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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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真是太累了,累得抱着宋严睡死了过去。这也不能怪张放不懂节制,关键是他要想死宋严了。那段只能看到,不能碰到的日子对他来说无疑是人类第一大酷刑。
宋严说他暗恋张放四年,其实,他不知道人家张放喜欢了他七年。从高一开学第一天第一眼看到他时,就对他宋严很有好感,要不然也不会从来不欺负他,还总是有意无意的去罩着他。没错,张放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但就是不学好。考上重点高中后,他爸妈本来以为这回学习环境好,一定可以让他安份下来,可是,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张放同学在新的环境下,建立起了他张放新的王朝。结帮团伙儿,还和外校一号称川哥的流氓有染。那小势力是越来越大。在学校那就是一霸主,学校找到张放的家长,说要劝退,张放他妈是哭着求着,打保票,他爸也是在老师面前放下了老脸再三保证一定严加管教才最终保住了他继续就学。说来也巧,第二年,宋严的个子长得很快,于是,老师出于对张放还抱有希望的想法,就将俩人调成了同桌。这可把张放高兴坏了。和自己喜欢的人天天坐在一起,那是什么感觉啊,天天跟吃了蜜似的。
可是,那时的宋严已经是个优等生了,所以,多少有点看不上张放。所以,也不太搭理张放。而张放本来开始也没什么变化,该作作,可是,直到两人同桌后第一次月考成绩下来时,张放做出的改变。
做为优等生的宋严,当然是考得很好,而虽然聪明,但是不用功的张放却只有勉强及格。这也不算啥,因为,这个现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是因为什么使张放有了改变呢?
事情是这样的。
成绩下来后,前排的学习委员,回头看一眼宋严的卷子,红叉很少,又看了一眼分数,于是,他满脸羡慕的说道:“宋严,你真厉害。这回的考题这么难你还得了这么高的分。看来,你的B大梦是一定会实现的啦!”
B大?!张放一听就怔住了。那可是全国有名的高等学府,宋严要考那去,那自己不就不能和他在做同学了。他也知道宋严学习好,但是,他没想到宋严有这么高的理想。他才得到与宋严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怎么会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呢?如果是一所比普通大学好一些的大学,张放有把握考上,但是B大嘛,张放就需要全身心的放在学习上了。因为,他丢掉的那一年多课程实在是太多了。
张放还抱着点幻想,小心又讨好的看着宋严问道:“你要考B大?”
宋严看都没看张放一眼,用鼻子出气的回答道:“嗯。”
张放死心了。他不是死心放弃宋严,而死心的开始入正轨,开始学习。
黄天不负有心人,张放和宋严都考上了B大。对此,宋严对张放真是刮目相看。他知道张放聪明,可是,他没有想到张放有这么大的毅力。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宋严不再对张放冷漠,张放对宋严那是更没得说。
两人同一寝室,张放天天给宋严打饭,陪他上自习,晚上的洗脚热水,张放都会给他准备出来。同寝的人总是开两个人的玩笑,说张放这是在伺候自家媳妇儿呢。每次,大家这么说,宋严都会对张放生气,并且极力的证明自己是正常的男生,而张放呢,则是一边笑着骂人,一边笑着安慰炸毛的宋严。这个状态持继了一年半。所有人对他们的亲密都见怪不怪的时候,张放谈恋爱了。
新年过后,大家返校时,张放没有和宋严同行。宋严形单影只的来到寝室,张放的床是空着的,他还没有回来。看着空荡荡的床,宋严感觉自己的心里也是空荡荡的。张放是三天后到的。他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对宋严说了一句,晚上给我记得留门,就走了。去了哪里?去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他没有对宋严说。宋严看着缓缓关上的门,心也的在渐渐的关闭。他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张放,但是他不能说出来,表现出来。张放是他的好朋友,好哥们儿,但不是他的恋人。张放是正常的,他宋严是不正常的。如果,他这个变态想要继续和张放做好哥们儿,那他一定要对张放放手。
那晚,张放其实并没有回来,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他一进屋,宋严就坐了起来,张放看着宋严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关心的问道:“晚上没睡好?”
