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离开,说的简单。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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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才春天啊!”应晓蝶嘟囔着。
    “公主可是前一个时辰刚问过了。”花韵笑着回复了她。
    应晓蝶这些日子真的闷出了病,抱着身子在火炉旁不想动,她两脚盘着坐在软垫上,她旁边有着一个矮桌子,几碟小菜,两双筷子两个酒碗,她时不时望向门外,时不时那些糕点来吃。花韵劝她生了病还是不要饮酒,可她说好不容易跟梁若梦打好了关系她不能错过。
    等了一会儿,快晌午了,外面响了打更太监的声音,她吃的早饭也消耗地差不多。得亏那几个看她的老嬷嬷不在,不知道上哪了,她也懒得管。她就去叫花意去请梁若梦,就算不来也应该找个人来通报一声不是,太不把她放眼里了。应晓蝶心里生着闷气,狠狠地又咬了一口糕点。
    只见有人掀开了帘子,应晓蝶受了寒气打了个喷嚏。来者脸上挂笑,手上提着一个酒坛子,身后的婢女提着一个红木饭盒。
    “要去找谁?抱歉,为了取酒耽搁了。这是我叫人去最西城找那个最好酿酒师傅取的,烈是烈,不知道应妹妹你这身子可受的住?”
    来人直接就坐下了,打开酒坛子还有股冷冽的香气。她不喜欢温酒喝,觉得那样香气就散了一半。抬眼看了看应晓蝶,似笑非笑道:“我明是来探病,却忘了应妹妹受寒不能喝酒,不过还好带了府上师傅做的肉羹,手艺没话说,好得很。刚做出来的,热乎极了,妹妹可趁热喝了暖身子。”
    应晓蝶眼睛没离过那散着酒香的坛子,她不介意喝酒,只是没想到梁若梦会拿那么烈的酒来,是想给她下马威?
    “谢姐姐美意。”
    梁若梦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脱了身上的狐裘披风,那是梁若梦最中意的一件衣服,她打猎时打死的一只通体白的狐狸,成冽风便叫人做了衣裳给她送来。她倒一点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惊是有的,只不过是胆战心惊而已。这件衣服她一直不敢穿出去,也有意想要将它烧毁,却还是舍不得自己辛苦打的那白狐。只是有次聚宴,皇上问起,她就说收在衣柜底下了。皇上直说让大家开开眼界,让她拿出了狐裘,她是出了把冷汗,想是要拒绝。就说天还不冷,就没再听皇上说些什么。之后自己就被冷落起来,看着新人又进后宫,原先的烈性也被消磨地懒惰多了,如今看着应晓蝶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说不上来有些妒忌。若是没进这皇宫自己就不会如此了。她们这些入了后宫的再也没出去过,前庭和比武场都不让进的,出宫就更是奢望。她连见自己爹爹和哥哥们都是偷偷摸摸的,真是不像样。至于今天为何穿这衣裳,不知是想显摆还是妒心作怪,她看着应晓蝶那那弱弱的模样心里就厌恶的很。说是像过去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又是差了太远。
    “上次你说到你的腿废了,功力大不如以前?”
    应晓蝶挠了挠头,说道:“是,现在觉得这条腿是个累赘。”
    梁若梦不在意地笑了笑:“还好腿还在还能动,不然你怕是会心痛地要去死了。”
    应晓蝶点点头,梁若梦说的一点不错,她真的会去死吧。
    只听酒落进碗的声音,只见梁若梦拿着盛酒的小坛子往碗中倒,她给自己倒了一小点,叹息道:“应妹妹身体不适,我就只喝一点吧。改日妹妹身体好了,我们再豪饮可否?”
    应晓蝶拿过梁若梦手中的小酒坛子,给自己倒满,她笑了笑说道:“哪能扫了姐姐的兴。”
    她一口饮下,这酒还真是冷烈。初饮下,喉咙和胃就冷得打颤。半晌,全身上下如火烧一般,喉咙也是疼痛地要咳出来,她却强压住,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酒烈很烈,妹妹怎能一口喝下。”梁若梦小酌了一口酒,似乎有些担忧地向她看了一眼,但眼底的讥笑却是显现出来。应晓蝶突然发现这个人从头到尾只是在看一场把戏一样,嘴上有笑,态度却冷淡极了。
    “呵,这酒无趣。”应晓蝶把玩着酒杯,既然她无意,她也不必再奉承。
    梁若梦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应晓蝶觉得她这才正眼看她。那双拿着酒碗的手,递到了嘴边,梁若梦饮下碗中所有的酒,剧烈地咳了起来。
    “应妹妹好酒量,喝了这么多酒也没咳一下。我第一次喝咳得比这厉害多了。”她缓了缓呼吸,“明明喝了很多次已经不会再咳了。”这次却不知为何咳得如此厉害。
    “不过还是要小心地喝才行,酒烈慢慢入心,这才是无情的绝妙之处啊。去找太医看看吧,如果不想你的喉咙废了,可能会哑些天,不过谁叫你喝的那么快,自作自受了。”
    应晓蝶没说什么,她其实不是不怒,要是希望别人在她面前这么说,她可真就要动手了,夏侯玉礼可再三强调了自己功不敌梁若梦,对方也是个暴脾气的主,叫自己不要轻易动手,即使不死伤痛也得有个时间修养。她却是不怕,只说也好,那样自己就可以延迟和成冽风成亲又更多时间逃出去了。只是她也知道现在必须从梁若梦那知道什么,夏侯玉礼说他等不下去了,自己必须得速战速决。
    “你这次来应该不只是探病吧。”应晓蝶看了看花韵,那姑娘点了点头,走的时候又往炉子里加了炭火。应晓蝶常想这花意花韵二人如此好,夏侯玉礼讲她们赐予她是不是有所图谋。不过她倒也安慰自己,自己什么都没有,能图什么?只是自己这炭火还要分给她和花意,都说不能再用了,这下炭火少了,她和花意不免又要躲在被子里抱在一起哆哆嗦嗦取暖了。
    梁若梦捻了颗花生放进嘴里,说道:“是吧。那天过后我就猜测你必会来找我,果真。”
    她扯了个笑,满是讽刺。
    梁若梦当真不愧为将军之女,这直言直来差点让应晓蝶招架不住,但她是谁,现在她是无牵无挂的只是个从大街上被挑了出来挂个公主头衔被送到这里就算是联姻的草民,现在真的是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了。
    “你说的才是让我好奇,怎么莫非这皇宫吃人不成。”
    梁若梦懒散的身子一下子坐得很直,她看似平淡的语气,实际上却让应晓蝶看到了她的紧张。她说:“妹妹还是留点口德,别乱说话。只是妹妹真是要做个麻雀硬飞上枝头当凤凰,可是会被人觊觎杀了的。”
    应晓蝶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可是李国公主,谁敢呢?”
