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围城打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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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潇远先前到藕塘的时候已经将这里的地形勘测好,所以夏候炎一到就可以隐藏好,根本不怕会惊动王子华。
天际慢慢变得明亮起来,藏在环山后面的士兵们已经摩拳擦掌等着将敌军杀个片甲不留。
宁潇远跟在夏候炎的身边,生怕会被这人给跑抛下了,寸步不离。
“王爷,待会儿打起来我能跟你身后面吗?”宁潇远小心翼翼的问道。
夏候炎无奈的望了他一眼,皱眉道:“我不是已经教了你剑法,那剑法若运用到你的大刀上面定会事半功倍。”
宁潇远撇撇嘴,“说来说去,你不就不乐意我跟着你呗!”
夏候炎没说话,伸手将宁潇远歪了的头盔正了正,语气温和的道:“战场上你要做的是厮杀不是自保。”
不知为何,宁潇远听到这句话心里瞬间凉了半截,上了战场,生死便不归自己管了,都是一些杀红了眼的怪物,谁还会管别人的死活!他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话由夏候炎说出来之后,心里越发难受了。
宁潇远目视着前方,默默的等待着战鼓敲响。
夏候炎看到宁潇远落寞的神色,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这人有些可怜,他替哥哥冒死上战场,就算是战死沙场,那军功也是宁潇致的,跟他宁潇远一点关系也没有。
远处敲响了声势震天的战鼓,士兵们严阵以待,等着夏候炎的一声令下。
夏候炎站起来,大手一挥,高声道:“立即进攻!”
蛰伏了一夜的十万大军立刻像潮水般从外围将藕塘整个包围了起来。
宁潇远临上马时,夏候炎拉住他轻道:“宁潇远,活着回来。”
听到这话,宁潇远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夏候炎,握紧了手里的大刀,对他微微一笑“那我能跟着你吗?”
夏候炎脸上一赫,目光从宁潇远的脸上挪开,冷声道:“随你。”说罢便策马奔去。
宁潇远得了夏候炎这句话,瞬间信心大增,他一脸得意的笑着,那爽朗的笑声穿透了夏候炎的坚硬盔甲抓挠了他的心脏。
这边王子华的大军已经与李戎他们开始互相厮杀,李戎在不让王子华察觉的情况下连连败退,往藕塘城中退去。
敌军将领大喜,顽固的藕塘今日便要攻下,他率领大军一路杀到了城中。
就在此时,外围隐藏的正北大军蜂拥而至,将王子华的军队包围,由外向里一层一层的绞杀。
尖锐的铁箭从城楼上如骤雨般射了下来,刺透了敌人的身体。
痛苦的尖叫声,厮杀的吼声像是魔音一般充斥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藕塘瞬间变成了可怕的修罗场,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
宁潇远的目光追随着夏候炎,手起刀落便是一个人头落下,原来杀人真的像砍瓜切菜一样。
只在电视上看过杀人的宁潇远在见识了真人版以后,脸色灰败,呼吸困难,眼神呆滞,这人被吓傻了!
“宁潇远!”随着一声急切的喊叫,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在他的面前滚落,血管被切断所喷出的血液溅了他一脸。
就在刚才夏候炎不放心的找寻宁潇远的身影,却在回头之间看到了一名敌军挥起手里的大刀准备砍向宁潇远,而后者却完全不自觉,木讷的站在原地等着挨刀。
千钧一发之际夏侯炎斩下了那人的头颅才救下了宁潇远的命。
夏候炎阻挡开敌军的侵袭走到宁潇远的身边,气愤的抓起他的衣领道:“我只救你这一次,你给我清醒一点!”夏候炎的目光中带着王者与生俱来的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说罢,夏侯炎再次冲入了杀场中。
夏侯炎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了人海里,宁潇远想跟着他的想法已经破灭,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还带着温度的鲜血,稍稍恢复了一点神智。
经历穿越而不疯的人,基本上都是心智坚强之人,宁潇远在一番自我催眠中感觉好了一些,他全当这是在拍电影。
宁潇远深吸一口气,握着手里的大刀冲进了空地中间的人肉屠宰场。
宁潇远在战场上像个灵活的兔子,能躲便躲,躲不过就砍对方一刀,他却不去砍杀他们的要害,只让他们失去攻击能力而已。
尽管如此,从他手中活下来的人却也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
这场战争是用时最短的一场,仅用了三个时辰两万敌军就被正北军全部斩杀!