“啊?对,看小说看得忘了睡。”说着宋严将手中的书还在张放眼前晃了晃。
“真是的,一天不看着你,你就作妖。早上有课没?”张放拿走了书,将书丢在桌子上,自己回到自己的床上,脱了鞋,盖上被子就要睡觉。
“张放。”宋严从张放进屋就闻到了香水的味道。那不是张放的味道,劣质的香水味,让宋严头晕。
“干嘛?”张放只是瞄了一眼宋严,就又闭上了眼睛。
“你不洗洗,换个衣服再睡吗?”宋严小声的问道。
“不洗了,已经洗过了。”张放翻个身,后脑勺冲着宋严,不再说话去睡觉了。
洗过了?为什么要洗澡呢?在哪里洗的?宋严的脑子里全是这些不应该自己来想的问题。他起床,穿好衣服,洗濑后,拿着书去自习了。他今天上午没有课,但是,他不想和张放呆在一起,呼吸着那劣质的香水味,看他的后脑勺。一整天,他都没有回寝室,张放也没来找他。晚上九点半回去时,寝室里只有老三,他笑着对宋严说:“张放这小子真是了不得,被那么漂亮的一女人给找出去了。羡慕死人了。”
宋严无语,用冷水洗了脸脚,便睡下了。他很困,但脑子却不停的转个没完,转来转去,都是张放的后脑勺。最后,在凌晨三点时,他猛的坐了起来,看着对面依旧空荡荡的床,狠狠的骂了一句:“妈的。”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第二天,张放回来时,寝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他站在宋严的床边,看着整洁的床,想着昨天宋严血红的眼,还有离开房间时没落的背影。
张放与宋严再无同进同出的时候,一个白天,一个夜晚,连面都很少碰到。同寝的人对张放的艳遇是羡慕妒嫉恨,不时的拿出来说说,宋严对张放算不上冷漠,但是,平淡的还不如一杯白开水。所有人都认定两人一定是闹了不愉快,但是,没有人放在心上,因为,他们见了面还会打招呼。
但是,这种算不上冷战的冷战连一个学期都没持续上,就宣告结束了。
张放在外与女人纵欢一夜归来时,看到宋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上课,或是自习。而是,还在睡觉。他觉得很奇怪。因为,宋严是个很有自律的人,不会无原无故的睡懒觉。张放走到宋严床边,宋严捂得很严,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一头柔软的黑发和一点点红红的耳朵尖。
“宋严?宋严?”张放伸手去拉宋严的被子,这时才看到宋严不光耳朵是红的,脸也是绯红的,看上去很漂亮。
“嗯?”宋严没意思的回应着。
张放坐到床上,将宋严扶在自己的怀时,一扶差点让他叫出来,很瘦,也很热。
“宋严,你醒醒,不要睡了。快,我们穿衣服去医院。”张放迅速的给宋严穿衣服。
“去医院干嘛?”宋严有点醒了过来,但是,因为没有力气,所以,只能任凭张放摆弄。
“你发烧了。去医院看看。乖,穿衣服。”张放嘴里哄着宋严,手里也没闲着。迅给宋严穿好衣服后,用去拿了一毛毯子给宋严包裹住。然后,一使劲儿就将和他差不多的宋严打横抱了起来。
这时,老三正好回来了,一看张放和宋严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宋严发烧了,正好,你陪我带他去医院。”说着,就跑出了门。
“去医务室吗?”老三在后面一边跟着跑,一边问道。
“去医院,你打个车。快啊!”老三想都没时间想,直接就跑到校门打车去了。
一路抱着宋严的张放,到了医院也抱着不放。其实宋严已经醒过来了,放在地上自己也可以慢慢走的,可是张放不放手,就在怀里抱着。老三去挂了号,排号检查,拍片,验血,全完事后,坐在医生的面前,等待结果时,张放的眉头都要连到一起了。
“支原体肺炎,住院吧。”医生轻描淡写的大笔一挥,就叫下一个了。
办完住院手续,张放和老三算了一下钱,然后就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钱还给了老三。
“多八十六。我现在没零的,回去给你。”老三一边说一边将钱放自己钱包里。
“没事,不用给我了。谢谢你今天。”张放看一眼现在正准备打针的宋严后,拉着老三走到走廊里,问道:“宋严怎么瘦了那么多?”
