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行动了啊，陈放。
    顾承铖这样说道，神色冷寂。
    ——只要你能让方奕泽主动参加元旦晚会，我就告诉你那个人的名字。
    陈放脑里回响着这句话，他抬眼看顾承铖没有表情的脸，或许是不习惯逗比顾承铖变得严肃起来，他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
    等等。陈放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为什么，为什么顾承铖一直以来都要他去接近方奕泽，为什么是他？
    似乎在不确定的识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一直以来的让陈放困惑的地方慢慢地成丝聚集，连成了一条忽明忽灭的线。最初顾承铖听到那首歌时的表情……一直让他去接近方奕泽。
    音乐，失败。
    心里突然隐隐地腾起一个不敢确定可能性：方奕泽就是他所找的人。
    陈放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一时口舌干燥得厉害，心跳不止。
    “方奕泽……是不是，他是不是——”
    “你想说什么？”顾承铖打断了陈放要说的话，他垂着眼看陈放，狐狸眼有几分睥睨的意味，傲气毕露：“你想问方奕泽是不是那个人？”顾承铖说到这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半弯下腰凑到陈放面前，眼角尽是嘲弄。“有这么想知道吗？那就给我去完成任务啊。”
    语毕顾承铖松松散散地直起身，也没理会陈放呆滞的表情就直直地往前走。
    “喂，喂——”陈放看着顾承铖在他身旁越过，下意识地叫住他，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顾承铖脚步不停，向后摆了摆手，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缓了下来。
    “他一直都在等你，那个人一直都在等你，所以这次不要再让他等太久了。”声音低低沉沉，像是叹息。
    “……”
    顾承铖独自走了很久很久，走到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就像当初一样，迷茫又无趣的日子，水似的。
    道路的两旁突然传来干净的声音，混在一片嘈杂声中显得特别地柔亮美好。树荫下，十来个青年围成圈，闭眼低声唱着自己的梦，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享受的表情。
    值得这么愉悦吗？
    顾承铖突然想起了方奕泽以前的蠢样，忍不住莞尔，画面闪回。
    ——承承我好高兴，我能够站在这里唱歌。
    ——承承，我还可以坚持下去吗？
    ——没用了，已经没用了，一个……一个人也没有啊。
    顾承铖突然觉得身上发着冷，寒气一丝一丝地往外冒。
    他一步一步地精心策划才走到了现在这步，方奕泽只需要一个人，而那个人只能是陈放。但是如果方奕泽仍是不相信陈放的话……他们就会被方奕泽推到同情的位置，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一盘豪赌，而赌注……
    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