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伯才不信自己儿砸这套，他家儿子撅什么腚他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说，你背着我干了什么？你是不是瞒了我一些事？”
    秦瑞狂汗，爹爹要不要这么聪明啊！他压力很大的。
    “真没，真没。”
    “你今天一早干啥去了？下人说你吃了早饭就冲出去了，小厮都没带。”
    “爹您知道我最烦别人跟着我了，他们叽叽歪歪的，特惹人烦。”
    武昌伯眯着眼，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别打岔，说，干啥去了，难道你想让我去查清楚了再和你谈？”
    秦瑞顶不住压力，老实交代了。
    “你一个人冒冒失失的去提亲了？”武昌伯简直想打死这个儿子，“被人轰出来了吧！”
    低着头挨训的秦瑞一愣，“爹，你咋知道？”
    “哼！”武昌伯把鞭子一扔，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的傻儿子，“是人都知道。就你这名声，有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你才是脑抽了。”
    脑抽了的宁国公在书房万分不雅的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胳膊，突然觉得天气凉了。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有你这样当爹的嘛！”秦瑞就没见过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武昌伯哼一声，“就是你是我儿子我才让你认清事实。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有多难听？你以为什么你这么大我还没给你订一门亲事？你真当是我愿意纵着你，那是没有人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你！”
    想当初只要他和他的同僚一聊到这个话题，人家就家里有事，久了他就懂了，他也不再自讨没趣。
    武昌伯打量自己这倒霉儿子，不是他妄自菲薄，和别人的儿子比起来，他是真拿不出手。
    儿子头一次求自己，不答应也不好意思。
    他叹口气，终于松了口，“好吧。明天我去探探宁国公的口风。”
    秦瑞瞬间喜笑颜开，“太好了，爹。”
    他现在看他爹的脸上的肉褶子都顺眼的很，“爹，你抓紧时间哈。”
    武昌伯觉得自己需要思考如何去开这口。
    退朝后，武昌伯和宁国公两人一照面，宁国公脸上出现恼恨的神情，或是纠结，两种情绪仿佛来回撕扯，他掉头就要走。
    武昌伯顾不得自己的脸面，搓着手赶紧靠了过去。
    “宁国公，我儿子他……”
    宁国公抬起手打断武昌伯要说的话，他眼神凌厉，浑身仿佛绷成了一根筋，武昌伯本来到了嘴边的话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仿佛他要是开了口，这根筋就会断。
    直到他被拉到角落里，才晃过神来。抬起头就见宁国公脸色阴沉要滴水，一双眼黑沉沉的。
    武昌伯一生没怕过人，此时莫名奇妙的被震慑在一个文官的眼神下。
    两个人一时沉寂下来。
    最终还是宁国公先开了口，他眯着眼上下扫了遍面前的男人，犀利的目光让武昌伯莫名紧张起来。
    宁国公是个文人，他说话办事不像武官直来直去，“你要说的我都知道，说句不客气的，您的儿子您也知道。”说到这，宁国公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停了一下，他才接着道，“贵公子昨日突然登门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武昌伯擦擦脸上的汗，尴尬的点头。他自从生了儿子就一直在道歉，一路上他的脸皮被打磨的就跟他虎口上的老茧一样又厚又硬。
    “不过——”宁国公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艰难的决定，“令郎的人品我还是信服的，只不过昨天我是被令郎的莽撞吓到了，婚姻大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您说是吗？”
    宁国公沉口气，再次将目光落在武昌伯身上，才发现武昌伯傻了一般只睁着一双虎眼，直直的望着他。
    “为，为什么啊？”不赖武昌伯多想，就是寻常小吏家里有闺女的也要躲着他，何况宁国公这样不吝啬于他的爵位的人家。
    他平时想都不敢想，本来也只是为儿子的念想来的，他其实压根不报任何希望的。
    宁国公脸色一沉，他同意还是他不对了。
    好大的脸！
    宁国公一甩袖子，就要走。
    武昌伯知道自己嘴笨闯了祸，要是因此毁了儿子的婚事，他难辞其咎。赶紧拉住未来的亲家公，又是道歉又是赔罪。宁国公不愿意和他拉拉扯扯，终于在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边的时候，勉强原谅了他的口误。
    “三媒六聘。”
    “应该的，应该的。”
    ……
    反正只要是宁国公说的他都应了，毫无原则，谁让他儿子不争气呢。不过因为一些难言的小心思，武昌伯还是对未来儿媳简单的了解了下。
    结果……越发的底气不足啊！武昌伯在宁国公了然的眼神下羞愧的垂下了头。
    在他们简短的交流中他更是了解到宁国公会同意的真相——他儿子调戏人家被很多熟人看见了。
    儿子平白无故的坏了人家闺女名声，还大言不惭的要娶她。
    武昌伯狂汗，惭愧的恨不得钻进地里。
    “以后颜儿就是我闺女。”