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深夜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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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炎见人已经昏死过去,没了知觉,抬手叫了停,亲自走上去查看宁潇远的情况,背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白色的里衣被染红,粘腻的粘在了皮肉上,浑浊一片。
夏侯炎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然后朝士兵命令道:“继续行刑。”夏侯炎说完便转身走了,连头也没回。
夏侯炎这一走,便是与这两人给了通融,剩下的这三十军帐便是做做样子了,或轻或重全都掌握在了行刑士兵的手里。
这五十军棍虽然有浑水摸鱼的成分,但是前面的二十下可是实打实的一棍比一棍重。
张三一个彪壮的大汉都疼的咬碎了后槽牙,更别说细皮嫩肉的宁潇远了。
宁潇远趴在营帐中的通铺上,此时士兵们都在训练场上操练,宁潇远这里便无人照顾,张三拖着血呼邋遢的后背从他的营帐中拿了创伤药来到了宁潇远这里。
“喂,宁校尉,醒醒。”张三粗鲁的拍了拍宁潇远的右脸。
张三是个粗人,手脚不细致,也不会照顾人,宁潇远被他这一拍,脑袋更昏了,眼皮子颤动了两下却还是挣不开。
张三也不管这人醒没醒,便要帮着宁潇远往后背上药。刚要把这人的衣服扒了,夏侯炎便掀了帷帐迈了进来。
夏侯炎没想到张三会在此,便悄无声息的将手里的小玉瓶藏到了身后。
张三见了夏侯炎忙从床边走上前刚要跪下,夏侯炎便开口道:“免了。”
张三抖着身子勉强站直了身子,拱手道:“谢将军。”
夏侯炎越过张三来到了宁潇远的床前,见这人面色还算平和,便放了心,将藏于背后的小玉瓶悄无声息的放到了床边,夏侯炎便一言不发的出了营帐。
张三见夏侯炎一走,便去到宁潇远的身边继续为他后背上药,结果却在自己拿来的药旁发现了一只小玉瓶。
张三拿掉了上面的玉珠,里面是止血化瘀的良药,比自己拿来的那瓶不知好了多少倍。
夏侯炎平时用的都是皇室的好东西,这小小的创伤药也是宫中御医精心调配的,药效甚好。
张三当然知道夏侯炎不是拿来给他用的,躺在床上的这位再怎么说也是大将军之子,王爷当然也不好下狠手,这不,还亲自送创伤药来了,看来这宁家少将跟这王爷也有点交情。
这样想着,张三伸手将宁潇远的上衣撕开,拿过刚刚夏侯炎留下的创伤药,连背后的血污都没擦,便将药粉撒了上去。
药粉刺激伤口,一阵阵火辣的疼痛在后背蔓延直至全身,宁潇远几不可查的哼了一声,紧皱眉头。
张三就当没听到,手上不停,继续在他的背上撒着药粉,直到药粉撒了一大半,后背和臀上的伤口都覆盖之后,张三才停了手,抹了一把头上因为背上疼痛淌下的汗水。
张三想起宁潇远在晕倒前对他说的话站在他的床边小声嘟哝道:“今儿多谢少将军,赶明儿你醒了一定请你吃顿好的。”
宁潇远扯了扯嘴角,眉头竟然舒展开了,然后闭着眼睛,流出了哈喇子。
张三此时的表情用现在的话就是,惊呆了!
他哪见过这样的宁潇致,直是当场阵亡!
