亲建一座母亲幼时居住的宫殿,母亲却总是笑着说,不用了,让他留着,留到他遇到心仪之人时,就在此处,给她建一个桃园……
*
【公元2014年十月,GZ自治州】
高忆寒等在红灯路口,对面就是车站了,回去后就可以去江南了。想着不禁又开心起来,大雾仍旧弥漫未散。头顶的小绿人亮了,她拖起箱子,总觉得前方有团黑影,迫于雾大总看不清楚,‘前面是车站,多半是车吧。’她这样一边想着一边朝对面走去。走到快要到达马路对面才看清,哪里是车的缩影,分明是一群手持藏刀的藏族朋友。忆寒小时候在这些地方呆过,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全然忘记了自己在大马路上。谁知刚踏出两步,大雾剧烈的灯光靠了过来,伴随着剧烈的喇叭声和尖锐的刹车声,高忆寒连人带包飞了出去。
【内心独白篇】
严力:没搞错吧,他是不是气彪了,他身上的龙袍,小厮的烂布,他不如直接在龙袍外面套根麻袋•••
小厮:这皇帝真是可以,自己穿着镶金边的龙袍不够,还要来挤压我可怜的麻袋,哦不是,我可怜的衣服,我也不敢穿他的大龙袍啊••等等,他不会穿完不还吧•••
凌择缘:唉,不该这么义气用事,应该回宫换衣服才对。万一穿了小厮的衣服看起来不帅了怎么办,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用眼神威胁他们不许说出去了。咦,怎么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