    “谁不知道李国和亲的公主都是弃子?”梁若梦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了好几声“哦我忘了,现在你们换了个皇帝,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谁说不是呢?”应晓蝶突然站起身来,“也多亏你,我才忍耐了这番,你可叫我差点忍耐不住了,若我以往,应该早就和你打起来了。但我不想跟你刀剑相争,您慢走,我身体不好,就不送了。”
    “忍也是必要的一课,在这皇宫中你忍不了就会惨败。”梁若梦拿起狐裘披上,再三看了看应晓蝶,“我也不想做什么烂好人,但还是想奉劝你,不管你爱不爱皇上,离开这儿比较好。只要你想知道的我就会告诉你,不过应该自有人会告诉你。你不要去招惹落雁她们,一群书香世家的女子,弱的笑死人明明快到崩溃边缘了却还故作坚强,她们的内心可不像我这般强大。”
    离开,说的简单。
    夏侯玉礼又看见那个老是偷偷摸摸暗处瞧他的小婢女,这次被他捉了个现行。那小婢女脸红红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她说话不利索,不知道真是个结巴还是被他吓成了结巴。
    “奴……奴婢叫……阿莲……莲……莲花……的莲。”
    他有些好笑的眯着眼看她,说道:“不用紧张。”
    阿莲不安地用手搓着衣袖说道:“不……”
    “奴婢……天生……就是……个结巴……”她说的特别慢,最后声音小的听不见。她不想让这位大人知道自己是个结巴,心中小鹿乱撞一般,阿莲沮丧地低着头。
    还真是个结巴,夏侯玉礼深深地看了她几眼,不管她是谁派来监视他的也好,不管她是有其他目的要靠近他的也好,夏侯玉礼瞬间就失了兴趣,自己也没什么时间陪一个结巴玩什么看管游戏,就算要拷问话都说不利索,自己没什么耐心,恐怕没功夫听她说什么。
    夏侯玉礼不再与她说话,告辞想走。哪知那小姑娘却冒出一句:“大人……也……嫌弃……阿莲……是……是个……结巴吧。”
    夏侯玉礼看了她一眼,那小姑娘又说道:“那……那天……见……您与……宁将军……站在一起。”
    “宁之行?”
    “是。宁家……两位公……公子……待奴婢……都很好。是……朋友……么?”
    夏侯玉礼点了点头,始终不冷不热的一张脸,却把阿莲搞糊涂了,是不是不该问什么,可他看起来并不在意也不开心的那种。
    他本来是要走,不过宫中的人眼线密布,对他就是个外人,话说不上几句。他听到这人居然主动走过来与他搭话起先有些疑虑,不过现在也想的开些,若是这个奴才能给他说说更多的事,就算是监视,自己也没有损失什么。
    与阿莲谈话甚是别扭,好在那人倒也安静,自己不说话时她就现在一旁,等走了也只是行礼并不打扰自己。他从阿莲那里得知,她因为说话结巴让人耻笑,所以安排了个不美的差事,天天受人欺负,没什么朋友。后来自己少言寡语做事利索,就去守置书阁,那不是个好差,很少人上那去,皇上都不一定去几次。那只有两个婢女,除了她就只有阿桃。阿桃喜欢偷懒,她每天得做两个人的事情。也是最近从阿桃嘴里得知前庭有个器宇不凡的大人,她也想赶个早看看,只是没想到这就被抓了现行。她平时不来前庭,没有机会接触很多的人,很多妃子娘娘也都是碰巧去凑了个热闹,听人说熟了,实际上根本没见过几个人。皇上身边有个婢女阿蓉很受宠,可从未见皇上册封倒是奇怪。
    那是当然,阿蓉真是个做事的心腹而不是他念之人。各有所图,事情总会发展到一个四局啊。
    夏侯玉礼弹指,身旁一人低头侧耳听了他悄话匆匆离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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