入夜,漫天繁星闪耀着微亮的光笼罩着岐山脚下的北巍军营,夜风强劲的刮过,带着麒麟标志的军旗随风飘扬,赫赫发响。
夏侯炎静坐在军营中的一处高丘上,大掌握着酒壶,对月独酌。
望着北边蜿蜒如巨龙的岐山泛出的滚滚长烟眼底深邃。
军营中士兵们作息规律,刚过亥时便是休息时间,除了当值的守卫士兵还静立在军营的重要角落。
其他人便褪尽一身疲累早早歇下,等着明儿再精神抖擞的加入训练。
夏侯炎虽说第一次担任北巍军的统帅,但是对这支队伍却并非毫无了解,在朝中他便听闻过。
这支队伍虽说都是精兵,但是却没有实战经验,说白了只是空有虚名而已。
今日张三一事却也将军营里的情况反映了一部分,目无法纪,纪律不严。管理这样一帮士兵,夏侯炎有些忧虑。尤其是想到宁潇远头越发的疼了。
夏侯炎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长出了一口气,从高丘上走了下来,朝宁潇远的营帐走去。
宁潇远趴在床上,因为张三没有给他清理伤口便潦草的将他的后背上了药,这会儿伤口已然发紫逐渐乌黑,看着甚是吓人。
夏侯炎走近一看,宁潇远后背严重的伤势让他皱起了眉头,那红黑的血污沾染在伤口上,已经发炎。
宁潇远脸色通红,额头冒汗,夏侯炎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如火,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看来是烧糊涂了。
夏侯炎实在没有想到仅是这五十军棍会把人打成这样,而且他那伤药竟然让张三如此糟蹋了,连处理伤口都不会,这人是怎么当上校尉的!
“来人。”夏侯炎朝外面喊了一声。
“属下在。”莫影立刻出现在了营帐内,单膝跪地,阖首听命。
夏侯炎立在床前黑幽的眼眸注视着宁潇远,冷声道:“去请军医来帮宁校尉疗伤。”
“是。”莫影领命,掀了帷帐,快步朝军医的营帐走去。
不多时,军医便匆匆赶到,身上背着随身携带的简易药箱,一进营帐见了夏侯炎忙见了礼。
夏侯炎让出了床边的位置,站到了稍远的地方,“帮他看看。”
军医听令,忙走到床边,卸下身上背着的药箱,细致诊看。
看到宁潇远后背的伤,军医没什么特殊表情,军医见多识广,这样的伤势不算什么。
军医转头对夏侯炎阖首道:“宁校尉这伤只是轻微感染,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不退,待我帮他清理好伤口,再喝一副消炎化瘀的草药不日便能痊愈。”
夏侯炎点点头,转头对莫影道:“莫影,你留在这里看军医有何吩咐。”
“是。”莫影应了一声,站到了军医一旁等候吩咐。
夏侯炎见宁潇远无大碍,抬脚便出了营帐,瞥了一眼竖立在营帐旁的黑铁长柄刀,眼里闪过一丝寒意,这柄刀以这人的体制能舞的起来?
简直笑话!
夏侯炎此时对宁潇远的怀疑已经越来越深,但是这相同的样貌却又将他的想法禁锢。
夏侯炎摇了摇头,现在军中的事物要紧,若这宁潇致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这军营之中难保不会暴露,他只需要慢慢等。
夏侯炎走后不久,宁潇远服下莫影拿来的汤药,沉沉的睡了一觉,身上的疼痛感缓解了不少。
一早,宁潇远便被军营的钟声吵醒了,背上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皱紧眉头。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昨日发烧身上发了一身汗,此时浑身粘腻不堪,只想洗个澡。
宁潇远踉跄的下了床,只穿了一件里衣掀了帷帐出去。
士兵们已经穿戴整齐开始往操练场跑,想叫人烧水的想法破灭了。
宁潇远忽的想起了岐山下的那条清澈小溪,见此时天际刚露出橘红色的光晕,山下应该无人。
这样想着宁潇远便裹紧里衣,回帐中穿了靴子,绕过军营集众的操练场往溪边去。
因为马匹都在军营马厩中统一饲养,宁潇远只好徒步走到溪边,后背的痛感让他行走起来尤为缓慢,等走到了溪边天已经亮了。
宁潇远见四下无人,忙抓紧时间脱衣服,三下五除二将身上仅有的几件衣物扒光。
宁潇远站在溪边纵身一跃,跳下了水中,水花四溅,缓慢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将一身的粘腻洗尽。
宁潇远舒服的叹了口气,只不过身后的伤口却微微刺痛,这些他都不在意了,只要此时能好好洗个澡就成。
宁潇远急速的搓洗着身体,希望能快些洗完,待会儿若是让那些大妈大婶看到他的童子鸡,多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