“生病了嘛。”老三笑嘻嘻的回答换来张放一个爆粟。
“屁,生病能立马就瘦十几斤?”
“啊?瘦那么多?”老三笑了,笑得很暧昧“张放,你小子不是对宋严有想法吧?”
“我有屁想法。快说,宋严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张放不自觉的拿出在高中当老大的架势,让老三老实了下来。
“还能怎么过,上课,自习,睡觉呗。宋严不像我们有点什么娱乐爱好,他是个很安静,无趣的人,天天只有他自己在那看书。”
“就这?那他饭吃得好吗?晚上睡得早吗?”张放一听宋严总是自己一个上课自习,心里立刻心疼了起来。
“饭啊,我不知道。就是有几回,我看他打不到饭,就去买面包吃的。觉吗?天天都是不关灯不回来,回来就用冷水简单洗洗睡了。我说啊,就是你那一年把他给宠坏了,他自己什么都不会••••••”老三还在喋喋不休的说,可是,张放已经没有听了。
宋严离不了他,他也不能离开宋严,要不然宋严一定就会生病,过不好。张放拍拍老三的肩说道:“今天谢谢你,一会儿你带着医生给宋严开的病冶去给宋严请个假。等宋严好了,我请你吃饭啊。今天先不送了。”
送走老三,张放回到宋严身边。宋严闭着眼睛,但是没有睡着,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看着张放手不由得就摸了上去。
“宋严,你怎么让我这么不省心?”张放说得很无奈,很心疼。带着烟味的大手顺着宋严的眼一点点抚向宋严的脸,。
宋严睁开了眼睛,看着张放,眼中满是小心翼翼的期待:“我们还有好朋友,好兄弟吗?”
“是。我得看着你。你太不人让省心。怎么光长个子,不长人呢?”张放说到后来,笑着宠溺的点着宋严的鼻子。
两人和好如初,同进同出,张放给宋严打饭,不让他再吃面包对付;张放陪宋严自习,不再让他形单影只;张放给宋严每晚准备好热水,让他可以天天晚上把脚泡得红红的,热热的,舒舒服服的。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但是,张放却明显的感觉到宋严的变化。宋严很明显依赖惯了他的照顾,可是,又在若有若无的躲避他。看上去还是好哥儿俩,但是,却不再是从前那种两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哥儿俩好。
张放生日那天,他请了寝室的哥们儿一起吃饭,大家都在问张放,那些女人是不是都断了?张放开玩笑的说,断了,又要照顾不省心的家伙儿,又要恋爱忙不过来。大家起哄,可是,宋严却淡淡地说:“有好的,就处着吧,别乱来就行。”
老三一听,眼睛一转,立刻说道:“看没,还是人家哥儿俩好。彼此处处都是为对方着想。”
张放听了,没说话,只是静静的,面无表情的看着宋严低头吃东西的侧脸。
一晃毕业的季节到了,宋严站在操场上,最后一次感觉这片净土,心里也不禁想,也许,张放和自己从今以后,就真的变成普通兄弟了,走出这片天地,张放的未来将与他无任何交集。
头顶的太阳很足,宋严看见张放向自己走过来,然后,对自己说:“我们不做兄弟了行不行?”
张放脸上表情很奇怪,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宋严怔怔的看着张放,心想,真是毕业了,兄弟都没得做了,难道自己最后还是做了什么让张放恶心的变态事?张放见宋严没有说话,就这么傻傻的看着自己,一付灵魂出窍的样子,便心一横,拉过宋严,搂在怀中,亲上了那片薄薄的粉红的唇。看来做什么也没用,只能直接来,这傻子太傻。
张放很累,所以睡得很沉,因此他的灵魂也跟着肉体一起沉睡了过去。然而,一直沉睡着的沈傅阳的灵魂在阳光洒满房间时,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