王子华虽然没有捉住,但是藕塘保住了,而且王子华这次损失惨重。
最后清点了一下正北军折损的士兵,除了重伤者,一共损失两千余名将士。
藕塘大捷,最大的功臣就是宁潇远,因为他的计策,大大减弱了正北军的损失。夏侯炎已经将他的功绩上报朝廷,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此刻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虽说死了两千士兵在正北军这十万大军里只能算九牛一毛,可这些士兵的家人呢?
他们都是家人的唯一,无可替代的至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没了硝烟战火的藕塘变得安逸秀丽,宁潇远坐在池塘边看着满塘鲜丽的荷花发呆。脑中不断回放着昨日可怕的大屠杀,而且他也参与其中,当了一次侩子手。
“我想回家,呜呜呜……”宁潇远望着波光粼粼的池塘很不男人的哭了出来。
“你嚎什么?!”夏侯炎刚走到池塘边还没来的急欣赏池塘中的美景却被突如其来的哭喊声吓了一跳,一时气愤就吼了出来。
宁潇远望着池塘对面的夏侯炎,撇撇嘴,哭的更惨了。
夏侯炎被吵的头疼,蹲下身撩起一掬水朝对面的人泼了过去,哗啦一声,宁潇远顿时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夏候炎看到宁潇远此刻狼狈的模样,顿时心情大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笑!”宁潇远气急,也不管对面是王爷还是皇帝老子,捡起池塘边的石头朝夏候炎扔了过去。
在听到“邦”的一声石头砸中肉体发出的声音后,宁潇远连看都不敢看夏候炎一眼,害怕的跳进了池塘里。
夏候炎揉了揉被砸疼的胸口,刚要找宁潇远兴师问罪,结果就看到宁潇远跳了池塘里。
“宁潇远,你赶紧出来。”夏候炎蹲下身,朝水里喊道。
忽然,几个莲蓬被宁潇远从塘里扔到了岸上,刚刚还焦急不已的夏候炎此刻心中顿生哭笑不得之感,这人竟然在水下摘起了莲蓬。
塘中忽然冒出一个人头来,因为憋气太长时间,一出水便开始呼哧呼哧的喘起了粗气。
“送你的,别打我。”宁潇远半截身子泡在水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头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辫,对夏候炎柔和的笑着。
眼前这人的笑容让夏候炎再生不出一点气来,他无奈的朝宁潇远伸出手“上来吧,水里凉。”
宁潇远却往后缩了缩,神色悲伤的道:“水里这温度刚好,脑子不会胡思乱想。”
夏候炎知道藕塘一战对这个从没上过战场的人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就算是他此刻再次想起那天血流成河的场面也是心生寒意。
可战争就是如此,死伤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若这人不赶紧认清战争的残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战场上了。
夏候炎伸出双手,没费吹灰之力,就把赖在水里的宁潇远给抱了上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害怕什么,可这都是你必须要经历的。”夏候炎将自己的外衫披到了他的肩上,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宁潇远坐到了岸边,两条腿还在池塘里浸着,他对夏候炎艰涩一笑,“我不想当宁潇致。”我也不想当什么宁潇远,后面这句话他只在心里想了一下,没说出来。
夏候炎微微叹气道:“我也不想当这个大钰的王爷,更不想当这个劳什子将军。可我生在帝王家,不得不去做这些。”
宁潇远没想到夏候炎跟他一样也有烦恼,顿时将自己那点小烦恼都抛到脑后了。
说白了,这人就是看不得有人比他好,只要身边有人过得比他还惨,心里那点小创伤立刻就被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